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例,每个比赛的结束,狐狸都会得瑟一下,来个狐氏点评,先鼓胀他的虚荣,然后申张一下他的写作理想。可惜,这次被令箭抢了先机。
对了,还是要说一下,这个嘴尖牙利的一针见血就是狐狸我的马甲,也就是这么个让人切齿的马甲,这次暴露出来,是从心里已经把他抛弃了。谁能一针见血?
不仅对前五名的推荐让我为难,对前十的推荐,亦然。我曾对组织者提出弃权推荐,没得到许可。让我为难的是,自己一共写了四篇《被割裂的年》、《年战》、《年兽》以及《留守》,除了《留守》用了狐狸的名,其它都借用了马甲。四篇都进了推荐,我很满足,两篇进了前十,我更是高兴。但到前十进前五,我忽然感到无味。
先说比赛。比赛的规定很明确,比上次散文和小说一起赛,要清爽的多,而且也没说评委不能参赛,风波自然也可避免。这次比赛有一个规定,非常尴尬,那就是不低于5000字。5000字是介于项链和裤带之间的长度,对小小说来说太长,对短篇来说又难以入味。
我对于这次的前五并不看好,不管是令箭的还是我自己的,其他也是。当我在前五里努力推荐的时候,叹了一口气。把他们打印出来的时候,又叹了一口气。因为,我诡异地想起两篇文字苏薄荷的《迎亲》以及战斗的《杀手暮年》。我总在比赛的最后,有些出风头的、异于和谐的想法。
不得不说这次的比赛是个小小说的比赛,因为5000字的标准是个不可逾越的门槛。所以,在五强之中,昊哥是最憋屈的,他拼命压制自己的东西,把青鱼挤成了咸鱼。我写《年兽》就是这个感觉,其实《年战》的迅速结尾,也是如此。所以,昊哥的这篇小说承载了太多东西,有些一锅炖的意思。如果我给评语,大约是:线索过多,不够连贯;主题不明,指向不清;人物众多,无一鲜明;叙述欠缺,言难精致。所以,昊哥这个俨然是一个短篇的架子,硬改为小小说,不是结构高手,甚难。这篇进了五强,令我称奇。我这样说,或许得罪了昊哥。但无妨,如何无妨,我也说不清楚。
其次说到王大宝的这篇。看上去是一篇很朴素的文字,但妥帖入心,这大约是莫愁说的大巧不工。我对“大巧不工”这个词有着别样的想法,也就是非大巧而不能不工。油画的底子是素描,国画的底子是工笔,所以我相信王大宝这个作者有着写的经验,把文字淡淡地沁入作者的心里。但对于结构,我觉得这篇过于拖沓,没有把握好重点。这种写法是一种流水帐的写法,我相信这也是第一轮被评委抛弃的原因。一篇小小说,完全不必要交代地事无巨细,女友的离开与网上男子的颓废其实都是为“我”最后的回归做准备的,完全无须大段描述,这也是作者的笔力不足的表现。我觉得王大宝是令箭的徒弟,文字与结构、细节处理无一不像令箭的风格,连散乱与不修边幅也几乎一致。
再说令箭。对于令箭的文字,我开始赞赏,后来又有些愤懑。一直以来,对令箭的想象力和对文字的痴迷极为佩服。但对他驾驭文字和结构的能力,我是不屑的。我一直认为,令箭驾驭文字的能力比我差,但有一天令箭超越的时候,我是无力追赶的。但我现在以为,令箭的偏执将毁掉他的梦想。还是那句话,要想成为大师,必须先工。踢足球的时候,我经过训练,比如胸部停球。一个高空球坠落下来的时候,你跳起来迎上去如何能停下来,只有一个办法,先找好角度挺胸迎球,再收胸让球顺身体滚下来。一个初学者,如果没有人教授,喜欢勾身停球以为那样才能把球控制,其实不然。但你看见那些熟练者,好象并不完全遵循挺胸迎球的法则,随意就把球停了下来,其实也不然。大师能让人眼花缭乱,是因为他把该做的都隐藏着(或者说是不自觉地)做了,另加了一些佐料而已。
回正题。令箭这篇小说选题不错,关注了小人物。开头写得极好极顺畅,人物细节与情绪都很到位。但到后来,就显得稀松平常,向马拉松的后半程,急于完成比赛,忘记了调整气息与章法。另,这篇文字是想象力的结果,与我那篇《留守》类似,是一则消息的拼接,比我好的是,他选择了小人物的小事件,而我妄图指责社会的错误。但无法完美地设计情节,就成了这两篇的最终遗憾。我送令箭一句话共勉:“深入灵魂、贴地飞行。”
最后,是我的两篇《年战》和《被割裂的年》。这次的四篇,我极力用了四种不同的风格,本来还想以女性(譬如安妮宝贝)的语气再写一篇的。但很多被人猜中,所幸没有全部被猜中。其实,我开始高兴了,也许我多年寻找的风格,开始有了雏形。对我的四篇,我有自己的评价。《留守儿》一篇是急就之作,痕迹深重,设计不够精巧。但对于这篇的文字,我以为自己并没有犯错。明确地说:对于晓妆和令箭说的关于文字和细节设置上的不足,我没当回事。这里对评委有点微词:比如晓妆竟然改动了我的开头和结尾。这不是作为一个评委应有的职责,而且改动之后的东西并不被我认可。拿一个小例子来说:晓妆在“一声巨响将夜划开来,跟着是无数的爆炸声,无数的,连绵不绝的。”的后面跟上了一句“在大地上回响。”我哑然失笑,于我觉得这是中了所谓正统文艺的毒。为什么一声巨响就一定要回响呢,还要在大地上?这一种写作方式,偏偏是我极力避免的。另外“烟圈”和“双手放在大腿间”两个细节被晓妆和令箭诟病,第一个我是不屑的,烟圈完全能表达了我的意思,不必画蛇添足。第二个,我经过思考是有不妥,但绝不能变成“抱头”,一“抱头”那就不是狐狸了,所以,我还是接受了这个建议,最后在我的文档里将此处改为“将双臂沉入双腿中”。所以,作为一个评委,千万不要帮作者改动什么,因为可能你改得很好,也可能你就是个笑话,不管你改得好还是改得不好,要么伤害作者,要么伤害自己。因为你不是作者的老师,最多只能提建议。
《年兽》这篇犯了与昊哥一样的毛病,拼命将一个短篇的题材挤成了咸鱼。比《悲喜年关》不足更甚,上下段之间疏离,成了两片不能遮羞的布。《年战》这一篇,尝试了一种“双我”的写法,不成功也谈不上失败,以后还会在这个路子上尝试,将行为和灵魂分得更清晰些。年战的缺陷是虎头蛇尾,也受了字数和结构能力的影响。最后看见各位的评论,我忽然发现自己的表达还有缺陷。我本来想表达的是:一个想离婚的男人找着借口,终于被他找到,妻子正好推波助澜。我更想表达的是:一个不想结婚女子,一直的抗拒毁于一场爱情,使其所有关于爱情的幻想都坠入“庸俗”的婚姻中。也就是说婚姻不一定是爱情,但是爱情的结果。《被割裂的年》走我自己一贯的路子,如果把不是为了掩人耳目,把“丫丫”换成“小妖”,这篇就是我第42篇《小妖系列》中的一篇,关于这篇,我写得比较顺手,写完之后还是比较满意。对情节的设置,包括有些地方不作解释的罗列一些情节,几乎没有多少废话,语言一如既往,这些苏力给我的评语让我非常骄傲和受用。但令箭没有完全看懂,他对丫丫的出走提出了异议。其实,我的设计是这样的:因为放炮仗伤了手,而忽然想起了丫丫也是一个炮仗,所以,丫丫的出走,其实是在“我”的劝说(或者是在“我”的逼迫下)下离开的。至于丫丫的出走以及所做的一切,我是想努力写出90后女孩与70后女孩对爱情理解的不同,她们不畏惧,不犹豫,不解释。令箭说,丫丫目光如炬怎么可能爱上了一个毫无羞耻心的男人?我想说:爱情是在低智商的情况下发生的,它不是选择性婚姻,看见90后签名“她们有时只为不辜负初见时,他清澈眼神”(大约是这个样子)。所以,爱情如风,并不一定要结果。另,对于丫丫来说,即使畸恋,也不能不称为爱情。这两篇文字说明了首先在题材的选择上,就失去了竞争力,我也只能写写小情感。
《年战》和《被割裂的年》这样小情小爱的文字,能进入前五,我只能不客气地说:第一是因为我依然在这里,虽然站得不够稳当;第二是本次小说比赛所有选手的水准不是很高。最后,我提出了苏薄荷的《迎亲》以及战斗的《杀手暮年》,因为我将所有作品回想一篇,它们忽然占据了我的大脑,我记起老村长、记起了赵武,题材与手段都让我能想得起来。如果让我一个人评选,它们必定进前五,虽然他们的写作缺陷是明显的,但足够让目前五篇文字逊色。
最后,赛事结束了。我借这个机会向暮雪请求,拿下我这个特约评论员的称号。一是我不想再评论什么,也许令箭少了我这个嘴尖皮厚的冤家会显得寂寞,但他的倔强不需要改变;二是工作忙起来,没时间跟进评论;三是妻子忽然解禁,同意我结合自己的生活经历,写一点文字,所以,我该开始了。
狐氏点评到此结束,谢谢观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