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和中国外交是我关心的领域之一,这里有逻辑,可供借鉴。我尤其喜欢宋晓军先生和尹卓先生的分析,中美菲、中美日和中美越的战略分心、这些国家的表现和他们背后的意图以及下一步将会采取的对策,他们的分析头头是道,也比较客观。看他们的节目能学到不少基本事实和看问题的方法。但,他们是术。
石齐平另辟蹊径,从道入手,对中国外交进行分析,这是另一种角度、另一种高度或另一种参照,激动人心。
往往说自己佩服人的特点,总是隐含自己也是同类,石齐平就是这样。在评价美国金融巨子索罗斯和罗杰斯的时候,石齐平说,听他们的报告和与他们交谈,印象最深的就是他们都是:第一、把握大势不放手,第二、把握简单逻辑不放手。同样因为这两点,这两个人都看好中国经济,都把他们今后的投资重点放到了中国,其中罗杰斯定居香港,索罗斯定居新加坡。
几年来,看石齐平的节目,回想他一期一期的节目,一个突出的印象就会浮出水面,那就是,所有外交问题他都是从中美这个大势出发,因此,他对中国应对国际形势的总体战略设想也独到:借鉴战国时期秦国的“连横”战略。他说,战国时期,最大的两个国家是秦和齐,他们之间纵向由北到南依次隔着燕、赵、魏、韩,为了打破他们的“合纵”,秦国必须找第二个大国——齐国进行“连横”,和齐国搞好关系,在秦解决燕、赵、魏、韩的时候,齐国不要插手,问题就好办。如今的中国正是这样的形势。中国在浅层次上和这些小国无论如何闹腾,在中美战略大背景下,都闹腾不出什么结果,一个问题解决了,另一个人为问题(美国造)就会出现。他标志性的语言是:姓菲的、姓越的、姓日的、姓印的都不必过于理会,拿住美国,我们就掐住了外交根本。中美之间只能利益交换!他认为中美两国的交换,都有各自最大的王牌,那就是拿美国欠中国的1万亿美元国债来交换台湾的回归。据石先生讲(其实也真是那么回事)台湾回归了,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更惊奇的是,石齐平说:这种交换是逻辑必然,早晚的事情,别无他途!
真是只看大势和简单逻辑!
最近,看了邱震海分析中国外交,同样受益,才知道灌完石头的碗里还可能继续灌沙子,沙子灌完还能灌水。邱先生说,明清以来中国多次海禁(最后都退后海岸三十公里),使得中国完全不了解海洋战略,只是最近几年中国的海外利益大了,才把海洋战略提到高层次。在对利比亚、叙利亚、南海和日本等国问题的处理上,中国政府小心谨慎,说明中国对自己的位置还没有充分的感知明确,还有一点摇摆不定。邱先生说,我们的“黄色文化(农耕)”相对于欧美的“蓝色文化(海洋)”具有更大的内敛和保守性、我们不关心外界;更重要的是,“黄色文化”在其发展过程中缺少了一个启蒙的时期,缺乏一种大鸣大放、各种思想相互碰撞和相互交融的过程,所以中国国民比较缺乏理性习惯,也因此中国真正的海洋意识还需要时日加以培养,至少需要三五十年、一两代人的共同努力。
看了邱震海的节目,我思索良久。多少精英都在企盼中国的这种启蒙出现,虽然科学知识和普世价值中国人早已接受,但是启蒙所带来的感性过程和热烈讨论竟况却基本缺失,换句话说,中国大众处理问题的理性态度还没有真正成型、还比较薄弱。
这,触发了我多年隐约的一种内部情结,往事一拥而上,进入我的头脑,需要我慢慢梳理。
康德说:知识人的责任就是敢于在公共领域运用理性。这好像应当是中国文化必修之课。尽管我能力有限,为公众普遍理性的提高做不了太多的事情,但是,不为国家计,就为自己想,我们也要更加理智一点。中国文化教条式的、目的性极强的规矩已破,但是理性意识还没有及时填充进来,这种因习惯惰性而带来的惯性,还会阻滞我们生命的舒展,我们潇洒不起来,更侈谈惠及我们周围的亲戚和朋友!
那么,我们应当做些什么?
突然想起学心理学时佩克所提出的忠告:
1.要培养一个人的理智态度和有效推理能力,唯有一个切实的方法,那就是始终如一地、耐心地对他讲道理,并逐渐给他们更多的机会来自己做出决定;
2.希望别人的行为是可靠的、坚定的、真诚而又有道德的,唯一的方法是:用完全同样的态度对待他们。
后几篇从几个角度谈论《享受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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