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蔷薇盛开 于 2014-3-2 10:26 编辑
他本是我的亲人,和我们同村,是我的姐夫,和我姐离了婚。
我姐和他谈恋爱时,我爷爷就说过,姐姐嫁给他不会幸福,因为他是遗腹子,他父亲去世后的几个月,他才出生,是她母亲的第九个孩子,他母亲和他的兄弟姐妹怜惜他从未见过父亲的面,对他格外骄纵,养成好逸恶劳的恶少脾气。
18岁的姐姐是听不见任何意见的,他比姐姐还小一岁,他们恋爱的消息,在那个落后的村庄里起了轩然大波,那个年代,非农业人口比农业人口高贵得多,母亲去世后,按照国家政策,父亲非农业人口的身份可以让他的一个子女把身份变成非农业人口。姐姐多病,先照顾了姐姐。姐姐当时在一个国营企业上班,可就为了他,姐姐连工作都不要的回到了家,每当他的口哨声一响,姐姐就着魔般的飞奔出去。
在爷爷的叹息中,母亲的眼泪中,姐姐不管不顾的走进了他的家门。
他的母亲是不答应这门婚事的,因为姐姐体弱多病,是做不了多少农活的,而他也是一个基本拎不起锄头把的人,这样的两个人组合在一起,受累的是他的母亲,她母亲经常一面在田里做活一面哭骂他们两人,最后的话音还是落在姐姐身上,她说,我家池塘小,养不下这么一条大鱼。这样的话让不是善茬的姐姐听见怎么得了。姐姐转弯抹角的讥讽她婆婆是头母猪,肠子里能爬出这么多人了。
他狠狠的打了姐姐,姐姐鼻青脸肿的回到家。他又追过来,跪在姐姐面前诅咒发誓,说再也不碰姐姐一指头,姐姐一直哭,不愿和他回去,他跑了回去,再回来时,手里多了把斧头,就在姐姐面前,他一斧头剁下了小手指。
姐姐随他回去,接着,怀孕了,姐姐和他都不到生育年龄,如果生下那孩子,姐姐的户口保不住,他母亲装作没看见发生的事,他更是一筹莫展,姐姐挺着肚子回到家中嚎啕大哭,母亲拿出钱,让姐姐去做引产手术,他说,他不懂照顾人,再说正逢烤烤烟的季节,抽不开身,让凤儿请假回来去照顾。
当时产房在五楼,厕所在一楼,打了催产素的姐姐一次一次要上厕所,我背着姐姐,一次一次的五楼走到一楼,又从一楼挪到五楼,把她放在床上时,我说,姐,这就是你要的爱情?这就是你要过的生活?姐姐撕心裂肺的哭叫,不知是身体上的痛还是心灵上的痛。
要出院了,他没来看过,母亲找到他,告诉他如果我们把姐姐接回家,就不许姐姐再去他家,也不许他再来我们家。他颠颠的跟着母亲来到医院,姐姐给他一耳光之后,又跟着他回去。
姐姐做了四次人工流产后才到法定生育年龄,生下了女儿蓉儿。
生活似乎从蓉儿的到来出现了转机,他发现赖山上有铁矿,那座山为什么叫赖山,因为那座山几乎寸草不生。他托了关系,拿到矿山开采权,1993年,矿山的开采权证很容易办到,他把和他一起满山跑探矿的弟弟当成苦力,弟弟拿了一个月的工资,便离开矿山,到省城打工。
他的脖子上的那根链子,粗的可以拴狗,姐姐也是披金挂银的,回到家中,都要找我们穿的衣服擦了几遍凳子才坐的下去。而那时,我还在省城念书,弟弟在省城打工。
人一有钱,各式各样的朋友也多了,他交上了吸毒的朋友,他也吸上了,到姐姐发现时,已经成瘾了。他再也无心经营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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