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今之流
透过玻璃窗你可以看见我的一双脚裸在被子外面，脸朝着太阳的方向。
我醒了，醒了的目光有些散，如果你更仔细的看就看到了我眼里其实什么都没有，那你问我，嗨，你在想什么，仿佛是很远的一个招唤，这时我便木然地看 着你，问你是谁，然后你不回答，那么我是谁？我来自哪儿？
别人都叫我小刀。起床后的十分种在白日强烈的光芒之下，我开始了在脑子里搜索我存在这个世界的意义，想好了就准备一天的生活，在生活之前我照例要进行深呼吸，虽然我没有什么不太如意的事，但对于肺来说是有益的。我的白天和很多人的白天一样工作，工作之中遇到不少的人，其中有的成为了我的朋友，有的成为我的敌人。工作之余也还会碰到很多人。我把工作之外的日子或是时间叫生活，工作对我来说是一部肉体机器任人摆步，其实很多人很多时侯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摆步。和你生来这个世界就要受苦是同一个道理，无可奈何的。于是有的人从另一角度去度乐人生。小刀的度乐是赌，他们说人人都是赌徒，但小刀不是，小刀是有着艺术的赌者，这个名词很让人不解，就因为不解，一个叫昆兰的女人迷上了我。我是小刀。
昆兰第一次看到我就问，而我就这么回答。她说，你很特别，你和别的赌徒不一样，别人用手赌，你什么都不用，我说，所以老输。昆兰是掌管所有赌博机的女孩。她手上有很大一串钥匙，每一把都相当值钱。可每一把都最后都将赌徒的钱锁入老板的兜里。昆兰很讨厌老板但不能拿他怎么样，有时老板揩她的油，被小刀看到，尽管小刀输了钱，但还是恶狠狠地赌，后来小刀和昆兰熟了，小刀说你怎么不杀了他，昆兰说，说杀就杀吗？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小刀笑了，什么江什么湖啊，你以后就跟我混了。和小刀混在一起以后，小刀不再恶狠狠地输钱了，因为昆兰常常恶狠狠地训斥小刀。
昆兰在床上绝对不是恶狠狠的，而是一只温柔的小猫，你要看见她一丝不挂地在床上熟睡的样子，保证让你疯狂地流着口水，然后热血上涌，幸好只有我可以这样看着无比快意地流着口水，并狼一般地扑上去，只听见昆兰喵的一声，卷在一起，然后在我的亲吻下舒展开来，随即和我卷在一起。然后又是喵的一声，我和她又舒展开来，躺在她极度喜欢的大床上，继续一丝不挂的裸睡。醒来后，就傻嘻嘻的和我说你是小刀，我是小猫，小刀杀小猫。说完就裸着身体，扭着屁股朝着洗手间去，这又让我心动了一荡，一个野豹似的探身杀入进去……再出来，昆兰就哭了，眼泪流一身都是，边哭边说流氓，坏流氓。我是流氓？这个封号让我很是得意。哭完后昆兰爬回床上呆在那儿，我问，你怎么了，她说了一句臭男人，然后在我一个转身全副武装的站在我面前。于是我轻轻的搂着她的腰，和她说，唱支歌吧。
其实我和昆兰不是很熟，从认识她到叫她跟我混再到她一丝不挂的睡在我的床上也不过两个月，我真的和她不是很熟，可能熟的是味道，是我喜欢的女人的味道，昆兰说，我身上有一种别人没有的香，我说，闻一下，结果这闻一下就爱上了她。爱上她让我眩目的身体。爱上了她之后，我才想要去了解她，我是不轻易去了解一个人的，要知道了解是痛苦的开始。
我是这么认为的，虽然很多人都不这么认为，但我好象不是这个俗世圈子里的人，有点象很久一前的老子信奉有即是无，信奉道之类的空空，但身体却身不由己的靠近着有着美丽颜色和香味的女人，当然不止昆兰一个，昆兰有别人看不到的美，一丝不挂的美，散发出她身体各个角落溢流而出的芳香。
昆兰可不这么想，她除了哭着向我说流氓外，也用猫似的利爪，在我古铜色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鲜艳的血痕。但有时，她会把她的梦编成一个恐怖故事来吓唬我，然后装扮梦里的种种血腥的镜头在我面前晃动着，她知道我的胆子只有一个小核桃那么大，一会儿就把我吓倒，然后她一边唱着刘若英的后来，一边抚摸着我，把我从地狱的梦幻里弄醒再一本正经喊着流氓和我作爱。
通常我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左看看，右看看。问一个睡在旁边的人我到底是谁?她们都说我是小刀，我觉得我并不是。这种情形持续了很多年，直到有一天早上，我看见了一个猫一样的女人躺在身边，我呆呆地看着一光光的背，还有象杂草一般的头发，然后我推推她，问，你是谁？你怎么在我床上？那个人转过身来，说你有病，病大了，她象狮子吼那样咆哮着我是你的女人！我是昆兰。你个傻流氓！
昆兰之前我记得我是有个女人，不过绝对不是猫样的女人，你知道我原本不喜欢猫的。可能是前面的女人身体味道太过平淡，让我总产生我在昆兰之前是个处男，总想拿块写着我是处男牌子挂在脖子上在大街上沿街叫卖。
可能有女人会来问一下价钱，如果感觉正确的话我想应该是无价的吧。但结果会招来无数比吐包容星多得多的口水喷在我的脸上，最后还被一个不是男人的男人骂着变态。所以我不是，也不能是处男。那个女人应该是她，我的脑子一搜便搜到了她。她叫美子，美丽的美，处子的子，在我之前她是个处子，因为在我的床上有她的一点点红，当然不是一点红，一点和一点点是有区别的，就象她和昆兰也是有区别的，她有着母狼的耐力和忍度。而昆兰就是一只无厘头的猫。母狼有很白很白的肉，一双豪乳常常是让我猝不及防的热血沸腾之后弹尽粮绝。她常常让我在床上趴下要给我按摩，边按还要看着电视上的示范表演。她是流氓。我们睡醒后就看不见对方了，应该是我看不见她，以至于每个阳光明媚的早上都问我睡得好不好，我总是吃惊地看着她，问她你怎么一点衣服都不穿躺在我的大床上，结果她狼似的覆盖过来乱咬一气，咬着咬着我就知道她是谁了，我想起来了，女流氓！
昆兰在听完女流氓的`故事后，就一言不发的坐在床的一头，装作离我十万八千里的样子，然后冷冰冰地看着我。事实上是她诱惑着我一步步把女流氓的故事讲出来的，这个阴险狡诈的小女人在十分钟后恶狠狠地骂了声，一群流氓。然后吃床边上各种各样的零食，直到肚子的气被食物充填为止。
美子在床上也常常吃东西的所不同的是她不是受气才吃的，她爱零食甚爱过她的生命，以至于在几个月内竟长了二十斤肉，所以我和她毅然断绝了关系。
美子和我在一起有很多年。分手后就有女好事者说，你们这么久了，为什么你不要她，我说，你要是个一百六十几斤的胖子，我相信你男人也不会要你了。然后她说，你就是陈世美，我说陈世美也没什么不好，说明他有远见，有创意，敢背叛，你敢吗？女好事者还想争辩，被她的男人一个巴掌丢在脸上，说你个贱货，要你操这份心！所以说闲话要少说，关于男女之间的闲话更不要说，这世界谁和谁拜拜都是天经地义的。当然美子很痛苦，比禁她一年吃零食还要痛苦，她是真的痛苦，反过来说她很爱我。
美子是我的邻居，邻居了十八年，很小的时候她就一本正经的嫁给我了，也就是说我们很久以前就是夫妻。在她二十岁那年我们行了夫妻之礼。
之后我就以为这一辈子就和她了。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了个昆兰，其实也不是昆兰的原因，是因为有一天早上我的记忆告诉我这个叫美子的女人一直就不曾出现过，而她无所顾忌的大大方方躺在我的床上，一双豪乳向上冲着，仿佛在等待我的一双手的尽情抚摸。于是我在想这个女人肯定和我有不寻常的关系，否则她不会这样地躺在我床上。我问她，你叫什么？她以为我和她玩笑，她说，我是你妈啊，我开始傻笑，我有这么年轻的妈？我想这样也好凭空就得来一个女人我赚到了。只是我该死的记忆已吧她很多年前的东东全丢了。捡起来的是游戏室赌博机旁拿着值钱钥匙的昆兰。
昆兰吃再多的零食都不会胖的，即便是她生起气来吃很多。所以我还没想过要和她分手。因为我的记忆有开始了一个新的行程，虽然我总是一大早醒来问昆兰我是谁？然后小刀会象母亲样的拍拍我的头说，你是小刀啊。
昆兰自从跟上我就没在踏入她的江湖半步了。
美子瘦了，瘦成二十岁以前的模样，走在街上美子专注地看着我，我也专注地看着她。她想看进我的眼睛里去，只是她什么也看不到，我想看进她的身体里去。其实她什么我都看过了。不过，她身边多了一个男人，我身边多了一个女人，男人就是昆兰在江湖岁月里的老板。昆兰说，刚才过去的女人很瘦哦，比我还瘦，接着发出猫的一声叹息。我说，她以前可没那么瘦。你怎么知道，昆兰发紧的问道，我轻描淡写地说我以前好象看过这个人,昆兰相信了，你知道我是不会把过去告诉别人的，虽然现在我已然没有过去只有现在，只有昆兰了。
美子和曾经揩过昆兰油的男人在一张床上，不用想我也知道那男人对美子的身体是怎样的揉捏。美子的身体我是记忆犹新的，一双豪放的乳房象发了的面团搭在胸上，和我裸身抱在一起总是淹没我的呼吸。她作爱的时侯总是很有一种豪迈的气势，以至于我总在下风，后来，分手之后我和她说，你做爱的架势我吃不太消，她就一脸委屈地说，在你忘记我之前一直是这么做的啊，你很喜欢的，是吗？有一次我就问昆兰女人和女人是不是不一样的，昆兰就说当然不一样的啊，这么傻的问题你还问。美子在上次遇见之后，就不停地身边有男人，而我也渐渐地感觉到她是我原来的情人，也就是说，我的他妈的记忆又开始回来了。于是昆兰渐渐从这个过程中开始模糊了，就象什么势力慢慢地要退出它的舞台一样，昆兰是谁？
一个又一个早上的我总梦见昆兰穿着美子的衣服在我的床上跳舞。我想我该去找美子了，当然我要找到她就一定找得到的，我在一个酒吧里找到了她，她一脸的酡红准备和一满脸的胡子的人出去，我叫了声，美子，她一个回眸，笑吟吟的问你是谁？胡子说别理他，一脸淫气，说着就拖着美子走，我箭步过去拽开胡子，发了狠地对他说，你他妈给我滚，我是她老公。
他……是…我老公，美子语不连片地说。胡子惊愕了半天，悻悻地走了。
到了她的房间，她很快脱了衣服，露出我很熟悉的身体，她放肆地说我们作爱吧，我们很久没有作爱了，你不想吗，说完吃吃地笑了。我赫然看见她的床上有些五颜六色的药丸，我问，你嗑药了？她没回答，她已倒在了那些五颜六色的药丸上。
昆兰第二天问我去哪了，我告诉她我起一个朋友那了，她说，怎么一夜未归。是啊，我怎么一夜未归？当美子倒下时，我也倒下了。第二日早上，我发现我和他都一丝不挂的躺在床上，我惊奇地发现，她的一双豪乳不再向上冲了，象焉了的面包一样趴在胸前，这和我以前看到的是不一样，于是我哭了。我的眼泪流到了她的面包上，她醒了，问我你怎么了，我把眼泪擦了，就开始亲吻她，吻着，吻着，她的眼里渗出了线似的水来，我知道那是她的眼泪，她把我轻轻地推开，说我不想和你做爱，你走开！我知道美子已不是哪个美子了。这个美子已变成十足的女流氓了，但这个女流氓也不再和我流氓了。我开始心痛了，昆兰问我怎么突然会心痛，我说其实我心一直就是痛的吧，只是被什么麻木了。昆兰说我不懂，当然你不懂，说完她猫一样的依偎在我胸前。她就这么依偎在我胸前，时间仿佛停止了。
我知道这样的静止是在等待着什么，等其实是一个结果。可怕的结果。
一个月后，我等待的结果出来了。美子自杀了。她自杀的那天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两个气球升上了天，之后我也慢慢腾空。离开地面时，昆兰拉住我可还是脱手了。我只看见她哭着喊着一点办法也没有。有看见美子自杀现场的人说，她好象死得很安详，一点也没有嗑过药的痕迹，脸是白的，身体是白的，床单是白的，温柔的躺在哪儿，一点儿也没女流氓的样子，我的记忆彻底回来了，美子回来了，可她又走了。我想，我也该走了。
又一个月后，一个阴雨的早晨，昆兰看见我呆呆的盯着飘雨的天空，她说，小刀你有犯傻了吗？我说我要走了，象气球一样的飘走了，她摸了摸我的头，说你真的病了，竟说胡话，是吗？我有气无力的答道。我问昆兰我们在一起多久了，昆兰说，一年。好久了，我忘记我在这个世界上呆多少年了。这点美子很清楚。但她不知道我行尸走肉了其实是很多年了。
天堂，不是人间的。人间是灰和尘的交合，是男和女的交合。我展着翅膀在昆兰和小刀的面前，看着他们毫无顾忌的作爱，并发出快意的呻吟。
我笑了，看到回来的小刀如此幸福着，这时，美子飞了过来，说这都是假的，和《石头记》讲的是一个道理。只是幻影啊。你浑噩这么多年，难道还要继续浑噩吗？我说，再有机会我还要做小刀。我问，美子你呢？
天堂是不会有床的，只有飞翔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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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11-3-18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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