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州一夜

老流

18点

下午6点，天已经微黑，马路上车水马龙，人行道上的人们也行色匆匆地往家赶。路灯亮了。
西湖二路中段，澳门豆捞，暑期小时工小薇接待了她打工以来的第一个客人。

小薇是武纺艺术学院美术系一名大一学生，暑期过后就要读大二了。在澳门豆捞打小时工在家里引起了父母双方阵营里激烈辩论。

女儿是父亲心目中的小情人，父亲坚决反对小薇出去打小时工。父亲记得小薇从产房里抱出来的一霎那，那么丑，额头满是皱纹，混身脏兮兮的沾满胎脂，因为以前两次B超都是男孩，父亲还是满心欢喜的迎接小薇，当小薇爸的眼睛滑过皱纹避开胎脂用手去翻男孩子的标志物时，小薇爸震惊了：是个女孩。做父亲的拉着护士问：“我的不是男孩吗？你们抱错冒？”护士不赖烦地说：“哪个跟你说生的是男孩？生孩子一拨一拨地，今天都在生女孩。”
小薇爸就撇了小薇去产房门口迎接小薇妈，小薇妈在手术车上，一出来，就泪眼婆娑地拉着小薇爸说：对不起，生了个女伢。
小薇爸第一次去婴儿房领孩子回喂奶，护士将洗得干干净净，包裹得整整齐齐的小薇交给小薇爸，小薇突然无意识的一笑，小薇爸清楚地看到小薇双眼皮，看到小薇嘴巴小小的，红红的，完全换了一个小人儿似的，小薇爸紧紧地抱着小薇，从那时就爱上了小薇，一直抱她到三岁。
接着女大十八变，小薇越长越漂亮，在小薇爸眼里，小薇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孩子。

小薇妈对小薇的爱更复杂些。怀小薇时，因为未婚先孕，驼了几个月肚子结的婚，这事放在现在没什么关系，但在当时也算是一个丑闻。结婚后不久，肚子就凸显出来，产检时做两次B超，熟悉的医生看到怀的是男孩，就暗示了她。于是，一出B超室，她的肚子挺到半天去了。
她计划着生了男孩，要在婆家面前挽回娘家“低头嫁女儿”的羞辱。因为驼了肚子，娘家急着把她早点嫁出去，男方的房子家具都没有准备好，急匆匆地在婆家打理出一间卧室做新房，什么“三金”、“三节”、“送日子”“回话”。。。等等等等流程一概全免。
晚上睡觉的时候，小薇妈还甸这肚子对小薇爸说，这孩子生下来，婆婆要给多少钱才给她看，满月要给多少钱，周岁抓周要多少钱，第一次叫奶奶多少钱的开口费。。。还有以后上幼儿园的集资费，上小学的兴趣班，中学的补课费，大学学费。。。都得婆婆出。
小薇爸也喜欢男孩，男孩子是父亲的传承，和父亲好沟通好交流。听到小薇妈的幻想，抚摸着小薇妈的肚子，突然小薇在肚子里一动，小薇爸连忙去用手去捉，说：“个细裸，还踢老子呢。”

老流

小薇妈生小薇时，是剖腹产，小薇妈一直都骄傲地挺着个大肚子，很亢奋。肚子剖开了，还跟周围的医生护士说话打斜，麻醉师是小薇妈的熟人，提醒小薇妈不要说话，不然肚子里的气太多了，影响以后的康复。小薇从小薇妈肚子里扯出来的一霎啦，小薇妈有种不祥的预感，感觉应该是个女孩。



小薇妈从小就不自信，人生从来不按小薇妈理想的路线行走，读书时成绩中不溜秋，勉勉强强上了一个职业中专，会计专业女生多，少数几个男生不会注意到相貌智商平平的小薇妈。毕业分在一银行储蓄所工作，做着最累的事，拿着最少的钱，任务重，压力大。

到了谈朋友的年龄，老妈还总在耳边谈条件，什么不能找农村的，农村的负担重，后来找了农村的，农村婆婆不知道几看重城里的儿媳妇，当菩萨供着，过年过节带纯天然无污染的土特产来，周末可以回农村去农家乐。老妈还说要找读了书的有文凭的，后来才知道读了书的有文凭的有智商没情商，当官发财的都是没读书没文凭的。说要找独子，没人分财产，家里集中精力个独子办婚事，他们那个年代的父母，都计划经济的企业里呆着，哪来财产可分？

最后，好不容易朋友介绍小薇爸，独子，黄州城里的，从怀孩子到现在，一直就有必须生个男孩子的压力，虽然两次B超暗示，这时才是最终出结果的时候。



所以当护士小姐告诉小薇妈是个女孩时，小薇妈登时觉得自己像死了过去，身体冰凉，身后的麻醉师本来把小薇妈的氧气抽了，准备给新生儿用，突然，小薇妈出现呼吸紧张，心跳加速，连忙把氧气罩重新罩在小薇妈脸上。

所以，每当小薇妈批评小薇成绩不好时，小薇就说，哪个喊你跟我抢氧气呢？我一出生就大脑缺氧，所以不聪明撒。



小薇妈觉得小薇不能走自己的老路，要靠自己的本事出去闯天下，所以，这个暑假，小薇妈极力赞成并极力努力让小薇在家对面的澳门豆捞打暑期工。

老流

飞单男是小薇上班第一天接待的第一个客人。小薇上午开始上班，在经过简单的职前培训后，中午，有经验的领班就带领小薇为客人服务。小薇喜欢当服务员的工作，可以在客人面前展示哈自己的才能，大学生到底是大学生，比起农村来的打工妹，小薇显然明显机灵多了。所以，下午，领班就安排小薇在大厅单独为客人服务，提示她，有什么情况及时请示她。



飞单男一进澳门豆捞大门，小薇就觉得飞单男有点艺术家的气质，恩，应该是个诗人，虽然飞单男穿得很普通，衣服看得出很低廉，这样的男人要么巨有钱，要么就是文艺男人。



澳门豆捞在黄州城以价格高吃不饱肚子著称，来这里消费的就是消费这里的环境。飞单男选在靠路边落地窗户的卡座坐下，这个地方正是小薇服务的区域。



飞单男点了几个下酒菜，要了三瓶啤酒，小薇给他点了小火锅，飞单男就在那个角落一个人慢慢自饮自酌起来。

领班老奸巨猾，她看出飞单男的疑点，抽空对小薇吩咐要重点监控飞单男。

夜越深，小薇越来越发现飞单男的问题。一是小城黄州在酒店里吃饭的特别是像澳门豆捞这样有品质的酒店里吃饭的不会是一个人，在黄州城一个人吃饭要么在沙县小吃这样的店点笼包子加一碗馄饨，要么在西湖一路西湖二路西端找个大排档，炒份粉什么的应付一下。二是不会选在靠窗的角落，小城黄州在大厅里吃饭巴不得坐在大门口，看见熟人进来就打招呼。三如果是偷情或者约会，人们会选择灯光阴暗的西餐厅。。。而且，飞单男吃饭吃得太慢了，完全就是玩忧郁的范儿，在小城黄州这样个玩艺术的态度是不多见的。



只到澳门豆捞打烊，小薇才求助领班带领她找飞单男结账。领班说：“对不起，先生，我们酒店要打烊了。”飞单男很爽快地说：“我今天没带钱，这是我的手机和身份证，押在这里，我明天来结账。”小薇几乎要哭，跟飞单男说：“这是我第一天上班，你不买单我没法跟老板交代的。”

领班笑着对飞单男说：“先生，你看这位小妹今天是第一天上班，再说，您这单钱也不多，要不您家人、熟人打个电话送钱来，我们再等等您？”

飞单男把脸朝窗外一瞥，继续捞没有任何内容的火锅，继续喝半杯没有丝毫水平线下降的啤酒，看都不看领班和小薇一眼，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又等了飞单男半个小时，酒店的整个大厅就只飞单男那个角落有灯光，如果是拍电影或者是摄影作品，这倒是一个绝美的画面，那光线，那构图，中年忧郁文艺男。。。

小薇累了一天，守不住了。小薇对领班说：“我有300元押金在酒店，今天的五十元工资我不要了。让这个男人走吧，要是他明天不来结账，从我工资里扣除吧。”



这样，领班留下了飞单男的手机和身份证，小薇在飞单男的单子上签字做了担保，飞单男出去了，消失在黑暗之中。

老流

晚上9：00



过了五十岁，李政委就保持了每天晚上雷打不动的散步习惯。单位规定“腰围两尺八，不能当警察。”李政委的腰围一直在两尺八左右摇摆，在一个腰围决定饭碗的单位，李政委必须下大力气把自己的腰围降低在安全的范围内，并留有一定的上涨空间。

首先，李政委选择了晨跑，当年李政委是中长跑健将，打破过黄冈市800米中长跑记录，也因此当兵进入了八一体工队。转业后在公安局搞刑侦，搞了一辈子刑侦，前段时间，调到110任政委。

调动是组织上的安排，也是李政委自己的要求，李政委感觉自己落伍了。搞了一辈子刑侦，一直依靠的是走“群众路线”，靠的是凶猛勇敢牺牲，现在搞刑侦，坐在办公室“用公式推”去破案，搞得每次李政委如同听天书一样。

不光在业内李政委感觉落伍了，上次清明节同学聚会，李政委感觉自己在同学面前也落伍了。吃饭的时候，同学不好好吃，上来一个菜先照相，说什么发微博发微信，吃饭的时候不围着桌子坐，要同学先照相说发扣扣群里去。

照完同学照完菜，还不好好吃，个个抱着手机忙着上传，跟没有回家的外地同学在扣扣、微信上聊天。最有病的是坐在李政委旁边的刘同学，抱着手机摇，然后对着手机傻笑。

李政委就问刘同学，刘同学就说，昨天晚上在微信上摇一摇，约了女炮友，刚才上微信，发现她在不到100米处，黄州真小啊，于是就和她聊了几句，将昨天晚上的动词转化成今天的形容词。

李政委说：“这就是传说中的网友开房不做卖淫嫖娼处理么？”于是就缠着刘同学教他玩微信。刘同学一面帮李政委手机上装微信，一面讥笑李政委，说想当年你是我们同学里最早玩手机的，你记得吗？你第一次去深圳，借了单位办案用的摩托罗拉，有事没事拿出来亮。

说话间，李政委的微信就装好了，刘同学帮他摇一摇，看到附近100米处，有几个辣妹，把李政委看呆了，说黄州又这样的美女？刘同学就说你傻逼啊，这照片一般不是自己滴，是自己的也PS过。

接着李政委看到一个网名叫“夏主任”的，照片有点面熟，就决定拿“夏主任”调戏一下，实现自己的“破处微信”。他给夏主任发消息：“夏主任：你老婆的事情已经帮你办得差不多了。”“夏主任”连发几个问号过来？连问几次：你是哪个？

李政委和刘同学哈哈大笑，不理“夏主任”，拿了筷子，开始夹菜吃，喝酒。

苏力

太生活了！
恭迎楼主——————————

疯老爷子

苏力 发表于 2014-3-13 21:10
太生活了！
恭迎楼主——————————

我拉过来的，请多关照

疯老爷子

看到了，不错，在这个版块我无权加精。

一江明月

好字。{:soso_e160:}

苏力

疯老爷子 发表于 2014-3-13 21:38
我拉过来的，请多关照

谢谢老爷子——————放心放心吧，到这就算到家了！

苏力

疯老爷子 发表于 2014-3-13 21:40
看到了，不错，在这个版块我无权加精。

我想看看后面还有没，以便决定加几级。。。

老流

在刘同学的带领下，李政委很快成了微信控。

学着老刘，李政委晚上起来上拉尿，也要看看同学群里那个在线，然后在群上发一个：起床窝瑟，飘过。

上了微信，启用了沉睡多年的扣扣号，李政委的业余生活丰富起来。空间里天天转载励志、做菜、旅游、摄影、保健、偏方、怎样写公文。。。等等等等日志，微信更是集心灵鸡汤之大全，李政委就后悔年轻的时候怎么没有微信？有的话现在就不是一个地级市的110的政委了，不定公安部多了一位成熟睿智的李副部长。

鉴于李政委对微信的热情，单位掌管“平安黄州”微信工作的小年轻把“平安黄州”的微信号和密码告诉了李政委。告诉了李政委“平安黄州”是一个怎么样的警警相通、警民互溶的一个平台。



每天晚上，一般是吃饭后，李政委从沙街上长江大堤，疾步走到军用码头，再返回，来回8公里路程，一个半小时。即使疾步走，李政委也不忘发微信，有时候看见天边的云彩，拍张照片“云彩”发出去，有时候看到对岸灯火拍张“对岸灯火分外明”。

有次李政委走到江边看水，看到长江中间沙岛边的漩涡处一头“江猪”（江豚的俗称）时隐时现，李政委连忙掏出手机，拉近拍照，准备发微信。拉近一看，吓一大跳，原来是一具尸体。李政委还是拍了照片，换了“平安黄州”的微信号发了照片，不到一分钟，李政委就接到几个电话，确认尸体的位置，不到半个小时，刑警支队一个小分队来到江边，打捞起尸体，正是前几天学生街一个舞厅妹被杀的尸体。



今天晚上，李政委有个饭局，吃完饭，闲聊，散场9点了，李政委没有回家，直接从酒店疾步走到江堤上。

天气炎热，加上时间比较晚，江堤上锻炼的人很少，这样李政委就可以加快步伐。疾步走到军用码头往回转到人和酒店时，李政委满身大汗，李政委放慢脚步，决定休息一下。

李政委抬头看到满天星空，低头看到街上的路灯因为天气热是用电高峰，停了一排。李政委觉得这是一件好事，掏出手机拍照，准备发微信“节能减排观路灯”，照了路灯照星空，在李政委手机往下摇的时候，李政委手机屏幕上，人和酒店的顶楼围墙上，出现一个人影。。。。。。

老流

李政委拍了楼上黑影的照片，发到“平安黄州”上，接着，李政委就把自己手机调成震动，下了江堤，躲在人和宾馆下面一根电线杆后面。

不到三分钟，李政委就接到最高首长的电话，这个代号001的电话，李政委从来没有打过也从来没有接过，李政委虽然有点小激动，还是很镇定的接通了手机。

001问：“说话方便吗？”李政委压低声音说：“领导请指示。”001说：“已经成立了716应急行动领导小组，赵局长任领导小组组长，你就在现场等赵局长。”李政委说：“保证完成任务，请领导放心。”

接着李政委就收到赵局长的短信，指示他不要惊动对方，注意观察对方动向，有新情况随时向他汇报，并再次跟李政委确认所在位置。



夜深了，昏暗的路灯照着好似祥和安静的西湖二路，只有天上的星星看到暗流涌动。

上十辆警车、消防车、防暴车不动声色地围到西湖二路最西端的人和酒店楼下，T字形的街道三头五百米处已经悄悄设立了警戒线，西湖二路和沿江大道封了起来。

李政委看到赵局长来了，身后，110、治安支队、刑警支队、特警支队、消防支队都有人来。

赵政委还带来三个科班出生的谈判专家，这应该是小小黄州城第一次用上了谈判专家，几个小伙子摩拳擦掌，毕业这么多年，一直被单位挪作他用：讲座、上街扫地搞文明城市创建、三万挖河塘、写个豆腐块的小消息报道、搞会务、管网络、单位修电脑。。。这次终于派上用场，专业对口了，三个人黑暗中互相紧紧得握手，意思传达地很明确：“看我们的。”

消防支队带来了充气垫，探照灯，这些装备也只是在演习时用过，这是第一次用于实战，小伙子们也很兴奋。同样，特警支队的小伙子们也都是第一次参加实战，感觉就像拍美国枪战片一样过瘾。



一切准备就绪，人和酒店的跳楼男丝毫没有发觉，他还在楼顶的墙上走来走去，突然，他张开双腿往下一跳，底下上百号人跟着心一紧，跳楼男居然骑坐在楼顶的围墙上。

赵局长命令：“上。”特警支队队长带着三个谈判专家和几名特警上了人和酒店阳台上。

老流

疯老爷子 发表于 2014-3-13 21:40
看到了，不错，在这个版块我无权加精。

开始我没得到处发帖的权限。

令箭

{:soso_e160:}

般若山人

好看。期待更新

北原

同上，期待{:soso_e160:}

老流

过了半个小时，跳楼男突然双脚都翻过楼顶栏杆，仅双手扒在栏杆上，赵局连忙指示消防支队打开探照灯，准备好充气气垫。

接着，赵局接到上面谈判专家的电话，说跳楼男要8000元钱。赵局就带着李政委上到顶楼阳台。



李政委看到跳楼男，斯斯文文一个人，好像是老师之类的职业。

赵局对跳楼男说：你有什么冤屈我们下去好好说，只要是法律政策允许，我赵某人在这里给你打包票，一定帮助你解决。

跳楼男不松口，一定要8000元，给8000元老子走人。赵局长问为什么要？跳楼男又松了一只手：少跟老子废话，给钱老子走人。

赵局说：你看我们这个时候拿个带了那么多钱呢？要不，我私人给你1000元，你过来。

跳楼男说：你莫逼老子哈。给钱走人，劳资保证不找你们麻烦。不然，你们莫管老子的命，老子的命老子想么样就么样。

赵局说：你莫这样撒，莫急莫急，钱好说，我们想办法。

接着赵局回头指示李政委，要他把人和酒店的老板找到，筹钱。



李政委很快就打听到了人和酒店老板的电话，喊老板筹8000元钱送来。老板叫苦，说深更半夜的哪去筹8000元钱。李政委就说，那我们撤哈，你的宾馆有人跳楼，看你以后么样做生意?

老板急了，连说，好好，我马上筹钱。

又过来半个小时，酒店老板筹了8000元钱送到阳台，当着跳楼男一张一张数清，跳楼男说：你们把钱搁在阳台，你们人都撤。

酒店老板说：伙计耶，这样不好吧，我把钱搁下面酒店外的街道上，你拿了钱走路，反正你得了我的钱，你就离我酒店远点。

跳楼男同意了。



下楼的时候，李政委从酒店老板一叠钱里抽了几张塞在老板荷包里，说，妈的，莫便宜那家伙。

老流

下楼的时候，赵局跟李政委做了一个“抓获”的手势，李政委回复了一个“OK”的手势，一行人，什么都没有说，默默地下楼。

到了楼下，人和宾馆老板把钱放在大街上的路灯处。消防支队的探照灯找了跳楼男然后照了地上的钱，意思是告诉跳楼男钱在地上。李政委乘探照灯照跳楼男的时候，拍了跳楼男，发到了“平安黄州”的微信上，通知市民有认识此人的或者是此人亲属立刻跟公安局110联系。



跳楼男很精，要人和老板把钱一张一张再再底下数一遍，人和老板只好举这钱一张一张数他看，只有“7600”元。人和老板对着上面说，的确没有办法，兄弟伙耶，你也知道现在生意难做，从今年过年就亏到现在，这是我最后一笔钱了，兄弟耶，你要就要，不要叶裸，反正过了今天，老子这酒店就要关门大吉，这钱不给你，就是给我的员工，兄弟伙耶，老子是佩服你，老子早就有跳楼的心，就是没有跳楼的胆。

赵局呵斥人和老板：“怎么说话的！！！”

跳楼男好像也动容了，就喊所有人撤。

又僵持了半个小时，赵局命令所有人撤，事实上暗中车子人员打了个转全部回来了。

跳楼男下到五楼，突然发现了底下黑暗中有很多阴影，他转身又跑到九楼，翻过栏杆，面朝街面，一双手若即若离地扒在栏杆上。



谈判又重新开始，跳楼男现在不理会所有的人，只是在那里强调两个字“诚信、诚信、诚信。”

赵局很气愤，重新上楼又下楼，还是命令所有人再次假撤，他和李政委带了五个人在对面血防站的门洞里监视跳楼男。赵局下达指示：“性质变了，一定抓捕，必要时可以动用武器。”



过了三分钟，赵局和李政委抬头看人和酒店顶楼，没有人影，赵局做了个手势“在下楼，一露面就抓。”几个离街面最近潜伏人员回复了赵局。

时间又过了两分钟，潜伏的人员感觉时间很长。

赵局也觉得怎么这么长时间跳楼男还没下楼，探头一看，路面上的钱不见了。连忙跳出来，指挥所有人露面。



钱不见了，跳楼男也不见了。

5分钟时间，跳楼男在上百号专业警察的眼皮底下潜逃了。

令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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