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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思念,没有灯光的冬季
父亲在房后狭小瘦弱的空地里
栽下,好几棵椿树
肃穆的哗哗流响的北风,摇晃
椿树干瘪矮小的影子
冷冷的静静的月光,洒在
椿树光秃秃的头上
父亲说,椿树为我而种
我不懂父亲鹰般浓郁的眼神
放学后,牧牛前,常常跑到房后
想象着,椿树的成长
是否,与我一样的漫长
堂前的春燕飞回来的时候
我惊叹,房后的椿树
长出,圆圆的绿豆般的翠黄
我忧郁,椿树身上的毛虫
父亲浅浅的悠长的笑
如春日的阳光,晒遍门前的土山坡
岁月在夜与日的赛跑中跌进
门前的小溪,流走了......
椿树伸展粗壮的臂膀,撑开雨伞
紧紧环护着我家风雨飘摇的泥土房
远行的向晚,我徘徊
椿树啊,能否读懂我满眼的困惑?
我能否长出和你一样的翅膀?
记忆里的那份淡定
那份从容,那份宁静,牵引
疲乏的心,游离疯狂的城市
我站在空落落的房后
几根枯黄的毛草,犹如父亲寂寥的白胡子
让我一阵阵心慌
父亲说,那年交不上我的学费
砍下椿树卖了
我恍然明白了一种生命的过程
竟是如此的劳劳碌碌,匆匆忙忙
又如山涧幽兰般默默无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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