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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去(有关柳如是的三个片段之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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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无风雨也无晴。
水很凉,跳下去,一了百了。 他已经听不到船上那一声声的惊呼。 那阵阵的厮杀声、那纠结着的爱与恨已然渐行渐远。 “两处伤心一种怜,满城风雨妒婵娟。”那个叫柳如是的女人在他的眼前一闪而过。 他一直无法确定应该把她摆放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他觉得这实在是人生的滑稽。 你觉得我有错吗? 他不用去想,肯定的摇了摇头。 你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大明吗? 他肯定的点了点头。 好的,我想,你已经知道怎么做了。 她说完,莞尔一笑,悄然而退。 庭院里的秋叶片片卷起,随风而舞,她的背影看起来有些凄凉 这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可以把她的嫉妒与他的政治理想挂靠,让他自己去否定、去选择,他几乎后悔刚才打过去的那一巴掌,他已经感到柳如是再也无法走近这个家庭了。 她是多么想嫁给豪门大户、才情横溢的“几社”创始人啊,他的“负海内重名”,早就让这个“色艺冠绝一时”的江南名妓心仪已久,她需要这种响亮的社会名头,她需要能够养的起她的丰厚的经济基础,她需要靠对方的优秀来证明自己高傲的心灵。他太了解一切了,他从她的眼神里早就看到了那份渴望与迫切,但是,他不能,他无法做到。因为他维护的是正统的延续,他要做一个士子举目的楷模。 “无情春色,去矣几时逢。添我千行清泪也,留不住,苦匆匆”。只不过是一腔的无奈罢了,由激情到冷静、沉埋心底、归于自然,也就是那么短短几年的时间。“料得来年,相见画屏中”,应知此事古难全。“人自伤心花自笑,凭燕子,舞东风”,自是人生常恨水常东。 他知道自己无法消受那放诞的红颜,他知道自己注定要在刀光剑影中了却残生。他知道当他不能给她那一切时,那一怀的相思恩爱便一如过眼云烟。 “昨夜愁思大,如今倍欲伤。神仙自高畅,花鸟任轻扬。玉柙多春态,金钩尽晚凉。不知今夜月,真悔照空房。” 他在想此时她的模样,那个自己曾经的红尘知己,如今躺在一个可以满足她心理与物质需求的老头子那里,在消磨时日。也许一切可以从头再来,也许下一个轮回还会再次相遇,但这个叫做柳如是的女人是否还认识自己? “问天何意,到春深、千里龙山飞雪?解佩凌波人不见,漫说芷珠宫阙。”“梦里相思,故国王孙路。春无主,杜鹃啼处,泪染胭脂雨。”人已去,空留纸上声咽。 1646年6月15日,陈子龙被押往南京途中,在松江跨塘桥时,突然投水而死,尸体捞起后,又被清军凌迟斩首,抛碎尸于水中。 而此时的柳如是正与那个后来投清的钱谦益如漆如胶,她不知道这个钱谦益是个软骨头啊,这个苦命的女人,等到她知道结果也要投水自尽时,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091217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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