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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温暖的家庭第六节：女儿 [复制链接]

瘦骨寒梅

主楼

发表于 2010-10-12 18:48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本帖最后由知音于 2010-10-12 20:23 编辑

第六节：女儿

　　我们很想要个孩子，似乎没有孩子就不是一个完整的家。但结婚后正赶上大跃进，田里的庄稼可以跃到亩产万斤，但人口却不仅跃不上去，反而天天往下降，今天张三才埋了李四、也许明天王老五又去埋张三。我们期盼的宝宝总不降临。好不容易躲过了营养不良时期，我的夫人，不对，当时只能称爱人，终于有喜了。这一惊人喜讯，让我兴奋得好几天睡不好觉。

　　日子就这样慢慢地过去，我虽然不在她身边，但想象的到，孩子总在一天天长大，也许快要从母体中分离了。我高兴地托人在上海帮我买了一套“婴儿包”，寄了回去。里面有全套的婴儿用品，在那个年代，“婴儿包”可是相当高级时髦的东西了。

　　　
　　在怀上女儿那年，我的太太遇到一件十分倒霉的事，她教书的地点离家也只有三十多里。可暑假后接到通知，要将她调到离我家七、八十里的一个乡的小学去。我知到后通过部队组织联系，但已开学，只有下学期调整。那里的校长也是一个女的，平时对她十分关照，还算没啥更大困难。但到了寒假临产期可就惨了，那时又没有妇产医院，也没有救护车等交通工具，只好腆着肚子，一步一步地走呀！走呀！第一天走了四十里，到了县城，在朋友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又走了三十多里才到家。到家后的第二天早上，女儿就出世了。好危险呀，我真难想象她是如何用脚量完这接近马拉松的长度。女儿未出世就在母体中长途跋涉。我收到女儿出世的电报时，她们母女已平安，只字未提艰辛二字。

　　　　
　　从那以后，我们来往的书信又增添了更多的内容。女儿的成长成为我们的主要话题：“她开始长牙了”“她笑的可好呢！”“奶子够吗？”。到女儿半岁时，照了一张着了彩色的照片寄给我。照片照的很好，是坐在椅轿上照的，胖胖的脸蛋笑咪了，两只胖嘟嘟的小手，在椅轿上乱舞，光着两个小脚丫，真可爱。

　　　　
　　在她半岁多时，我终于休假回家看她了。到了家放下东西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女儿。想认认真真地看看她，当保姆将她递给我：“去你爸爸那里”。啊呀！一瞬间我真高兴得呆了，“我是爸爸了”。我完全没有想到，在第一次接受“爸爸”二字时会有如此地兴奋。她不认识我，哭着闹着不让我抱，但就这样我也万分满足了。

打扮着我的小天使

女儿是朵花，人人见了人人夸；女儿是朵花，要靠绿叶扶持她。我在南京最好的儿童服装店，专门给她挑选最好最好的金丝绒绣花童装，她很喜欢，一直穿到读小学呢。平常出差，见那里有好的布料，总忘不了给孩子们买点，有一次看见了灯芯绒花布，但没布票，硬是设法用粮票换点布票也要给她们买回，因我是爸爸呀！不能沾辱了这个光荣伟大的称号呵！她的妈妈手很巧，织毛衣简直是个专家，不仅是把孩子收拾的干干净净，而且还打扮的漂漂亮亮。在那灰、兰、黄、白为服饰的年代，穿上花衣裳真鲜艳。有个漂亮乖巧的女儿，心里真舒坦。

断不掉的奶

　　　　　　　
　　一九六三年暑假到了。但在那个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只能是有暑无假。老师们全部集中到县学习。而且不准带小孩，喂奶的孩子也不行，真残酷呀！连小孩吃奶的权利也剥夺了！但在那个时代，谁敢“特殊”，谁敢违抗？当妈妈的只好硬着心肠把女儿留给奶奶走了。好不容易熬过半个月的学习回家，看见女儿由于没奶吃，瘦了许多，身上也长满了疮。听奶奶说，妈妈走后她又哭又闹，饿了两天才吃点米糊糊，真作孽。当妈妈的听到心痛呀！心里的血在流哟。喜在奶没断死，又赶快喂我们的女儿。事后妻子多次与我谈到此事，内心中还饱含着痛苦和内疚。

差点被蛇咬死

　　　　
　　在她三、四岁时，与妈妈弟弟同住在农村小学。学校是早年的一个庙宇改造的，房舍很高，空荡荡地很吓人。她们就住在过去大殿的侧厢房，大概只有十多平米。丁字型安一张大床和一间小床，再加一张备课用的桌子，再无余地了。女儿睡小床，比她小三岁的儿子与妈妈同睡大床。有一天半夜，妻子听见什么东西掉下来摔破的响声，赶忙用电筒一照。啊呀！立即吓出了一身冷汗，一条红花的蛇正在女儿头边的墙上，吐看红红的信子，她急忙叫来隔壁的男老师。那个老师呀也是个见草绳也怕的胆小鬼，不敢去捉，也不敢去打，只是站在老远老远处吼着“走！走！走！”。蛇慢慢地也就爬走了。但我妻子赶快把女儿抱到自已身边，怎么也睡不着。从那以后，女儿就在母亲脚下横着睡，当妈的只好弯着腿，提心吊胆地过日子。隔没多日，那条可恶的蛇又来了，这次妻子多日的愤恨终于爆发了，拿起一根棒棒把蛇死死地抵在墙上，请一个老师用菜刀把蛇砍死。

看着女儿吃糖

　　　　　
　　女儿两岁时我转业到了地方，安排在地区机关工作。离家近了，有时星期六下班后骑五十里路的自行车回到学校的家。有时工作忙几个星期回才去一次。每次回家，我尽可能地要给女儿（后来又加了儿子）买点糖果小吃。我最喜欢看她们吃糖。开始拿着糖逗她，她总陌生地望着我，又想要又不过来，真让我着急。后来慢慢地好了，我躺在床上，她就在我身边玩耍吃糖。看她吃的那样香，我真高兴。

跟着妈妈上课堂

女儿慢慢地长到三、四岁了，整天像只小鸡跟着鸡妈妈转。见妈妈上课了，她就在最后一排找个空位，看着妈妈在上边讲课。讲的啥她不知道，但她很专注，也不胡闹。这时她妈妈特别高兴，时不时地用喜悦的眼神看看她。下课了她又跟着妈妈走出课堂。

艰苦中的甜蜜

　　　　　
　　那时整个国家经济十分落后，农村小学条件更是差，教师待遇也不高。我的工资虽说高一些，但要供养两个老人，有时还要接济哥哥姐姐，平时只能给子女买点衣服等小零小碎。主要地还是靠我夫人的四十多元工资养活她们自已。一月五元钱的工资请个乡下老婆婆看看小儿子，乘下的三十多元就是唯一生活费。为了在这有限的几个钱让孩子们吃的更好。当妈妈的想尽了一切办法，拣一些树枝，用铁钎将落在地上的桉树叶一片一片地穿起，待每天放了学后，就用这些树枝树叶在小炉子上做饭。真很原始，也像个叫花子或小孩过家家。但我们却很幸福。假日我到了家，两个小孩围在我身边，他们用幼稚可爱的眼睛盯着我，我给他们分糖，有时牵着他们小手到供销社去买吃的。哦！那还有什么艰苦？那是我一生中最最愉快的时期。

　　　　
　　有一次回到家中，他们母女去走家访了，我等了好久，见不到孩子心中十分烦躁，夫人知道我的心思，赶快给我陪不是。但见了孩子，什么气也消了。

教女儿写毛笔字

　　　
　　六岁半女儿开始读书了，由于生长在学校的良好环境下，她学习很自觉，成绩也不错，假日回家我就特意教她写毛笔字。她自尊心很强，啥子也想学好。有时为了练好一个字，硬是弄到深夜。她后来转学到城里读小学三年级时，大家说她字写得好，她十分高兴，这也算我给女儿的礼物吧！

平静中成长

一九七三年女儿十岁时，在军代表的关照下，妻子由乡下调到地区机关幼儿园当老师，女儿、儿子也随着迁进了城，从此结束了我们两地分居的生活，也为女儿后来的成长发展，开开辟了新的空间，提供了良好的条件。今日回思，也感到十分欣慰。

　　　　
　　我的工资较高些，两人加起来，除了每月给家中老人二十元外，还有一百多元。这在当时来说，已是相当不错了。这时文化大革命的狂热，也逐渐被人们所厌恶，每天大批判也只是一个形式，走走过场。小学上课也正常了。女儿就在在平静的生活中一天天成长，学习成绩一直位居班上前列。两年后又顺利地考上当地重点中学。

　　　　　
　　儿女的成长，一直是我们夫妻二人的头等大事，也是我们的希望。许多早上，女儿就端上小锅到街上买油条豆浆。往事历历浮现在眼前，也真让人满足而喜泣。妻子为了孩子们长的好，很早很早就起床学着给她们蒸蛋糕。有一次晚上，女儿不小心被钉子划破手，别人说不要紧，但我硬牵着她到医院打破伤风针，我不能有小小的疏忽而失去女儿啊。

为儿女作好下乡准备
　　在狂热而混乱的一九六九年，毛主席发出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伟大指示。各级也成立了知识青年办公室，也就是当时人们简称的“知青办”，凡高中毕业生，都要到乡下去劳动锻炼，否则不能参加工作。这条规定真压得许多作父母的喘不过气来。看着女儿一天天大了，心里的压力愈来愈重。十几岁一个人到农村怎过呀！

　　　　
　　一九七五年我去一个山区县农村蹲点，说是去帮助那里批林批孔。实际上啥也没干，有时帮助生产队劳动，有时也去山上游耍。那里出产木材，木工做的盆盆木桶很实用。于是便订做了两付小水桶和木盆、扁担，以备女儿下农村时使用，小水桶挑水总要轻松些呵！但不等那个倒霉日子来临，全国人民心中最红最红的红太阳落山了。人的头上的枷锁砸烂了，知青们造反了，纷纷返回了城。我们也为女儿免去下乡之苦而高兴。

高考

　　　
　　文化大革命结束，大专院校开始复课招生了，这给了女儿很大的鼓舞，她是个好强的人，为了考出好成绩，争个光，升个好大学，她拼命地学习，常常复习功课熬到深夜。为了不使她过度加班学习影响身体，不得不进行必要的家庭行政干预，督促她早点休息。妻子也经常给她煮了鸡蛋送去，但第二天去她房内一看，呵！鸡蛋原壳不动地放在抽屉里，气的她妈妈嘴里不停地骂：“这个鬼女子，连蛋也顾不上吃又上学了”。老师预计她考上希望很大，但高考下来，就差几分。第二年又补习一年，还是只差几分未上录取线。那时（一九八零年）高考的竞争真的太大了。各大专院校经过文化大革命的浩劫，大大丧失了元气，只能招收很少很少的学生。许许多多的优秀学子不得不拒于大学门外。那段时间她的情绪很低落，也很少出去玩，每天主动去买莱做饭。我们知道她心里难受，也只能安慰她想开些，将来找个工作算了。

参加工作

在她高考落榜后不久，我们单位为了照顾失学青年，要了几个招工指标，安排她到一个公司当会计。她很高兴地上班了，单位与家都在同一院内，生活很方便。她的许多未升学的同学还十分羡慕她呢。她对会计工作一点也不懂，好在有一定的文化基础，学起也不难，经简单培训后，马马虎虎能应付上班。那个企业虽说是国营单位，但不大，人也不多，工作较闲，还可以抽休息时回家煮煮饭。一九九六年公司与大多数中小国营企业一样，被市场经济所淘汰，只靠点房屋出租发生活费。这时我已退休自办了一个小型民营商业企业，她就到了我那里。这是她人生的转折点，也是她后来展现才智和事业成功的机遇。

婚姻

　　　　
　　她参加工作不久，同一个机关单位的一个年轻人追她。对儿女婚事我们既高兴但也不更多干涉。当时只是有点错误地用老古板眼光去看未来的女婿，觉得有些“狡滑”，其实不错。他父亲是个离休军队领导，人很本份。母亲是个退休职工。女儿告诉我们后，说他家请我们去耍。我们还未去他们就主动上门了，这门亲事就这样定了下来，女儿自已的事应由她自已作主。
　　　
　　一九八八年女儿有喜了，我们十分高兴。当时靠工资生活，也不是十分富裕，她母亲便请乡下表叔提早帮我们喂了一窝鸡，以备产期食用。1989年元月12日顺利生了一个小男孩，我们一家高兴得很，尤其是女婿抱着娃娃就喜得不想放下。有了孙儿，当外婆的更是一天到晚忙的不停，又要照顾外孙，又要调理女儿。为了保证母子平安，我硬着心人肠把有病的儿子骗送到医院。女婿叫我给刚出生的小外孙取个名，我更深地感到妻子的忠厚勤劳。于是我给外孙取名“实”，姓李名实，叫“李实”。要他长大学婆婆当老实人，说老实话，做老实事。本来他们婚后就与我们没有分开，这时更分不开了。女儿女婿和外婆在上班，我虽未到退休时间，但已退居二线闲着，我便常常背着抱着他玩，有许多时侯他是在我肩上睡着的。

磨炼　　

一九九七年，我聘用的一个业务经理，只知道吃喝玩乐。业务上也不懂得经营，还想方设法骗取资金，我不得不将他赶走。喜在女儿当出纳，管了钱，否则后果真不敢想。但外边许多应收款，全凭女儿拿着一张张送货签收单，到一家家的客户那里去对帐收款。那时女婿带职下放锻炼，外孙又小，每晚上由外婆照看着外孙，她由送货司机领着，一边继续送货，一边清理债务收款，往往要弄到半夜后才回家。她白天还要到公司上班，有时忙得连中饭也顾不上吃。
　　　　

经营一个企业，不光是体力上累，精神上压力更大。销售额上不去，费用大就亏损。为了扩大销售，没有少吃被骗收不到钱的苦头。有一次与母亲一同从商场出来，竟然晕倒了，她妈妈心里好痛呀！
　　　　

经过两年的磨炼和交学费，她成功了！她终于成功了！十年后她终于闯出一条路来了，企业稳步地向前发展了。

孝顺的女儿

　　女儿从小就顺心，很体谅父母。参加工作领的工资全交给她妈妈。她知道我爱吃点小零食，有时就买些牛肉干、豆腐干给我放在办公桌抽屉里。成家后我们都住在同一个院内。他们也懒得另起炉灶开火，反正人不多，大家一块吃更热闹。外孙进幼儿园、小学后，他们抽不出时间接送，我们就去。在我们心里根本就是一家。

一九九九年生意有了起色，她就首先给我们买了一套高档住宅。为了我们出行方便，她专门雇了一个司机，保证我看病外出用车。我们所需生活费用，要多少她就给多少。她们住的别墅里也有我们的住房，但我在那里耍不着，不愿常住在一起。她就星期六接我们过去，星期一再送我们回来。看到好的衣服用品，不用你讲，她就给你买了，而且全是名牌高档的。二00五年还专陪我们去丽江耍。去年我们金婚时，她可操劳了，陪我们照婚纱照就弄了一天。金婚庆典那天还专门请婚庆公司策划办理，婚庆的酒店扎了三道彩门，铺着红地毯，墙上挂着我俩老大老大的照片，请了许多客人，真风光，喜的我们老俩口合不拢嘴。最近又给我们订了一套更好的房子，是一、二楼的，二百多平米，说是年龄一天天大了，住现在的四楼不方便。

女儿也四十多了，不过再大也是我们的女儿。二00七年地震时，我们好不容易接通电话，她笫一句就像小娃娃对大人说：“爸爸！我吓哭了”“爸爸你们在哪里？”知道我们情况后，第一时间就赶到我们跟前，把我们接到她的住地，说那里是是别墅，楼層不高安全些。甚至宠物小狗咬了她，她也会打电话给我：“爸爸雪雪又咬我了，不怪它，是我有意整它哈！”有时脾气也怪，惹我们生气。事后她又后悔陪礼道歉。总之我们在她心中永远是她的保护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