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张雄飞 于 2010-6-22 11:30 编辑
我 山 之 石
文/张雄飞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我山之石,足以怡情。
夜色沉迷,青灯伴读,翻开尘封的相册,就像翻开尘封的历史,那股幽幽沉香让我想起那句熟悉的社训,怀念那些熟悉的人和事。
一
一条有着许多十字路口的校园小道,两边立着整齐葱翠的行道树。
风和日丽的午后,我从路口的左边走向图书馆,她从右边迎面走来。这是一位身材窈窕,肤如凝脂的女生,令人心田激荡阵阵涟漪。
我们没有擦肩而过,她一蹦一跳的立在了我的面前,伸出了那只纤纤玉手。主动向我问好并自报家门。交谈中,她告诉我,喜欢读我写的忧伤中透着细腻哲思的文字。她是刚刚上任的他山石读书社社长,希望我晚上参加他们社团例会。向我说话时,那双大大的眼眸子黑亮黑亮的一眨一眨。
第一次,在永远的十字路口,我认识了活泼大方的小白。
那一刻起,我和他山石读书社结下了不解之缘,成为了读书社的一员。
小白是我的系友,比我低一届,喜欢泡图书馆。时常能在阅览室看到她的身影。那熟悉身影,那双眸子总会在我脑海深处闪现。
我是一个比较木讷的人,不善言辞。但和小白见面,都能讲上半天,好像每个话题均让我们感兴趣。
当春天的阳光暖暖的晒在图书馆前坪草地上,我们席地而坐,相互畅谈文学,畅谈人生。小白说,她最喜欢古典文学,古典文学让她触摸古人的智慧之光。她的父亲虽是一位事业单位的局级领导,但长期捧读古典名著。所以,她从小就在父亲的影响下,读了《三字经》、《红楼梦》、《西游记》等等书籍,爱上了博大精深的文字。这也是她选择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原因。
晚上自习回寝的路上,我们一旦遇见,也要说上半天。有一个深秋的夜晚,秋风瑟瑟中我们在十字路口不期而遇,她给我说了很多很多,内容涉及读书社的活动开展,自己的读书计划,甚至自己的一些苦恼事,包括她正被自己不怡情的男生追求等。关于读书社,我作为一份子当然很乐意向她提出看法和建议。关于读书,我向她推荐了几本我自己看过后觉得触动深刻的书。而关于她的感情纠葛,我却只字不提。那天晚上,我们站在秋风里,面对面交心谈到寝室的大门关闭。后来听小白说,她叫了半天门没开,只好爬铁门进去的,很是狼狈。我说我还幸运,那位看门的大叔人好,帮我打开了那扇门。
有时候有知心朋友交谈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更何况是异性朋友,一位窈窕淑女。但缘分喜欢捉弄人,只留给用心用情呵护者。
非典期间,全校封闭,不准出不准进。读书社当时策划办一个活动,需要筹备经费。一天中午,小白跑到寝室找我商量,但我在篮球场打球。她又追到篮球场。她请我暂时休息一会,说有事和我商量。我没有领意,继续打我的球。后来她说如我不想听,她就走了。我只好放下手中的球,站在球场边听她讲。原来她是请我和她一道外出拉赞助。我告诉她,学校有明文规定,非典是不准外出的,抓了会严肃处理。她说我们可以爬围墙出去,夜晚再翻墙进来。那时我是预备党员,学校规定党员违反有关规定开除党籍。尽管她反复哀求我和她一路同行,但被我再三拒绝了,虽然委婉,但是伤了小白的心。
小白后来大声说了一句,你不去算了。扭头就走,再也没有回头看我。以前,她离开我时,总喜欢回头向我挥手。那只纤纤玉手,很柔很白,高高扬起在天空,像一道美丽的风景。
后来,故事的结局是我永远的失去了一位知心朋友。寝室里的同学笑话我,鲜花送上门,却不懂得摘。我错过了一段风花雪月,一个美丽善良的女生。
面对这些,我无言以对。记起一句话,患难见知交。不能怪小白,怪我没有好好把握那些美好的时光。
时光留给我的是永远的十字路口。
二
他山石读书社在荏苒时光中风雨前行,就如我的故事。社团活动经过同仁们的奋斗,终一步一步走向朝气走向活跃。许多故事让我至今留恋。
我上大三上学期的时候,读书社发起举办了一场读书月活动。从会同席殊书屋向学生推介好书,到诗歌朗诵比赛,再到专家学者的讲座,一场一场的活动,将他山之石抛向师生的心间。
其中,有一场关于杜甫诗歌的讲座,由国内杜甫诗歌权威研究专家主讲,很成功。那位专家是一位退休老教授,发白如雪,精神矍铄,双目炯炯有神。他在诗歌的海洋中沉浸了一辈子,最敬佩的诗人是“诗圣”杜甫。他讲杜甫的诗歌时,绘声绘色道出那山那水那人。他诵杜甫的诗歌,饱含深情,一往情深。他讲杜甫的生平,很多时候,热泪盈眶,在场的每个人深受感染。
我是一个孤独的行者,喜欢沧桑,喜欢悲伤地责任。聆听教授的讲座,就像一场心灵对话。无法忘情于那些伤感深沉透漏着责任的诗句,无法不钟情于杜甫。那些穿透千年的诗句,穿透千年后的心灵。他的文如其人,他的文字就是他的人格。李白太得意了,他一辈子可以游山玩水,吃喝穿用不愁,所以他足迹天涯。柳永太多情了,词写得通俗有意境,但总是烟花柳巷,寻花问柳。苏东坡太幸运了,黄州惠州荆州,总算有一个去处。而杜甫呢,一生凄惨,一路民生悲歌。因此我不得不对他高山仰止。所以他的 “三吏”和“三别”传颂千古。所以喜欢他的千古绝唱:“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新松恨不高千尺,恶竹应须斩万竿”,“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巾”……
那天的会场上,挂了两幅对子,一副云“板凳要坐十年冷,文章不写一句空”,另一副说“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这两句话刻在我的心坎,一直是我聆听、阅读、思考、为人、处世的参照。
三
读书社是文学的天堂,不仅读,还提倡思,而且注重写。每周的例会,都是一次文学创作思想交流。文字的动力是一时间思如泉涌,佳作层出不穷。学校虽办有校报,但是一月一次的副刊能发的仅几篇,满足不了逐鹿文字沙场人的希翼和梦想。
我们一起做了一件一辈子都应该铭记的事,创办了纯文学刊物《诗潮》。刊名寓意:诗如泉涌,思潮滚滚。
创刊之时,得到了好心人的帮助。知名书法家欧阳中石先生欣然为这个年轻的刊物题写了刊名。中石先生分文不取,一共写了三幅字,委托美术学院的书法教授送我们社团选其中一副,这是我们意外的收获。
创刊初期,所有的稿源,基本来自校内。上至校长,下至一般学生都积极参与进来。后来,在国内校园文学刊物中有了不少影响,许多外地稿源蜂拥而至,稿件的质量也越来越高。我的文章曾几次投稿都被主编刷下。记忆中,第五次写了一篇散文诗《雨中情》,才被选中。当自己呕心沥血创作的文字变成铅印的文字,我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那篇文章是我的处女作,它激发我在文字中前进。我由文学的门外汉走进了“作家班”。“作家班”是那时对在报刊杂志发表文章的队伍的戏称。
通过《诗潮》也让我认识了一些知心笔友。有一次,我在诗潮上发了一篇《心灵的驿站》,文字功底略欠成熟,显得幼稚。学校有一位教授也是作家,他是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出了不少散文集,文字多次获得国家级奖项。我一次在路上遇到他,遂向他请教,他很乐意的为我指点迷津。并给予我鼓励,认为我是一个搞文学的料子。老师的一句话,让我文字渐入佳境,也让我此生和文字有缘有份。
大学毕业后,我成功考到了行政机关做秘书。现虽躬行八股文中,但那支笔一直书写我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
这些文字就是记录心灵,怡情的我山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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