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知母 于 2011-5-25 16:28 编辑
夜色渐深,黑暗像一个巨大的面具,隐藏着数不清的秘密,现实那么累,让人疲惫,不再去看背后的东西,渐渐地喜欢简单的心思,这是一种妥协吧,只是明白不那么清醒,才能相信美好。 喜欢夜色下的安静,喜欢从静谧里听到天籁,听风安静地拂过夜色里的树木,听远远的不甚分明的汽车深夜碾过的声音,听不知名的小虫在暗处寂寞地鸣叫,听时间像流水一样无声地流过。 岁月静好,是一个多么动人的词啊,心里感觉安宁,安静的日子,于是呈现出更多的美好来。
突然看到了高晓松的新闻,曾经热爱高晓松的时光扑面而来。 听高晓松的时候,脸上还没有沧桑,心理纯情得像少女,以为爱像一个纯净朦胧且坚贞的气球,以唯美的姿态在远处忽隐忽现。 曾经的岁月里,爱是心底秘密而懵懂的花朵,暗处绽放,无人抵达,是永远说不出口的一件事,是故事里天长地久的一个神话。 高晓松那么煽情的歌曲,成为我青春胡思乱想,一个人流泪一个人做梦的背景,我曾经被深深打动,并愿意深深相信。
后来听专家说,纯粹地就着爱谈爱是行不通的,爱其实是自我消耗品,像香水,挥发易逝,是飞蛾扑火,杜拉斯说:爱是爱消失的过程。 听过童安格,听他唱《花瓣雨》:爱一个人可以爱多久,心痛到哪里才是尽头? 爱情和时间原来密不可分,爱没有道理,爱是属于每个人的迷信,它的深度是什么,只有深陷其中的两个人才知道。而我们所能看到的深情或者真情,唯一检验的标准也许是时间,是时间的长久。 牛郎织女的故事于是显出了我们对爱情信仰一般的寄托,在这个情感如快餐丰富且变换的年代,只有相信,才能美好。
后来,读到叶芝: 当你老了,头白了,睡意昏沉,---- 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
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这首诗是27岁的叶芝写给26岁的茅德·冈小姐,茅德·冈热衷于爱尔兰民族主义运动,她一生都在拒绝叶芝,叶芝的爱情可望不可及,痛楚和喜悦交织,希望和失望相随。长长的一生,内心的煎熬,折磨,痛苦和激情,最终成就了一个为爱朝圣的灵魂,漫长的爱情苦旅,生命的独自纵情燃烧,爱情变成了文字里的永恒,到达了神圣无比的境界。
当你老了,依然会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而你是其中唯一的主角,因这样一句话,多少年多少代女人会红了眼圈。故事本身更像一个神话,那么美那么远,那么遥不可及。
或许这样的坚持仅仅是不可得到,爱情依然显出了它令人绝望的本质,得到了会厌倦,会疲惫,得不到,会疼痛,会升华。
看渡边淳一的《失乐园》,一个叫做祥一郎的男人和一个叫做凛子的女人,表面上是两个中年男女的偷情,色情交织下的恐惧和眷恋因为禁忌而暗香浮动,挥之不去。巨大的诱惑感和幸福感,使他们对即将到来的激情的失去恐惧到绝望,为了挽留爱情,于是和许多电影小说一样,死亡成了必不可少的归宿。 爱一个人可以爱多久啊?这其实是一个无奈的话题。 激情的爱是燃烧,燃烧的爱会有尽头,也许保存激情的方式不过是得不到,背叛和死亡,多么令人失望的答案啊。 加缪说:爱,可燃烧,或存在,二者却无法并存。 那么如果想长久一点,专一一点,也许只能选择存在吧,不要飞蛾扑火,不要那么多的激情,不要那么多痛苦。这样就可以简单一点,朴素一点,麻木一点,或许能显出爱更深沉的底色来,让人踏实且安心。
于是想起了高晓松,想起了他唱的歌曲:相信爱的年纪。 听他说:相信爱的年纪,没能唱给你的歌曲,让我一生中常常追忆。 相信爱的年纪,不管真假,不计得失,不顾一切,不想结局,只是相信。 而我已经走过了这样的时光,不去看不去想不那么清醒,才能相信,这其实是一种妥协。 这样的妥协,有一点沮丧。 爱是需要相信的,多么美好单纯的激情时光啊。 而我真的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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