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相传有地狱十八层,贪、嗔、痴以及吊死鬼、饿死鬼都罗列其中。纵观历史,怕是读书人也要列入其内,做个“书鬼”的。读书人犯下的罪,未必比上述来得轻。
读书人大多好贪。虽说“书是精神的食粮”,然而读书人的贪还是不免暴露。家中便是藏书。今天还要喜气洋洋从地摊上捡来几本“烂书”,明儿个再从书贩子手里夺得三两卷乡下原预备作糊猪圈或是当柴火的“烂纸”。这下可好,读书人家中“食粮”本已足够,指不定床底下也全是书。他还还不满足,要做个不知疲倦的蚂蚁,非得把天下好书收集个遍,通读个遍,理解个遍才算完。你看,读书人这贪心的毛病,还不算一大罪过吗的?
读书人又多懒人。春光秀丽,别人早携了一家子去旅游。读书人可不,他宁愿自个儿偏居一隅,屋里黑洞洞的大半年不见阳光,抬头冷不丁就要撞上蜘蛛网。读书人倒也真有忍性,能窝在破圈椅上懒上整天。除去手指翻页的功夫,也不肯多花一分气力。镜片本已够分量,现在又愈加厚重,连带着把脊梁也圧压弯下去。用脑过度,头发又易落,却也舍不得去买高级洗发水。便也听之任之,整个烂摊子一堆。
读书人最大的毛病还是小心眼。今天不肯同别人一道去新开的饭馆,兜里揣着的几张钞票也全让书贩子拐了去。明天又计量着讨回借给熟人的几本“破书”,拿到了还要装模做样摸上一阵,像要把那几道折痕抚去一样,怎不见得他穿衣这般用心。且读书人大多沉迷书中,没空交际,免不得人缘不好,坏名声由此盛行。由此可见,交友还是不选读书人来得好。
你看,读书人的罪行还算小吗?阎王爷也实在该设个“地狱专监”,专管又贪又懒还小心眼的读书人,不给读书人书看。以此诫告天下:莫为读书人,升官发财是正道。
当然,读书人也有自己的乐趣。不过这又要牵扯到他们的小心眼了:不足为外人道也。
2014.3.25
江宁,作于皋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