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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知道隐者其意是少女时代读《甘泽谣》,看红线女为报主人薛嵩厚待之恩冒险去魏郡的节度使田承嗣府上盗得金盒,一夜之间往返七百里,解了薛嵩心头之忧。功成后辞去,不知所终。“遁迹尘中,栖心物外,澄清一气,生死长存”后来又读了唐·裴铏所撰《传奇》中的《聂隐娘》的故事,“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江湖闯荡一番,将正义和非正义演绎得淋漓尽致,然后云游隐其踪。所谓侠女,必是有其越众之长处,来无影去无踪,摘花杀人,一苇渡江,抛名弃利,僻静求存。在那个女子讲究弱柳之风芊芊之态的时代,她们就像一颗颗灿灿的珍珠,闪着独特的光彩。还有也是《传奇》中昆仑奴磨勒,智勇双全,先解惑于崔生,后负姬促成其美事。最后事发,“持匕首飞出高垣﹐瞥若翅翎﹐疾同鹰隼﹐攒矢如雨﹐莫能中之。顷刻之间﹐不知所向”十多年后有熟人在洛风遇见他,容颜如旧。最著名侠者莫若《风尘三侠》里虬髯客,倾其所有让李靖辅佐李世民为王,自己却远离中土,远遁海外。“达人之知足,遗荣忽如无。抽簪解朝衣,散发归海隅。”
以上都只是纯江湖浅浅的小隐,是一种义气和超然物外的体现。散漫着自由和个人崇拜的情感。而政治大隐却有着更深一层的意义,不可与之同日而语。
《周易·系辞》里说:“君子之道,或出或处,或默或语。”出,即出仕为官。处,即原处隐退。在等级制度严格的古代,大多平民出身才智超群者在政治的舞台上兢兢业业呕心沥血施展自己的抱负,可哪管你长袖善舞灵通百变,统治者一旦地位稳固,会适时生出许多假案冤案。《老子·第九章》曰:”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成身退,天之道。”李白也说过:“功成不退皆殒身”鉴于功臣多被害的严酷事实,许多知名士大夫急流勇退隐姓埋名,过着乡野平静的生活。
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上台不久即大肆诛杀功臣,追随他打天下的弟兄们几乎被他赶尽杀绝,唯独留下了一个汤和。不是朱元璋对汤和网开一面,而是源于汤和机警和自律,不贪恋权势。从开始“虽长太祖三岁,独奉约束甚谨,太祖甚悦之。”到“臣犬马齿长,不堪复任驱策,愿得归故乡,为容棺之墟,以待骸骨。”史书说汤和:沉敏而多智数。这些都是在“隐”,在位时“隐”其锋芒,以致最后能安然而归凤阳,颐养天年。
归隐得法的还有“信仰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范蠡和“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汉初三杰”之一的张良。前者辅佐越王勾践破吴称霸后“乃乘扁舟,出三江,入五湖,人莫知所适。”后者以一介布衣游侠助刘邦定了天下后,摒弃人间万事,潜心修道。
纵观历代隐者,都是大智大谋之人,也不外乎带着江湖忠义的侠道。他们虽然也能以积极进取的态度面对人生,可官场里的勾心斗角和你争我夺,甚至龌龊的政治活动无不让他们感到厌恶和寒心,与上层统治者格格不入的参政态度使他们终于始觉繁华如一梦,退而隐之才能全。当然,所谓归隐其实就是爱惜自己,有什么比自己的性命和自由来的珍贵呢?总归来说,归隐,也就是在特定的时代,特定的人身上--人文智慧和江湖文化相结合的自然模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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