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照片16】——家族传说系列之方神

陌上有灵

    中国的宗教，向来是比较乱套的，除了土生土长的道教外，还有从国外舶来的佛教、基督教以及特定民族信仰的伊斯兰教等等。我对于宗教，并无太多的研究，甚至对有些教派，连了解也谈不上。譬如伊斯兰教，我只知道古兰经扉页上的一句话：世界上只有一个真主安拉，此外再无别的神灵。呵呵，安拉(Allāh)够霸道吧，大概正由于太霸道，似乎除了个别民族外，很少有其他民族的人信仰他了。

    说到宗教的传播，就中国而言，佛教有着最广泛的信徒。如果要探索它在中国成燎原之势的原因（据说，佛教在其本土印度，已经很式微了），主要应该归于佛教教义所体现的包容性吧。一部西游记，佛、道合一，西天的佛祖和道教的玉皇大帝和平共处，很有些和谐社会的味道。在中国民间，特别是乡村，你常常可以看到佛祖和神道共处一室的景象，差别只在于供品的不同，神仙们吃荤，佛祖们吃素而已。

    我的族人，供奉的神道叫“通旨龙王”，也有说叫“统子龙王”的。一说是我们的龙王专职传达玉帝给各龙王的旨意，一说是他老人家乃天下360龙王头，或者说他老人家既是龙王头，也是唯一可以和玉帝经常见面传旨的龙王。嘿嘿，和老大常常见面，其权力之盛，可想而知。他老人家是我们的方神，统管本村及周围数十个村子，并受到渭河流域天水段供奉其他龙王各村村民的普遍爱戴。

    本地农村，何以多敬龙王？我曾试图查找根源。原因大概是西北干旱，而龙王专司下雨，我贫寒而又靠天吃饭的父老乡亲，面对无法战胜的大自然，只能通过敬龙王为一方之神灵，向神秘的世界表达自己的无助了。

   

    我至今还记得，在小的时候，若逢大旱，数村的村民就会汇聚在一起，杀猪上供，开锣唱戏，向龙王祈祷，请求他老人家护佑一方，普降甘霖。村民称这一求雨活动叫“撺神”。活动的场面很大，八个壮汉抬着神像，数千人相随，在“师公”（专职负责供神的人，常是族中的老者）的引导下，去各村游行，最后到搭了戏台的去处，安放神像，再由“师公”在龙王座前上表（一种写有半文半白的求雨话语的纸）唱文（“师公”用一种很独特的语调，把纸上的话语念一遍），数千人跪听，并保持肃静。这个时候，连我们小孩子都不敢嬉闹，可见仪式的隆重。唱完文后，“师公”接着化表（就是把那张纸烧掉），闭目打坐，一会儿后，他就会向大家宣布：龙王已经知道了村民的请求，并将在三天（长的时候是7天）内下雨。然后，所有人都很虔诚的叩头站起，才开始可以自由的谈论今夜将要上演的戏目，小孩子更是雀跃，因为村子杀了猪，要分“会”的，家家都可以分得一斤左右的一块肉，母亲们忙着用这块肉做一顿有油水的可口佳肴，让自己久未见荤腥的孩子也饱一回口福。通常，她自己是舍不得吃的，我那勤劳而善良的母亲们啊，我无法用语言表达我对您的敬爱！

    不过，也真的有时会求来雨。当然，也有求不来的时候，人们就会抱怨“师公”的法力有限。据族老们说，我们村曾经有一位很厉害的“师公”，法力高强，求雨必下，死后成了我们的家神。这位传说中“师公”的画像，我见过，就挂在庙里，一位矍铄的老头，眼睛里透着智慧的光芒。据说，这像是他自己画的。

    我们的方神得以扬名的事，发生在民国18年。说话那年天水大旱，从麦种入土至来年五月，滴雨未见。五月的天气，骄阳似火，冬麦已经绝收，秋田无墒。旱情之严重，惊动官府，由官府牵头，遍请本地各方神灵和“师公”，汇于老城，集体求雨。各地“师公”使尽浑身解数，望着烈日炎炎的天，均不敢开言。他们怕啊，怕所言不中，得罪了大老爷，不但得不了赏钱，弄不好还会挨板子的。

    据族老说，我们的“通旨龙王”到场后，师公要求官府同意他在本城最繁华的市面上“狂神”——一种抬着神灵，在集市上疯狂乱跑的行为。官府鉴于其他师公都不敢“开眼”，同意了他的请求，但要他保证求到雨。我们的“师公”答应了。

    于是，八个粗汉饱餐后，抬着龙王，在师公的引导下，大闹集市，不知踢翻了多少摊位，不知踏坏了几家门脸、、、、、、族老们至今讲述起来，满脸的肃穆。“狂神”结束后，“师公”宣布：一个时辰起三点马汗（指小雨），俩时辰起瓢泼大雨。并向官府申明，三天后，他来领赏。然后，急急地催着粗汉们起肩回庙，在场的其他“师公”们望着绝尘而去的龙王，抬头看着烈日当空的天，一片哂笑。

    灵啊，族老一声感叹里，饱含无限的虔诚。果然不足一个时辰，天边涌起恶云，霎时遮天蔽日，毛毛细雨开始了，并在下了一段时辰后转成大雨，那场雨，断断续续下了三天。

    这件事后，“通旨龙王“在本地神名大震，那位师公也跟着大噪。后来”师公“去世了，村民们把他留下的自画像挂在了祖庙内，成了我本地董姓一族的家神，享受着全族人的香火。

   

    我是不信神的，于是很想探究求雨的秘密。后来，我慢慢了解到，我的这位先祖“师公“，生于清朝末年，年青时聪敏好学，游历天下，只是不曾考得功名。老了就在祖庙里当起了”师公“。于是，我终于在一次上厕所时，蹲在便池悟得他下雨的秘诀。

    他骗了所有的人！他应该是一位精于天气历算的博学之士，雨是他运用自己的知识推测出的，关于求雨中的种种做法，仅仅是他神秘化自己的噱头而已！

    天呀，看来我也很聪明哦。

   

    哈哈，谁说读书没用？读书这事弄的好，可以骗人；骗人这事弄的好，可以当神仙！如若不信，我那先祖“师公”可以作证！

三棵树！

求雨的秘密我还是没看懂，我也需要蹲便池一回。{:soso_e101:}

新石头上的叶子

相片上的五位，哪一尊是你先祖？

犀子

哥，照片不符啊{:soso_e117:}

你说我记

肯定还有下篇吧。

香樟树下

哥，我求求你还是 写杂文疑惑是诗歌吧？你跟的什么风？{:soso_e113:}

藏经阁里扫地僧

不敬祖先，罚你三天内不能泡妞。以示警戒。对于那些神通故事。别乱质疑为好。真搁你身上发生你咋办。阿弥陀佛

唐年青风

我是如风。假若读书是为了骗人，我替天下学子跪下，道德是来约束自己的，不是用来指点人家的。请看诗社的江湖，有多少人披着文字的外衣在此说教？我在潇湘批评一个小青年，他宁愿呆在网吧为了几个文字入神，也不愿多做一点事为父母为妻子去多赚几块钱。三棵树是榜样，这样的小青年还去鼓励？道义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