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他在QQ上,散漫的神情,对她说:“如果世间太冷了,何苦自己温暖自己,不如让自己也永远变冷了,就再也不冷了”
她笑,天真落拓:“丰盛的情感,都是活在自我的幻景之中,但行走,来去,我们无法停止,只好继续,恩和,你的思维与上次见面,已有所不同,这些细微的变化,正是长期的想像而生出来的。”
他说:“可守个人又什么样,她可能永远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也永远不理解她的 ”
“但是,彼此可以温暖彼此,你可以拥抱她,她也可以拥抱你,你们彼此在房间里走动,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这不好吗?你并非一人,她也并非一人 ”她笑,心生想像,觉得温暖了自己。
他与她是近十年的网友了,初在聊天室时,他是才气纵横的美男子,有英俊而温柔的外表,卓尔不群,沉默寡言,静静的坐着,看她天南地北的瞎侃。
她想起上次见面,她奔赴他的城市,逼仄而炎热,来往的人群眼光漫不经心的扫过她一口南方普通话,是非常突显的外乡人,不温润圆滑,他们拥有自已自成一体的迤俪。
他在出差,郑州,石家庄,上海,杭州,心里第一次生起思乡的强烈愿望,在深夜从机场一路赶回。零晨的时候,他轻轻的敲着她宾馆房间的门,迎面的热气中,张显他温柔而羞涩的笑意,手里牵着温小而美丽的孩子,躲在他的身后,羞涩的笑,她蹲下身,看着她的眼睛,轻轻的叫她,她更加的缩到他的身后,手指紧紧的牵着他,依赖万分。
她们一起去山顶上吃饭,他帮她点她喜欢的川菜,自已点一碗南方的面条,她惊奇,第一次发现面条可以成为正式的菜肴上桌,他慢慢的吞咽,不停地对她歉意的微笑,轻轻的说:“我饿坏了,从中午起一直没吃东西。”然后他剥她喜欢吃的板栗,手指轻轻的放在她面前的盘子上,她拈起,便放到嘴里,于是,他直接把剥好的板栗放在她的手上,她们漫不经心的聊天,没有初次见面的拘禁。
最后,孩子累了,攀爬在他的肩上,沉沉地睡去,他笑,认真而细致的说:“这孩子粘我,怕生。”
他送她回到宾馆房间,她笑着,调皮的对他说:“恩和,失望了吧,你想像中的我与现实中的我相差太远。”
他笑,羞涩而坦然的真诚:“你现在又黑又瘦,像个难民。”
她伸出手去,细瘦的胳膊,因长期裸露在阳光下,泛着黑而幽幽的光芒,脸上的笑容天真而灿烂,她把她的手臂与他的手臂并排,他的胳膊一样瘦而细长,只是略显白皙,她说:“看你,居然比我还白!”
他解释:“长期待在办公室里的缘故。”然后不好意思的笑笑。
她对他用力的挥挥手,说再见!他的眼神里闪过不舍,他说:“老鼠,我一直不明白你的生活状态,为什么可以如此的轻松,行走的决然?”他还是习惯叫他第一次上网时,她顶着的网名,老鼠。
她把他推进电梯,笑着给他按上电梯门,看着数字下降,转过身去。
她们是多年的好友,彼此常不联系,但内心所有丰盛的情感,能关联直击。
她离开那个城市时,他还在睡梦中,她站在清晨的站台上,吸着一杯原汁原味的豆浆,掏出手机,对他说:“我走了。”
他依然是拼命的工作,年少的债务,年长的债务,生命中背负了许多,即使他站在宽宽的舞台上,笑容里也没有温度,他喜欢对她讲话,那时,他心里能获得少许的轻松。
她抚摸着自己裸露在寒冷空气中冰冷的脚趾,温暖的笑了,这样,也足矣。
认识他大概是九九年的时候,见面是零七年。呵呵,刚回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