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军中走来 于 2012-8-29 15:37 编辑
都市迷茫:桃花运?桃花劫? ★唐雪元
干姐 终于出山了,初进支队机关的我,感觉就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心里感叹这门的威严,哨兵的英俊挺拔,感叹机关门口那对石狮子的威武,感叹机关中那么多戴“银星星”的干部,感叹办公室的舒服,感叹喝到口中的茶水是那样的清洌那样的香醇,甚至感叹内急进厕所的舒坦和干净…… 这样的环境这样的地方,让人没有理由不好好干,尤其是对于我这个来自农村眼看就要退伍的兵来说。更为更要的是,我又一次看到了希望和未来——我不由想起当年离家入伍时,当乡干部的邻居张汉清叔给我讲的到部队改变命运的三条路径:考军校、转志愿兵、娶城里姑娘。 军校梦是没戏了,那就实施第二条路的计划吧,怎么实施,当然还是只能指望别在胸前的这支笔啦。 “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心若在梦就在,只不过是从头再来”——我将这两句话牢记在心。到支队的第二天,我被分在了政治处宣传股,股里共有7人,股长之下,有3个干事,1个志愿兵老报道员,电影组1个志愿兵1个与我兵龄相同的老兵。股里上下都有几笔“刷子”,都会写,让人禁不住想起一个词:“人才济济”。 怎么办?一切重来,先把自己当新兵,白天帮他们抄写稿件,抄工整了,再送到二楼司令部文印室让打字员打,或是为他们跑腿将稿件送政治处主任签字盖章后送报社送电视台送电台、收取报纸稿费单等,总之一切打杂体力活我全包。晚上,挨着将股里两个办公室和正副主任办公室打扫得窗明几净后,便是看一天来的报纸,宣传股订的报刊多。看完报刊就是翻读股长、干事们发表文章的剪贴本,琢磨他们是怎么样写导语、主体、点睛的,边看边思忖要是这样一个素材,让我弄,我该怎么样写,才能写成像他们那样或是超过他们、可不可以再从其他的角度下笔…… 股长李国胜很随和,对我的管理也较宽,他说,关在办公室写不出好东西,你尽管到城区各部队去逛,用你的眼睛多看多想多观察,只要是你认为可写的你尽管写,我来给你把关。 理解万岁啊,我如卡满子弹的冲锋枪如铆紧发条的手表如笼中放飞的鸟冲入天空,我带着采访本就一个中队一个中队地蹲下去,吃住睡同中队兵们一样,兵们也将我当他们的朋友,有烟大家一起抽,有小酒大家一样瞒着中队干部喝。混熟了,他们对我也不设防,什么都愿意给我讲,包括以前在家犯下的什么事也敢放心跟我摆。 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一圈下来,我还硬是写了不少稿件,有消息有通讯有诗歌有散文,包括中队官兵写的,信得过我的,我像对待自己的稿件一样为它们呕心沥血。 回到支队送到股长手里,股长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笑笑,三天后,又全部将它们装在一个大信封交给我——打开一看,每篇都有他的笔迹,有修改的有点评的有提出意见的,让人感动啊,就像当年老师批改学生的作文一样。 按照股长所批的,我一一重新来过,细细琢磨他的修改处,认认真真思考他提的意见,一星期后,全部稿件再次抄写工整地送至其手中。 这回,他看也不看,拿起就往主任办公室送。等我上了趟厕所出来,股长已经在全部稿件上盖了章,笑着说:“送文印室多打几份,投报社去。市里的报社你亲自送。” 又一次去了《广桃日报》社政文部。“哇噻,小战士你送这么多稿件呀,是不是要跟我们抢饭碗哟,老天,发一个星期都发不完的嘛,你想让我们失业呀?”就在我将稿件交给政文部主任时,冷不防身后风风火火闯进一位身材高佻,鹅脸蛋的姑娘进来。她这一惊一乍的言语倒让我很是尴尬。 “都是你写的?”她自顾自的倒了杯水,然后叉着腰眠着嘴问我,我笑笑,点了点头。 “宝贝,真有你的!你好勤奋哟,不过,要是广桃部队的人都像这样来稿的话,那我们,比如我,就只能喝西北风了,告诉你,你抢我饭碗了!”她开始还笑迷了,就在我刚松口气时,她又突然一下子咬牙切齿地、尖着声音提高了嗓门。 “我,我没有想到过抢你的饭碗。我,我走了。”说完,我夺门就往外跑。只听她们主任还在喊:“这位武警战士,她是逗你的。”随后,又听到那女孩的大笑声,笑得花枝乱颤。 再见她时,是在我们支队宴请他们报社的领导时。席间,支队领导让我给他们敬酒,说实话,我还是有些酒量的,可能是第一次吃这么好的饭菜喝这么好的酒,再加上我压根就没有想到会让我为他们敬酒,所以只管放开肚皮吃和喝。这下可好,肚皮里酒已装得差不多,让你敬,喝不下呀。 见我端着酒杯发呆,在隔壁领导一席的副政委陆继虎大声嚷道:“唐雪元,过来,瞧你那熊样,不就是几杯酒么,磨蹭个啥,真像个娘们!” 豁出去了,端杯向前走到领导席,挨个敬了报社的老总副总主任,陆副政委这才笑嘻了:“你小子,可以嘛,就要这样,文章写得好,酒也要喝得,去,去,去敬下王主任身边的那个大记者大美女刘英。” 刘英——是她!就是上次说我抢了她饭碗的女的嘛,她也认出了是我,只顾坐在那斜着身子冲我笑。我暗吞了几把涌在口边的酒,说:“上次你吼了我,今天就不敬你酒了,敬你饮料,好不?” “那是两——码——事,再说,我们主任为发你那多的稿件枪毙我好几篇,我吼你一下也不为过吧。”她笑着不妥协。突然,招手让我俯耳过去,悄声说道:“我打听过了,你是属蛇的,我比你大。你今后叫我姐,我就不要你喝这杯酒。” 实在不胜酒力了,难受,胃里的东西直往上涌,除了难受还是难受,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叫声姐又不死人,认了。 我点头算是同意。只见她立马起身,夺过我手中的酒杯,然后将她桌子上的饮料倒满递给我,说:“罗支队长、张政委、陆副政委,你们真是好眼力,发现了一匹千里马呀,小唐好勤奋哟,上次给我们报社送稿,送一次,就让我们好多记者感觉到了压力,包括我。为什么呢?他的稿件来了,我们的就上不了呀,嘿嘿。真的,他多有潜力的,我看好他,要是各位领导不反对,从今天起,他就是我干弟娃了,我就是他姐。他敬我的这杯酒,做姐的代他喝了。看在我的面子上,今晚后边的酒都让他让饮料代,你们不会有意见吧?嘿嘿……” 酒场解围后,她俨然是我的姐姐,时不时来部队找我,请我下馆子或是买东西送我,更是常事。 一次,她眼睛红红地跑来找我,我问她出什么事了,她也不说。只是拉着我的手,让我陪她到市里的凤凰山公园走走。 打的进了公园,她带我又是冲浪又是坐高轨的,末了,她疯一样跑到凤凰楼顶楼上嚎啕大哭:原来,她失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