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一个人从身旁走过去 他转身喊我 盯住细看 他是一小块光阴 几十年前,他可以瞪圆眼睛 两腮鼓园 嘴里喷吐“老江湖”“老油条” 这会儿的街上,他是一小块冷落的光阴 内脏快熄火 壳里的内容无不在干瘪 县城天天换新衣 洒水车数下冲掉尘土 岁月里的征尘,恐怕是含在嘴 灌满身体。光阴的锈迹要用砂纸打磨 抛光术还是门不错的手艺 几十年前,县城跑满孩童 今天在像老人在换衣服 在打包,把新鲜不了的内脏 拼命打包 往昔黑白电影样儿 放映机转动,时间有脚爪 在心头上“沙沙”地动 “唰唰”那是时间的刀片 在切刮。在掩埋 店铺也是县城的脏器 几平方的店铺都是些不大的脏器 在县城的身体里蠕动。我还跟在 前天遇到的那个老头身后走 儿子有时跳到我前面 但也是跟在身后 走在街上,会碰到纸屑、果皮果壳、烟头 灰烬 其中必有我掉落的 与撒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