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可能不知道布拉格属于哪个国家,但知道“布拉格有一张床”;人们可能不知道卡夫卡都写过什么文学作品,但绝对知道有卡夫卡这个人,人们记住了布拉格是因为有卡夫卡,人们记得卡夫卡,也不会忘记他现实里的爱情故事。
如果不是病榻上的卡夫卡在弥留之际,在昏迷中喊出一个名字--------密伦娜.洁森斯卡,也许世人永远不知道他一生中最深刻的爱情。这个陌生的名字让人们发现了多少年前的布拉格咖啡厅,那里有一段来去匆匆的故事。
布拉格是个很小的城镇,贫困的卡夫卡住在黄金小巷22号,他没有生活来源,因为他写的作品没人看得懂。但他仞没有停止过写作和思考。雅可咖啡厅的老板同情他,所以卡夫卡就靠老板每天的几小片面包维持生命。咖啡店的一张小桌子常年为卡夫卡留着,他就在那思考和写作。
他的特立独行引起了一个女人的注意,她坐到卡夫卡对面,从桌面拿起他的稿子,那是《变形记》的手稿。卡夫卡写一页她就看一页,别人看不懂,但这个女人是个例外。
她离开时通过服务生给卡夫卡留了张便条:"我不得不承认,我喜欢上了你和你的作品。”
她就是密伦娜,维也纳一个颇有才华的作家,也是一个银行家的夫人。她违背父意毅然结婚,丈夫却经常在外鬼混。作为有夫之妇的密伦娜绝非通常意义上的美人,亦非一个游手好闲的贵妇人,她有着独立的人格和狂热的激情,尽管她不喜欢卡夫卡苦行僧般刻板寂寞的职员生活,可她爱上了他的文学天才和他那毫无伪饰的纯洁的灵魂,她点燃了他已经灰烬般的爱情之火,使这位老单身汉重获青春,每次和她约会回来,卡夫卡都容光焕发,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
这时候卡夫卡37岁,密伦娜25岁。
他们从不苟且,只是通过邮差交流感情,卡夫卡一直不知道杰森斯卡其实是有妇之夫。密伦娜虽然痛恨丈夫的所作所为,但却下不了决心断绝和丈夫的关系而与卡夫卡结合,这就使她和卡夫卡的爱情很快陷入绝境。卡夫卡终究是知道了一切,双方痛苦地努力要结束这一关系。
在卡夫卡后来给密伦娜的信中,既不写日期,也不写收信人的姓名,署名也只是个缩写字母,或干脆只写“你的”,甚至只写星期。信只能寄往邮局,由密伦娜亲自去取。尽管采取了种种安全措施,但卡夫卡还是十分惶恐不安,唯恐他的信在到达前被人偷拆。
“写信意味着在贪婪等待着的幽灵面前剥光自己。写下的吻到不了他们的目的地,而在中途即被幽灵们吮吸得一干二净。”卡夫卡犹犹豫豫,恐惧忧虑,对密伦娜的爱始终没有迈出实质性的一步,可又深情的爱着密伦娜,对她一往情深,嫉妒她的丈夫,对爱情的命运感到迷惘。
卡夫卡沉思之后切断了与密伦娜的一切联系。1921年,密伦娜再次到布拉格,来到这家咖啡馆,却没有见到卡夫卡。她在那张桌子边坐了很久,黯然离开,她能看懂卡夫卡的作品,她同样明白卡夫卡的爱,熟悉的亚麻桌布下,空余一副旧刀叉。
在密伦娜离开布拉格后的那天晚上,卡夫卡在幽暗的光影里斩断了他们间最后的羁绊。他人生最后一次写给密伦娜,“现在,我已经记不起你脸庞的模样,只有你离开咖啡桌那一刹那的背影,历历在目。”
后来,他们没有再次见面。卡夫卡一生未娶,他把全部的爱给了那个背影,他用孤寂的一生表达了对爱的尊重。不横刀夺爱,不在爱的名义下苟且,把爱人放在阳光下,也把自己放在光明之处。
卡夫卡去世后留下的《致命伦娜情书》,虽然仅20万字,却被称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爱情书信之一”。其中有这么一句话:我今天看了一张维也纳的地图,有那么一会儿我觉得难以理解,怎么人们建起这么大一个城市,而你却只需要一个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