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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尚书青云 于 2010-9-21 15:19 编辑
那天,就那场大雪过后的第二天中午过后,我就懵了。人们都怀疑是喝酒的缘故,我却不那么认为,我明明是喝酒之后第二天懵的,和喝酒有什么关系呢?天旋地转的感觉,我好比一叶扁舟,在汪洋的大海上荡漾。喝那么多回酒,没有这么幸福过呀。坚持到了周五的晚上,我还在船上下不来。不得不向糠师傅如实履行告知义务,说,我头晕,真的。她先是剜我了一眼,这大概就是中医的望了,见我脸不红,就走近我,吸了几下鼻子,藏獒一般,这就是中医的闻了,也没有她期待的酒味,她紧盯着我突然说,交代,中午出去了没有?这就是中医里的问了。我说,没有,这回真的没有。她这才右手抓住我的左手,左手手背贴了贴我的右脑门子,这肯定就是中医里的切了。望闻问切之后,她果断地而权威地下了个鉴定结论:装蛋。之后厨房去了。面对这么精彩的结论,我更加此起彼伏,真想追厨房去,给她一蛋!气得我直戳戳地立在那儿,这时她突然从厨房探出来,说,明天去查查。我说,我装着玩儿,不查。厨房门口的那个脑袋倏然消失,随即厨房里响起来忍无可忍的笑声。
我在大海里漂泊了两天。
驾船上班,船行无痕,四周空灵,疏影横斜,暗香浮动,雪已融化,只有背阴处还有些残留。单位的楼房好比龙宫,我在龙宫里坚持了一个上午,依然驾船出来。往北走不远,拢船靠岸,岸边是个旧书摊。春天里那个百花香,浪里格浪里格浪里格郎。书,旧书。四下无人,真好。我迈着天龙八步里的“凌波微步”,来回两次,搞定。《歌德与浮士德》(三联),《悲剧的诞生》(三联),《雪峰的诗》(79年一版,人文),《明清笑话四种》(人文),《长短集》(陈友琴,浙江人民出版社),《华兹华斯抒情诗选》(上海译文),《济慈诗选》(上海译文),《诗歌集》(上海译文),《蝇王》(浙江文艺),《狄更斯评传》(山西人民)。华兹华斯、济慈的诗歌,这都当文学青年的时候十分熟悉的诗人;多情的诗人海涅,当年我曾买过多种送给一个热爱海涅的朋友,现在这位朋友据说已经不认识海涅了,不过我也断定海涅也早已不认识他;《蝇王》这本书我找了很长时间,今天终于到手。
书共十本,算账20元。阔了,这回阔的不厉害,但毕竟也是又阔了,那一刻,好像忘记了我依然是在大海上漂泊。蹬舟回家,摇摇晃晃,兴奋的晕眩,给我失重的感觉。一觉醒来,还懵。
下午临下班,我又去那个旧书摊,希望再次的发现。电话响,是个喝酒电话。我说我不敢喝了。电话里说,那我们帮助你戒酒。我是个没有主意的人,如果是个女的,我想我很容易失节,好在我是男的。不敢多喝,喝了五瓶啤酒。我的意思是,如果要喝得不懵了呢?中医上这叫以毒攻毒。五瓶之后,晃晃脑袋,恩,见好。但我心里没底,不能再喝了。难舍最后一滴,曲终人散,出来一看,外面竟然飞雪漫天!!!我强烈要求再回去喝点,无奈没人响应。
骑车,不是驾船,走进漫天的大雪里,路上一个人也没有,这是几年来难得一见的大雪,我下车步行,四面一望,好一个混沌世界。这世界好像是我的,我也像超出了平常的自己,那飒飒的雪声静虑满身的尘埃。我静静地走,尽情受用这无边的安谧。
无边的旷野上,潮湿的天宇下,这些旋转升腾着的雪,我知道它们已然不是雪了,而是早来的春雨…… 因为毕竟春天来了。
今天起来,我发现,这个世界不再摇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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