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都是自己的 小时候,不知月有阴晴圆缺,只晓中秋好,月亮圆,啃着月饼找伙伴,玩个通宵不知累。每每想到这里,陡然发现,自己真得老了,间或示人的白发,即是最好的明证。时间的追忆总在指尖滑落。毕业了,工作了,成家里,自己成了一家之长,孩子绕膝玩跑,中秋的月亮又悬在窗口。 我一把抓住了,轻轻问道:“女儿,中秋到了,我们一起吃吃月饼,看看月亮好吗?”女儿靠住我,大声地问我:“什么是月饼,像不像汉堡包一样好吃啊!”我一时还真被女儿问住了,开始搜肠刮肚,想给孩子说,月饼就是像月亮一样圆的饼子。可是,有多少饼子不是圆的呢?自我感觉不通,又想给孩子说,中秋节那天吃的饼子,就是月饼,又觉不妥。于是,我翻阅了词典,似乎二者的结合就是其定义。我重新给孩子讲一遍。女儿不耐烦地说:“别烦了,时间到了,我要看《喜羊羊与灰太狼》呢!” 坐在一边,我成了多余,抬头见愈来愈圆的月亮,一阵愧意袭上心头。很久以来的积淀,对中秋的喜爱,居然是为了食欲。现在孩子谁还缺这一口,中餐吃腻了,就吃西餐。只要孩子想要的,总是想尽办法,变着花样满足,孩子的胃口越来越乖张,月饼自然落伍了。这是社会进步,还是精神家园缺失?我无从知晓,只在追忆中,想到中秋是最传统的节日之一,孩子无法感受,漠然视之,这是谁的错。空中明月,悬挂千年、万载,给我们带来希望,却照亮不了孩子的心。 心头一酸,眼泪差点出来。其实,我知道,中秋只是一道明符,一念表象,一种寄托,一丝希望,想则有之,不想则无。现在孩子不是月亮,却是空中太阳。即使这样,我愚笨地想让孩子分享,于是,偷偷地关掉电闸,家里一下子暗下来。女儿连忙大叫起来:“爸爸,怎么停电,我正在看电视呢!” 我摊开双手:“停电有什么办法啊,我们不如一起坐在月光下,吃吃月饼,讲讲故事,怎么样?”女儿不回应我,立即跑到窗口,看到外面灯光很亮,连忙催促道:“爸爸,人家有电,你快去修啊!”我执拗地坐在一边:“停电了,明天修吧!”女儿气呼呼的,转身跑到电话机旁,我连忙问道:“你给谁打电话,你妈妈正在旅途中。”女儿毫不理会,竟然笑嘻嘻地说:“我拨打110报警啊,要不黑灯瞎火的,真难受!” 我连忙爬起来,跑过去按住电话机:“别打了,我试试能不能修好!”女儿怏怏不乐地放下电话,我拿着电筒,小心翼翼地推上电闸,家里亮起来了。女儿又开始看电视了,我只好默默地趴在窗台上,望着空中的月亮,守候着属于自己那一片天空。而孩子的月亮,还是让她自己去寻找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