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雪候鸟 于 2012-3-14 19:45 编辑
春也朦胧 那年春天,我和二叔在菜场卖猪肉。每天闹哄哄的菜场和肉腥味让那个刚出书房门的我,很不适应。尤其面对讨价还价,挑肥拣瘦的顾客,我真的很后悔,为什么在学校不知道用功。 二叔看到我整天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不免失望:你看菜场这么多卖肉的同行,态度要热情些,以后看到顾客,要主动递烟。我知道二叔的话很对,可是要我“摧眉折腰事权贵”,我还一下子做不来,二叔的那包烟,倒让我快成了一介烟民。 一回,买排骨的一位阿姨,要求把排骨剁成小块,我鬼使神差般递烟给她,那个阿姨笑着摆手说,你不就是我家小林的同学吗?我随口问,小林最近怎么样?阿姨笑盈盈地说,在县城读书,准备高考,还能怎么样?哪像你,都出来挣钱了。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是多余的,抱着“榜上无名,脚下有路”的话,匆匆踏入社会,认为世界很大,很精彩,从小林母亲的笑声里,敏感的我觉得世界对我这样的人,其实很小。 那年春天,我失魂落魄般出现在她所在的学校。我近乎偏执地认为如果没有她,我会活不下去,她不是这个学校的校花,大概也不是班花,但在一个异性的世界里,她是完美的女神,轻而易举地占领了我不攻自破的世界——当然这个世界的主角,未必知道。这种糊涂的爱,或者说是暗恋,注定没有结果。 面对我这位不速之客,让她吃惊不小。但她还是镇定地陪我走完了那条不长的小街。 “对不起,快要上课了。”她暗示先说再见。 “好吧,再见!”我刚说完,她就快步消失在校门口,像一只鹿。 后来,她以自己的聪敏勤奋考取了理想中的大学,并轻松地在苏南一家银行工作。我们自从分别后,就一直不曾联系过,就像我们曾一起学习过的平行线,沿着各自的方向伸展,永不相交。 有一次,我无意中听到齐秦的《朦胧》,非常有感觉。五音不全的我竟然记住了全部歌词: 朦朦胧胧看过你一眼 从此不曾合眼 清清楚楚刻在我心田 痛却不曾多言 朦朦胧胧再想你一遍 仿佛隔世缠绵 。。。。。。 如果那个早已远去的春天,需要墓志铭的话,或许就是这篇“春也朦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