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秋
文/陈德兰
望雨听蛙鸣,风声潇潇。不经意间,又是一年秋。
立秋下雨万物收,我突然情绪饱满地开始向秋张望,等待万物丰收。苹花渐老,梧桐飘黄,悄然而来的惆怅,在风声里四下散去,竟寻不到丝丝痕迹。秋在这场铺天盖地的雨中,华丽丽地登场了,带着往年的秋味。
秋后,瓜果丰盛,走哪都能摘只梨子,在衣服上象征性的擦几下,咬在嘴里,口舌生津,呛上一口,不必脸红,没有人疑你那是馋涎惹的祸。葡萄沉甸甸地挂在藤蔓上。随手摘上一个,用指头在上面转一下,捋去果粉,扔进嘴里,酸甜同时让眉眼开了花。还有奶奶种的水瓜,奶奶哼,我们不屑看的,老人的吃物还是让老人们安享吧。来点刺激的,河里摘莲蓬采菱角去。水声、笑声,响彻云霄,受惊的鱼儿慌不择路,跃上芦苇茂盛处,笨拙中无路可遁,成了手疾眼快的人盘中美餐。
玉米能收了。早上四五点,天刚蒙亮,扎着围布钻进的青纱帐。热,闷热。可有快乐相伴。总有几棵不应时的玉米还带着汁水,迟迟不肯老去。不老就不老吧,让你定格在妖娆时,掰下来放在一边,中午回家,放在大铁锅里炖上两个时辰,甜香四溢。那带红色玉米秆,千万别错过,跟甜梢一样,嚼上一口,比糖精水还美味,甜里带着一投不容拒绝的清香,惹得没有的伢子眼巴巴地瞅着你。玉米行里的青草齐膝高,长毛地毯一样奢华,不必怕脏,偷偷地躺上去,打个盹儿。蓝蓝的天空,白云朵朵,慢悠悠地从眼前晃了过云;蚱蜢跳上鼻尖了,别动,跟它比耐心;蝉鸣满耳,叫就叫罢,听听就入了梦乡。有人在喊你乳名了,疑是在梦中,就是不肯醒来。耳朵滚烫,睁开眼才知母亲已找你找到火冒三丈了。
我们这不长稻子种花生。不长就不长吧,收获时,三姨六舅抢着送,私下里谁也不肯做矮子,送少的那一位,来年定会成倍翻上去。新米粥真香呀,粘稠米汤里幽着淡绿,像玉石,真的,你别不信。自以为是的我认为那是光合作用下的魔法,魔法当然能巧夺天工!堂屋里排成行的花生袋跟着三姨六舅依次周游到了各个乡镇。他们回家时会不会跟左右邻居显摆一下,海边的花生就是大。当然了,沙土里的花生能不大?每年的这个季节,花生上市时,我总是熬夜摘花生。明明晒了一场的大花生,可眼睛眨上几眨,就见多分少了。每每在我心疼地看着三姨六舅的后车架时,我妈就明知故问,新米粥好吃吗?
少吃点花生,多大的事。扁豆、盘旋豇、洋扁豆、绿黄豆,轮班轰炸,让你餐桌顿顿不离。吃着吃着,秋老成了一个个小布包,挂在屋檐下,等待来年春种万物时来延续着他们血脉。
雨密密麻麻地下着,眼前一幅幅丰收图在雨丝中晃了我头晕。立秋下雨,黄金满地,我张开双臂迎接着秋,为了农民。
我是农民的丫头,总是习惯站在这个季节张望着秋的到来。
大丰人民南路城南新区服务中心507新大中编辑部陈德兰,邮编22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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