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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我的哥 [复制链接]

憨憨

主楼

发表于 2013-9-5 19:01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本帖最后由憨憨于 2013-9-5 19:01 编辑

   我的哥，本家的哥，已不在人世两年了。某些时候，仍觉昨日的一幕，时而再现如眼前——他的点点滴滴。
   在五官医院的时候，他十分苍白的脸庞没有了一点血色，古铜色的肤色已消失，刹白刹白，瘦得皮包骨头，眼窝深深的下陷  ，躺在纯白色的床上，只有微弱的喘气声。来了人，有气无力的睁开眼睛，看到是我，努力的要坐起，可是终究未能。我靠在他的胸前，他嗫嚅的低声到：“来了……不中了，”连“我”字也省略了。
其实这已经是转移到第三家医院了，从二院到市传染病医院，又到这。看望他几回，只觉他越来越无力了，和脸色的惨白。老嫂子说是胃癌晚期，，让我们不要说，所以见了熟人问道，很是压抑。不过这次他早已自己感到：没有流泪、没有多余的话，只是摇头到：不中了。他应是不想让我们看到他痛苦难堪的样子，一直佯装着。吃不进饭，却都是药，还有亲儿子远赴外省花高价买的汤药。肚里全是药了，这仍难延缓他的生命。医生安置让回家，躺在自己家的堂屋，感觉轻松的高兴，但不多时日的一个后夜，永远的停止了心跳。人六十出头，黑白参半的头发，慈祥的面孔。
以后的日子，我常感孤单的无助、灰暗的天空。有他的日子，不曾言败。
年小时，有时夜晚，听的他家有许多人在“念经。”后来知道，哥载教了，是基督教，并成为忠实的教徒。家里的正墙挂着大大的红十字，偏墙是耶稣的画像，里间的床铺上摆着(新旧约全书），还常常让我们学善，并说他们死后会升天堂，也让了妻儿一家都信奉了，当习染到我时——直摇头。成年以后想想，那也许是他一生追寻行善的心灵寄托，对一切为以善终的态度。索然有，同“行”的婚丧嫁娶随叫随到，没有一个“不”字，老说“中，”他是去帮忙的，因为哥是一位土厨师，下着粗手调调凉菜，切切肉片，做个糖醋鱼……霍霍的，三下五除二便好，常令主户头疼的“问题”也便迎刃而解，这样越发大家喜欢他了，他也更忙了，远到几十里开外，好似一家人。更因他那高调的嗓门，压过任何人并带着十足的诚恳。
哥成家后的几年，在村里的砖厂工作，可一场噩耗而来，推砖胚的机器把他的腿骨挤折了，无异于家庭的天塌地陷。去矿务局医院打了钢钉，固定了石膏，如同废人整月的躺在床上，后听说某种原因又一次动了手术，但仍没有成功，索性跑到县医院找了一位骨科大夫看好了，模糊的记得这些，所以他全家常念那位大夫的好，但哥却忍受常人难以承受的痛苦，笑然面对生活，也许这样他更深信他的教道了。几年后，便一跛一跛的在村中出现了。                                           农忙季节，哥背锄扛锹下地干活，常常忙于田间地头，沟沟坎坎里不断出现他忙碌的身影，怜悯他半蹲半就的姿势，但见到你，总是乐呵呵的，要么有时高喊：该收了。他自己仍是匆匆的忙着，从未能察觉他的一丝不快，这也许令我叹服，也便常常和他谈心，还有夜晚的相聚。
勤劳的人们总不愿闲着，哥也不例外，养了几头牛。秋天的时候，赶着牛啃着嫩嫩的青草，拿着鞭一跛一跛地紧跟着，这种样子我绝不然让任何人的耻笑。默祝他肥牛而归。勤劳的人们总是什么手艺都会的，垒个墙、搭个屋，修个物件、造个东西。他的“养殖区”也不例外，房子、栅栏，水泥地……全是自己制造的。小拖拉机环了，拼打拼打就修好了，所以有人说他是能人、百事通，别人邀他帮忙，他乐呵呵的欣然同意。
我闹离婚时，是哥深夜里一次一次的去她家做思想工作，想让我们和好如初，我只记得他半就的走着和深夜他和善的笑容，好像永远挥之不去，我只能感激不尽。搀和其中的人是往往都是好人，也是很难当的，思念臆想：哥，你别管这闲事。他还说：开开门就要花钱。我深信不疑，并要自己恒久的创造价值，不敢停了脚步。
   哥的亲戚有个织布厂，听说效益不错，我央求他问问情况，想自己搞一个。哥表示大力支持：咱们自己弄一个吧，有地、有电，我信心十足的跑了好几趟，但最终不知什么原因放弃了，但他那视如猛虎、高昂的声调好像必能胜利。
   村里大搞沼气池的时候，他算是“施工者，”和他的老搭档忙了一星期给我的细细发发造好了，给钱的时候，死活少要了二百元，对于一个以地为生的农民来说，可是天文数字？他们感觉每一张都是很大的数值，数的时候要一张一张的分开很大距离，生怕遗漏了一张。但，必须要少的。池子造好了却没有粪，哥说：“去我哩牛棚吧，有牛粪，有三轮车，多里，随便装。”院里南边两间是哥的住处，外加厨房，所以东西很多，十分的凌乱、陈旧、破烂不堪，有久远的座钟、簸箕和一台黑白电视机，清苦的所有景象。院里一地的牛粪、树叶、草屑，我耐着性子钻进棚里，往车里装了一阵，哥不知从那过来，忽地钻进他的屋，一会，穿着胶鞋出来，顺手持了靠墙的铁锹，说道“叫我来装，”好像看出我憋屈的样子。而他总是风尘仆仆，忘记了自己的面容，镜子也许是卖给别人的。
   哥去镇里买了一回电动车，竟然和老板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很是熟识，有个什么小毛病骑着车就去了，一年多以后的蓄电池坏了，竟然顺利的给他置换了，让我疑惑的不敢相信。以后常会顺路拐到那里。这也许是他：多想想别人是好人，一切便是阳光的为人。
   记得夏日里，穿着拾别人的半截袖，和那永远扔不掉的泡沫底凉鞋，姗姗而来，但那是坦荡友善的情怀，还有蹉不败的力量，这一幕如是照片，永远的记忆在我的脑海里。回答什么都是“中，”拦住了我好高骛远的野心，踏实的做好每一件事，才是不败的强者，我受益匪浅。他是平凡的、安然的，正好也是珍贵的。
   我住院的一劫，是哥日夜的守候，方然解了我的心……惟愿他能相伴，他能永存，这只能在梦魇里。
   当姊妹四个痛哭在他的坟前，呼喊“爸…我的爸……时，我眼泪盈眶，安祝他在天堂里吃的好点、穿的好点……但对于一个责任心十强的男人来说——好像永远是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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