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妨惆怅是清芬－－年事 [复制链接]

芳紫陌

主楼

发表于 2011-2-13 19:03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本帖最后由芳紫陌于 2011-2-13 19:05 编辑

一。重帏深下莫愁堂，卧后清宵细细长。初十了，春节的喜庆还在，内敛夫妻的应酬便少了下来。这两天，是少有的清静而宁馨的日子。而在这淡薄日光小雪扬的清日，室内温香我安享琴瑟和鸣，便有了悠然的心绪，静静品茗，细细品字，累了，轩窗下眯眼想心事。岁月静好的竟然，内心充溢了些许思忆的惆怅。

这些惆怅来自走下风花雪月的舞台，踏上归乡的世俗路。

二。归乡，念得不是那一对先生的白发父母；原谅我如此说，身心的距离，唯有尊敬，跟随世风的孝敬，而没有切肤的思念。归乡，我竟只是为那一撮黄土，虽是在冬季的青杨林里，它干巴巴地散着黄土香，而对我，竟是日里夜里最为思念的温润。

世上最疼爱我的那个人去了，自此，往日骄傲的公主，走出曾有母爱庇佑的“皇宫”，睁大了过于无知的双眼，浸入了世俗的生活森林，一步步，先甜后苦的日子，过于磨砺一个人的心志，好在，曾储存美好的心灵，是一盏指路的明灯，坚持，坚强，坚信，带着一颗秉承母亲的玲珑心，在丢却了亲人所有庇护的翅膀，独自行走人间时，珍惜着友爱，牵联着亲情，磕磕绊绊，走到了今天，终涅槃重生，又拾回了驿路花香的安宁。

提一篮冥钱，一袋您爱吃的食品，一串红红的鞭炮，过年了，我们兄妹相约又来到了您的面前。远远地，我看到了那座温暖的坟冢。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期盼看到这堆不凡的黄土堆，感谢先人，给后人留下如此凭吊哀思的方式，那滋育我们的黄土地，又最终收纳了我们的亲人，捧在手上的感觉，竟是如扑进母亲胸膛般的亲昵。

我们兄妹，不再哭泣，四年了，眼泪已隐在了心底和梦里；我们就像您在时那样，在您的身旁叽叽喳喳地说笑打闹着，想让您知道，我们都还好，我们说，母亲，您出来喝点酒，品点茶，静享美食的那刻，听我们对你唠叨唠叨。您的唠叨，曾是我们不耐烦下幸福的享受，可却再也听不到了，现在您只有听我们唠叨了。

这一年，我们都还不错，过得都好。只是，您不知道，没想到，您的离去，为什么，竟让我们迅速沧桑心老。现在，再怎样的幸福，亦是淡淡的充斥着伤感的情绪，当思念在深夜的某一刻疯狂的蔓延时，既是幸福环绕，酸辛的泪亦然长流。您老说的那个没心没肺的女儿我，也已人前淡淡笑，背后幽幽思，凄楚满怀生了，朋友们说，这就是成熟，母亲，女儿好笨，女儿的成熟代价太大了！

当那挂鞭炮炸响在您坟头上方的时候，我们齐齐地长磕不起，久久无语，终于还是抵不住痛苦的思念，“子欲孝而亲不待”的痛苦啊，只有我们自己心里清楚，有多苦！听到人家喊娘，心里就突一下跳动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痉挛，眼里便溢着羡慕的伤感……

三。“风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谁教桂叶香。”每次追随老公回我们的老家，很矛盾的。不回去，似不可，远离公婆千里外，一年回不去一两趟，春节是家人团聚的节日，不回去，怕人家说我这媳妇当得不够贤惠，而回去，我要面对的不只是公婆家那简陋的乡下居所；还有，就是县城一隅，我父母退休搬威海后，人去楼空的旧宅院。

那原本是大路边的一座二层小楼，我们最温馨的家。可这几年县城扩建，它也已变作了一片花园。而每每春节早回来，白天在乡下的婆家，晚上，因取暖不够的寒冷，我们只有回到半小时车程的县城，而此时，却居无定所。

小妹家两天，表姐家两天，然后再在婆家熬一个年夜的通宵，将就一晚，早早起来，按地方风俗，男士拖儿挈妻，挨家拜年问好，一拜，拜大半天，正月初一的下午再赶回县城，在大伯哥家将就一晚，初二说什么也是要回赶的，因为，这样折腾的结果，劳民伤财，得不偿失，往往大人孩子苦不堪言。

而最初，父母虽不在，可家在，总有托住一颗飘泊心的温暖的窝。此时，即是面对一张张亲热的笑脸，一餐餐丰盛的美食，我亦在这份快乐里，高兴得没有底气。

可老家的亲人是质朴的热情，还有一群三年同窗的老同学，亦是年年就等这一刻的相聚与畅谈。于是，接下来的日子，我总是在一股股热诚相待的感动里，即享受着，又感怀着，复杂的情绪，让我经常一醉方休。再回家，便是先生喋喋地埋怨，不顾惜本就毛病多多的身体，又要这样那样的将息一段时日了。可是，我为什么在原本畅怀的节日，原本欢笑的聚会里，如此像不经世事的孩子，轻易就那么感动的热泪盈眶，而面对浮华的表像，一饮而尽呢？

我太怀念，我的那个，父母年轻我年少时居住的小楼房，那纯静美好的旧时光了！

四。“直道相思了无益，未妨惆怅是清狂。”我没有相思，我只有怀念，而我的怀念是那静夜柔灯下，墨香牵引的清芬。我只有在不惑的感怀里，未妨惆怅是清芬。

既是今年的年，过得那么不给力，我亦感恩生活所赋予我的生命厚敦。

公公在年轻时，也似乎很有情调的一个人，在房前屋后，种植了碗口粗的绿竹，这么多年下来，竹林已颇具规模，占地两亩多，且长势旺盛，一年四季常青，林中麻雀成群，晨起鸟鸣响成一片，把你从睡梦中吵醒，恍若睡在林中，多少浪漫之人向往的美景。可是，在我公婆这里，你既可浪漫也可随俗。

浪漫就是，坐在屋前的廊檐下，面对一园婆娑绿竹，三俩好友，品茗对弈，粗茶淡饭，世外桃源的境界，也悠哉游哉；随俗就是，夏要饱尝多于别处几倍的花蚊叮咬；还要防蛇进屋；而到冬季，就要把它变成几纹钱，也不枉一年到头对它的细心照顾。

比如说年根，就要砍伐一批拉到集市上去卖掉。这里有一个风俗，过年家家户户都要买棵竹子扛回家，话曰“看青”，还要借谐音图吉利“大竹（主）”；最美不过，插在院子里，上面挂一个大红的灯笼，红绿相衬，把个年映得喜气洋洋。所以年三十的乡镇集上，卖竹子的也是其中最抢眼的一景。

这个活描述起来有趣，干起来却并不那么可心。年三十一大早，在剌骨寒风中，公公带儿子们林中选竹砍伐，婆婆带儿媳孙子女往外拖，日上三竿，正好砍伐一车，匆匆扒两口饭，赶紧拉到集市上，有在家继续砍伐的，有跟车去集市上卖竹的，这情景，让我自然而然想到了愚公带领全家人搬山的精神（当然不可比，可真有那么点意思）。

站在寒风中，卖竹，是最苦的活。我刚嫁他家门时，曾跟“队”卖过一次，起初觉得好玩，站在集市一头，面对一堆绿竹，看忙碌了一年的乡亲们，带着一年到头收获来的喜悦和风霜，拎着大包小包的年货，和回家探亲的儿女，喜滋滋地站在你面前，挑选着称心的绿竹，随口交流上那么两句朴实的农话“年办好了？”“办好了！就差一颗大竹（主）了！”“孩子们都回来了？”“都回来了，这不，这是上大学的姑娘，这是在外打工的大儿子和刚领进家门的女朋友。”“哟！大爷，这还买了两盆鲜花呀！”“好看不？”“好看，真好看，这杜鹃开得，真漂亮！”“一年一回，弄两盆鲜货（在这里，过年买花叫买鲜货）放屋里，亮晃晃的，看着舒服！”……

说归说，可这零下十几度的大冬天，站在大街的寒风中，再厚的衣服也冻透了，穿着棉鞋的脚也冻得找不着知觉了。口干舌躁，站得腰酸腿乏，“饥寒交迫”（从早上上集一直卖到十二点后的散集，两车竹子，三车竹子，能卖你就使劲卖吧，饿得肚皮贴脊背，真像劳动改造。）还忍着随着挑选竹子的拿起放下，而扬起的尘土，随时眯了眼睛。从小到大，只在那一次，那一年的冬天我冻了脚。

而女儿这是第一次也感觉新鲜，一早爬起来，也不顾外面天寒地冻，兴致勃勃地参与拖竹，卖竹的队伍中来。我因有了经验，给女儿多穿了一层棉衣，我也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起来，可还是没有一会，女儿就喊冷，脚冷，脸冻得煞白，怕女儿冻感冒，赶紧让车把她拉回几十里外的婆家，一再叮嘱回去提前喝包板蓝根冲剂，多喝热水。照作不不照作就不清楚了。只是没想到后果会那么严重。

我和大伯哥一家坚持站在寒风中，为家中的老爷子的那点执著的希望，努力对抗着累乏和寒冷，一气站到十二点，竹子卖的不够好，我们却冻得够呛。等回到婆家，面对婆婆做的不合胃口的饭，啥话也没有，坐下就吃，平日饮食那么矫情的我，就此时全然放弃了平日端着的范儿，一年到头，就这顿饭吃得奇香无比，又量大惊人，原本一周吃不上两馒头，这一顿下去两大馒头，还不饱。这便是劳动的结果。

五。兔年，女儿来人间的第一个本命年，真的很不给力，令我苦笑不得。

健壮的女儿，一直最让我省心，可年三十的晚上，因为饮食的不习惯，冷暖的差异，回老家的兴奋，加上一早起来卖竹受了风寒，其间我的疏忽，坐下一杯凉饮下肚，顿喊胃不适。我这里为婆家一家人的年夜饭还未做好，她那里就呕吐不止。最后高烧到三十八度七，只好连夜赶回县城，在有暖气的大伯哥家的屋子里，藏了两天。

公公这年底也感冒了，不思饭香。我不忍看一个七十四的老人为孙女着急，为大家炒好最后一道年夜饭，在女儿喝口水都要吐的状况下，依然沉着地安抚大家女儿没事，把他的儿子我的老公留下来陪他。陪陪老人吧，毕竟在家的时间少，多陪一次是一次了，不要留得将来被老公埋怨。再是，没有儿子陪的老人，那份落莫，让我于心不忍。

在这古老的县城，午夜十二点，外面鞭炮齐鸣，烟花盛开，映照出一个“火树银花不夜天”的沸腾之夜，我却独守着发着高烧的女儿，一遍遍用酒精擦着她的前胸后背，用母亲教我的办法，为她退烧。从来没有哪一个除夕夜像今天这样含着孤寂的安静。

我又一次的想到了母亲，女儿八岁前，我还是被母亲喊作还不如自己女儿懂事的女儿。可这一晃四年，我竟是一个沉稳的妈妈了。一夜的折腾加上看到女儿难受的痛苦焦虑，在新的一年新曙光爬上贴着新福的棱窗那刻，我在默默祈祷中，沉沉睡去。

再醒来已是正月初一的晌午了，老公的电话吵醒了娘俩。先摸了一下女儿的额头，还是烧，赶紧量体温，降了些。再接老公的电话，询问公公的情况，说好些了，吃了一碗水饺，你呢？哦！年夜的水饺还没有吃呢，告诉老公，女儿好些了不用惦记，我也没事。老公说初二去看过九十岁的姥爷再来陪我们娘俩，我说好的，你先忙家里的事，我们娘俩不用惦记，放下电话，呆了片刻，也不觉肚子饿，看女儿醒来，问询女儿想不想吃什么，女儿说想吃煮苹果，我起身去做。穿越着这静寂的人家的居所，听着外面这家进那家出拜年者的喧哗，我在蓝荧荧的灶火前，看沸腾的水把一个胖嘟嘟的苹果煮成黄色。这便是人到中年，这便是成熟的儿女，这便是为人妻子的我。

走过后厅房，看到我们回来顺便捎回的年夜的饺子，已干皱了皮子，底座却有些粘了，只好一一翻肚摆好，先给女儿煮苹果，再为自己煮一碗水饺，年夜饭没吃，再怎么也要过年吃个水饺吧？虽然肚中无饿感。我想起了有母亲在时的年夜饭，就那满桌的山珍海味吃得就撑破了肚皮，当新年的钟声响起，母亲又会端上刚煮好的饺子，逼着我们说什么也要吃上一个，因为，又长一岁了嘛。现在不用人逼了，也不再想要那一岁岁渐老的风云，只是还想要填饱肚皮的饺子。

女儿吃了没有两勺煮好的苹果泥，又说想要吐，赶紧把碗撤了，给她看重播的春晚，转移注意力。然后又是对其前胸后背的一顿擦拭，细薄嫩肉的皮肤都泛了红，也带红了我的眼圈。女儿又眯糊过去，我也再一次的倒在沙发上睡去，头昏昏沉沉的，竟不知，醒来已是重感冒。

初一黄昏时刻，小区的卫生所开门，踏着满地鞭炮的碎屑，去给女儿挂了一瓶盐水，女儿晚睡时精神好多了，我为她熬的小米粥还喝了大半碗，阿弥托福，我也心安了许多。虽然自己一把鼻渧一把清泪的难受着，可女儿能吃上点东西，我似乎轻松了许多，吃了片康泰克，与女儿又昏昏睡去。初一就这么安静地过完了。

初二上午，女儿烧退了，也有了食欲，喝了一碗小米粥，只是脸黄黄的浑身没劲，我也昏沉沉地没有精神，于是娘俩躺沙发上看电视。直到下午，老公才走亲访友完毕回来。看我们娘俩无事，说了一句真困，我说那你去床上躺回吧，老公进卧室不一会打起了轻酣，年过的，也让他挺累乏的。

说好年后一聚的闺蜜们，不见了我的踪影。打电话来询问，才知俺娘俩的“惨情”。于是，陆续来看。见了面，说坐坐就走坐坐就走，可一聊起话头来就扎不住，虽然平日电话也聊，QQ也聊，可这见面聊得多香呀，在这叽叽喳喳的欢笑中，似乎我们又回到了如花似玉的十七八岁。直到晚上十一点，她们才依依不舍地散去。而我此时已把桌上的两包纸巾用完了。又吞了一片康泰克，睡去。临睡时，特意去打开旅行箱，看过年的新衣，压上新褶了没有，然后挂在床头上。

二零一一年，就这么过来了。

六。终于回到了威海，回到了自己的家。打开房门的第一件事，钻进卫生间，把穿了七天的衣服脱个净光，打开淋浴，热乎乎的水从头浇到脚后跟。

然后换上洁净的居家棉服，跑到阳台上，深深地吸一口气，清凉纯净的山风钻进胸腔，啊！威海的空气太清新了！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回到鲁西北老家，才知一冬无雪是什么概念，本就是一个土城，而旱情令天地更是混沌，一阵风起，尘土飞扬，而在这尘土的世界里，还有浓郁的汽车尾气。我原本娇嫩的气管，开始了憋闷的喘息。这回来，还带着一连串的咳。

我席地坐在我温室里的花草间，一周不见，我最惦念的宝贝，叶片有些思念的蔫，心疼地洒了净水，我一一的用绸绵擦拭拂尘。手培兰蕊两三栽，日暖风和次第天。

巴西木竟像调皮的孩子，在这个春节里，冒出两粒粗壮的芽苞，在顶着婆娑绿叶的头下，眨着狡黠的眼睛，可还是让我发现了，抚拭半天，滴两滴清水上面，给它洗把脸，快快长哟。

年前欲绽未绽的迎春花，饱满的花蕾令我望之欣然，可这一周回来才发现，它已等不及我的回归，迎着喜庆独自欢舞，闹腾的落了一地花瓣。疼惜地坐在半米高的花树下，一瓣一瓣的捡来，放在了书桌前的绵盒里，收藏一个春节一个季节的纪念枚签；

一回身碰落了几片海棠花，最是温和的宝贝，却是四季绽放的美丽贵妃。它以它的优雅和不喜贮香的素淡令人既爱又恨，连才女张爱玲都在《红楼梦魇》为之抱憾：“有人说过“三大恨事”是：一恨鲥鱼多刺，二恨海棠无香，三恨红楼梦未完。”我喜欢它硕大的绿叶下，掩映的一串串心事似的粉红花团，静谧，坦然，如秀发遮面的淑女，脉脉深情，楚楚雅致，风姿怜人。

地板的暗花是一串一串的紫藤罗，真花落下，竟与它真假难辨，又呈一幅俏然情趣，我盘腿静坐一旁，做瑜珈的冥想功，把自己引入姹紫嫣红的春天花园，春节过了，它还远吗？一切都过去了，连着久日的沉疴被新春的雪花掩埋，明媚的阳光，晒化的是清澈的小河，脉脉细流，带来一路浅唱低吟的希望。近不惑，看轻看淡了身外的一切，竟如此在这简单的一花一叶一菩提间，自觅生命的喜悦。

沿着针叶铺就一路绿荫的十年文竹攀附的橡木楼梯，旋转而下，博古架上的绿萝，垂落婉约如少女柔软的长发；绿蕊银镶边的吊篮，蓬勃着一头绿意，像春节天空绽放的烟火，其间还有缀穗，似少女长发上扎得蝴蝶结，雀跃欲飞；

下得楼来，迎面客厅的轩窗上，幽然一股暗香拂面，芝兰花香，浓郁纯正，而叶瓣涌涌，月牙色似玉雕琢，透过明亮的玻璃窗，恍惚那诗词飘忽而来。坐久不知香在室，推窗时有蝶飞来。春天真得不远了。

泡一壶金骏眉，酽酽地红汤，焦糊的岩香，驱除春节辗转的劳顿。看电视下鱼儿游得欢，我心亦畅然。人到中年，因为亲人的离去，开始敬畏生命，感恩生活，宽容待人，奢望简单，明晓，心安是幸福，单纯是幸福，不再奢望太多。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静静品茗，细细品字，看到一句话，深深地共鸣：淡泊的人生，不是不思进取，而是以一颗纯美的心对待人生，让自己的灵魂安然入梦。放弃奢华和诱惑，在简单平淡的生活中拥有快乐和自我，这样的人生似茶，清淡里透着境界。

新的一年又将开始，我知道，在岁月的年轮上，我比去年更苍老，可我也知道，在岁月沉淀的内涵面前，我比去年心态会更好。

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