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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田尼洋 于 2012-11-30 17:14 编辑
当我背着诺大的行囊踏上这个叫做青年旅行社的大巴士时,巴士的门轻轻地关上了,我是最后一名游客。这是我的一贯行为,任何一件事都非得等到最后一分钟搞定,车上的人都在忙自己的事,导游摸了摸自己的板寸脑瓜子,我伴着他的“赶紧坐下,小心行李”声音走到了最后一排。很公平,最后一个进来的,笃定会留下一个最后一排的座位。
这是在去鱼尾峰的路上,尼泊尔的几座有名的高峰之一。导游Mike开始了他的讲述,这个略胖的尼泊尔的男人很难看出年龄,可一口台湾腔调的国语说的字正腔圆,他曾经在台湾的某个大学学习了3年汉语,真不如把钱给我,好歹我也教你一口北京腔儿啊。我掏出了一个面包吃了起来,旁边的一位游客说我,似乎有些责备的意思:“早上的自助餐多好,早几分钟起来就不必啃面包了。”我无言以对。早几分钟肯定是不够的,一旦起来吃早饭必定会打乱自己多年的路上吃东西的习惯,而自己的毕生追求就是做一个打破固有规律的人,你懂个铲铲,我心的话。
这时候的天空已然是露出了一点亮色,但太阳还没有升起,鱼尾峰的充满了皑皑白雪的顶端已经被太阳染成了橘红色,这是一个1月的时光,尼泊尔的气温绝然不像西藏的严酷寒冷,而是温情脉脉地抚爱着芸芸众生。凌晨的时间,温度也在5度左右,我不禁打了个寒噤。不知觉间,头上多了一顶帽子,回头看,却见导游在跟别人大尺度地打着手势,对我用抱歉的口吻说:“帮我拿下帽子,谢谢”。
我拿着那个所谓的单反相机,噼里啪啦地对着那即将冒头的太阳狂拍了起来。运气还算可以,没有浓雾缭绕,很清楚地看到了橘色的太阳横空出世,时间非常短暂,大约20秒钟左右。在我凝望的时候,Mike拍了拍我的肩膀:“站过去,我帮你拍一张跟太阳、雪山的合影”。我看看他笑了笑:“别急,请别人帮我们拍一张合影”。Mike一笑:“OK”。一张我抱着双臂,Mike手搭着我肩膀的合影就存放到相机里了,俩人都开怀大笑,我的头上还带着Mike的那顶傻帽。
看毕日出,又上了大巴士,出发去一个叫做博卡拉的地方玩滑翔伞。实际上我属于小脑没进化完善的一类猿人的后裔,针对平衡之类的运动项目有着先天不足。可在我的脑子里还有另外的一些个无比庞大的神经元,它们的名字叫傻大胆儿。于是我掏了90美金,义无反顾地上了由Mike带领的滑翔伞。他带着我在天空飞翔的时候,我那排山倒海般翻腾的胃,逼迫着我紧紧闭上了眼睛,根本听不到Mike的说话,我觉得自己已然坠入了深渊,可真是不甘心,Mike在我耳边喊着,看啊,看啊,我张开了眼睛,那种美景,叫作鸟瞰!
结束了在天空的盘旋,我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是湿透了,而且开始大口的呕吐。这是小脑不发达带来的后遗症。这种感觉如此令人窘迫,忘记了刚才自己是一直跟Mike用绳子绑在一起的。本来一种美妙的暧昧,在自己的剧烈呕吐中被颠覆了。我悻悻地走回了巴士,缩在最后一排的座位上,闭上眼睛装死,直到回到宾馆也没再跟任何人说一句话。
第二天一早便是回程了。偶尔,还会翻出电脑中跟Mike的合影默默观看,心中在想:尼泊尔的小伙子,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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