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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歌惊梦,人淡如花。
文/失落云心◆
吹着凉风的夏夜。路灯自玻璃窗穿过,落在橙色地板上,一层低哑的光笼在角落里,仿佛经年里不被察觉的忧伤。楼下依稀有几声狗吠,和着夜的静谧与电脑里缓缓流淌的音乐,还有眼角徐徐跌落的泪。
冬日未远,春天犹在,夏季未至。这个温润多情的南方雨季,舒展了一层又一层的迷雾在岁月里,无论那迟来的阳光如何照耀,都不舍得散开痕迹。
一张床,一床暖暖的被。以抱住自己的姿势蜷缩,仿佛很安全的略过那段忧伤的旋律,安静地听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有多久,不曾在这样深的暗夜里书写?以为生命里的某些阴霾和悲伤早被日渐衍生的明媚抹杀,却总要在许多个这样的时候才恍然大悟,没有想起,并不代表已经忘记。
在停止文字的时日里,常常呆呆地静坐在电脑前,脑海里是不断涌现的字句和篇章,自己却始终没有未点打开文档的意思。沉默久了,于是渐渐愿意让那些词汇埋没在心田。从来都是些自己的碎语,可以不说的时候,何必总要写出来让看到的人跟着心疼?
忧伤被曾经静寂,一直静寂成雾中的一缕轻烟,执着而坚定地守在原地,不接受阳光的驱逐。我想,这种生长在骨子里的小小颓废,也只能在某些片刻里才敢出来这么肆无忌惮的招摇一会。原来种植了它们的土壤早已换上新颜,关于明媚和幸福的期许取代了昨日明明灭灭的不安和迟疑。
人,总是要在一程风一程雨后慢慢懂得,懂得收获失去的果,懂得感谢伤痛的恩。并不是因为长大了,所以心房跟着变广袤,而是因为成长,让我们学会去剔除和积存。所有旧日和现时,如今和以后,看起来繁杂冗长的故事,最终能被记载的,也仅仅是手心里能握住的那些片段。
越长大,越懂得所谓成全不过便是委曲求全的另一种姿势。必需向生活妥协的,再反抗,情节仍然需要循着原来的方向去行走。人类的力量太薄弱,只能伪装着勇敢与坚强,逞能般的不服输,不败退。
然后在某些这样脆弱的时候低低地哭,用咬紧双唇的隐忍换取一回发泄。
我们注定要一路走,一路放。行走里遇见的记住的,总有一些是需要被放开和遗忘的。谁都无法去定格漫长人生里的际遇,于是关于所谓春暖花开的定义也千姿百态。可是我宁愿去相信,只要选择了放开选择了遗忘,那么,可以被放手的,一定不是与幸福的细枝末节。
给自己靠近温暖的信念,无论处境是否有所改善,都愿意面带微笑去接受。这样对自己说着,哪怕泪痕仍然潮湿,心里却知道天明之后我仍然会眉目安然地洗漱,用一脸精致的笑容去仰望天空里的流云。
那些可以销声匿迹、无踪无影的过往前尘,总会被所谓健忘吞噬。随着时光的流逝,很多事情都会逐渐褪去它原有的色彩与光环。快乐、忧伤、难忘、抑或疼痛。每一个人的生活,本来就是一次取舍的过程。那些破碎的记忆,那些明媚的片段,再绚丽再夺目,也不过昙花一现。归宿总该是虚无,这一点,任谁都知。
可是一如安妮写的,有些事,我们一直无能为力。所以,我们眼睁睁地看着记忆剥走该留下的,遗落该忘记的,还要笑得灿烂无邪,仿佛所有流失与停驻都是收获。可失去,原本就是获得。
或者我是个矛盾的载体,始终只能困顿在迷茫和清醒之间,反复挣扎却不得其所。这样的时光,太浓,也太淡。而我依然只能倔强着脆弱,恍惚着坚定,想柔软地退缩,却又刚烈地站在原地。
不管光阴怎么行走,始终选择做一朵不言不语的花,以草的姿势存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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