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江南时报》的报道,性学专家、文学家王小波的遗孀李银河迫于压力而“闭嘴”。为什么会“闭嘴”?根据她在自己博客里的说法,是由于“领导受到了‘来自不是一般老百姓’的压力”。
我的第一个感想就是:李银河身上并没有多少知识分子所应具有傲骨。
很显然,在一个比较混乱的转型时期,在民智尚未发达成熟的年代,她的一些关于性方面的先锋理论,必然会遭到很多人的抵制,包括“一般老百姓”(据说她在某地作性学报告时,曾有老者起身怒斥)。
当抵制变得越来越强烈的时候,作为无力抗衡的个体而退下阵来,完全是可以理解的。令人难以理解的是,在李银河的心中,显然是“领导”放在第一位的。
无论“一般老百姓”怎么愤怒,怎么批评,李老师还能八风不动稳如泰山;一旦领导发话,立即就变得非常敏感,于是乎决意收山。
这就是我的第一个感想:李银河缺乏特立独行的风骨,这一点,她无法与王小波相比。
第二个感想是什么呢?
在李银河“闭嘴”之后,有很多人为她叫屈,抱不平,在《江南时报》撰文的石敬涛便是其中之一。
石文中说“我可以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是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这是一句好话,令人肃然起敬的良言。在民主气氛相对浓厚的西方世界,这句话更是深得人心。
不过,任何事物都是相对的。拿自由来说,这世上便没有绝对的自由,言论方面亦是如此。作为一个颇有名望的公众人物,言辞之间更应该注意分寸。这一点,在一个民智远未成熟的社会里更须注意。
在同性恋等性取向方面,李银河大力撰文,不吝支持之辞。这是对人权的尊重,是值得赞扬肯定的(声明一下:我不是同性恋)。
在“换妻”方面,李银河亦持肯定言论。在这一点上,我持保留意见。笔者目前虽未娶妻,但也多少了解一点“换妻”,而且知道只在小范围流行,而且还是在一撮“知识分子”当中流行。
一句话,“换妻说”的受众范围一般是成年人,是有一定扬弃能力的,不管你说的是金玉良言,而是狗屁不通,影响通常不会太大。
让人很愤怒的是李银河对“少女怀孕权”的肯定。
在哲学上,肯定的往往是一个人的权利;从社会学角度来说,认可更多的则是人的义务。李银河把哲学的学术上的东西泛滥无度地挪用到社会学上来,这是她犯的一个很要命的错误。
哲学是用来启蒙民智的。从“启蒙”意义上来说,李银河不乏善意。但所谓对症下药,药量的多寡、药力的强弱,对病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弱了,无济于事;猛了,七窍流血。
中国目前看上去欣欣向荣,但国民的心态多数是混乱的,心智是远未成熟的。不客气地说,大多数人心中都没有一个坚定的信念,属于摇摆的一代。在这种背景下,确实很需要一些富有远见的思想者出来说话。
李银河是个很有思想的人,这点谁都不能否认。无论毁誉,她现在已是个很有声望的人,《亚洲周刊》曾把她列为中国最有影响力的50人之一。正因如此,她更需要“慎言”。
回到“少女怀孕权”来说,她说少女具有怀孕权,乍看之下,似乎是在捍卫少女的人权;可是,倘若延伸一步,她却损伤了为人父母者的人权。为人父母者,谁不渴望子成龙、女成凤?有谁希望自己含辛茹苦抚养长大的女儿,不去好好学习,却去忙活着早恋、张罗着“怀孕”?
李银河是思想者,却还不是思想家。中国已经很久没有思想家了。现在的学者,有多少不是在反刍西方的文明,然后吐出来贩卖?李银河的性学研究,不无西方性学权威金赛的阴影。
当然,西方的文明确实有先进的一面。先进的东西,落后者就必须得学习。但学习是一种扬弃的过程。现在中国流行的“性解放”,早已是西方玩剩下的东西。西方很多国家已在反省性解放了,这从打着“我是****”的旗帜进行游行的西方女性身上可以一览无遗。
从并无傲骨、无视病者症状以及不善扬弃的角度来说,李银河“闭嘴”可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