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鸡蛋 [复制链接]

赵化鲁

主楼

发表于 2012-1-3 10:43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土鸡蛋

文/赵化鲁

   啥事要是沾了土字，似乎就掉了份儿。连小孩都喜欢洋气的服装，要是谁被人说成老土，总是不太美气的事吧？然而，土鸡蛋的境遇却有点不同。
   国庆长假到某知名景点游玩，吃饭时点了一道菜：葱花炒鸡蛋。一碟炒鸡蛋能值几个钱？不料结账时傻了眼，价格高得惊人！细问缘由，老板慢条斯理答道，咱这儿炒的是土鸡蛋，营养大着呢。如今的人们讲究吃绿色食品，营养环保成为首选，鸡蛋也就有了土洋之分。既然人家说是土鸡蛋，咱再在乎那一点散碎银两，不显得老土了吗?
   对于土鸡蛋，我其实一点也不陌生。儿时，春日的农家小院，三五鸡雏漫行，是一道惹眼的风景。从鸡舍的麦秸丛中，摸出尚存余温的鸡蛋，心底的暖意被轻轻拨弄。更让人暖和的是，从记事开始，每到生日来临，祖母就会煮上三两个鸡蛋，对我犒赏一番。年岁渐长，如果逢生日不在家，祖母照例会煮上鸡蛋盼我归来。实在回不来，祖母过后也会念叨不已：今年的的生日鸡蛋你没赶上吃呢。
   上高中时，小妹和我同校，我高三，她高一。家里没有自行车供我们骑，我们要么搭同学便车，要么让家里人送到校门口。有时候，我干脆就不回去了，东西让小妹捎来。那一次周日，正在学校食堂的屋檐下读书，有人叫我。回头见是小妹与同伴过来和给我送东西。打开馍馍袋，几个圆润柔和的鸡蛋露了出来。小妹说，这是咱家母鸡新下的，妈妈说你高三用脑子多，特意让我捎给你。我要给小妹拿几个，她说自己有。
   临近年关，昨日我和小妹一同回到乡下探视。九十岁的祖母，起居不便。小妹把饼干递给祖母，她手臂努力抬了几下，没有成功，只是张口等着喂。祖母自己的饮食都成了问题，她亲手煮的熟鸡蛋我是吃不上了。立在屋檐下，小妹背后按着我的肩膀说，记得你小时候挺高的，现在怎么觉得……你要是再高些，我就可以吊在你后面锻炼锻炼臂力了。
   比我小两岁的妹妹，早已成家立业，小日子过得很滋润。我和她聊起当年上学时给我捎鸡蛋的事,小妹摇头说不记得了。

                                             2012.1.3晨，豆木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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