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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雄小港机场，正准备起飞的台湾复兴航空公司ATR-72型螺旋桨客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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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澎湖马公候机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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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螺旋桨ATR-72型客机已经不多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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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往澎湖的ATR-72型客机很小，一排四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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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澎湖的马公航站楼 |
□文/图 叶永烈
2014年7月23日，台湾复兴航空公司从高雄飞往澎湖马公机场的GE222航班客机，在降落时发生意外，造成机毁人亡的不幸事故。坠毁的客机为螺旋桨ATR-72型客机。在大陆，已经没有这种螺旋桨ATR-72型客机，所以很多人不熟悉。我常去台湾，走遍了台湾22个县市，曾经4次乘坐这种螺旋桨ATR-72型客机，即从台北飞往澎湖、从澎湖飞往金门、从金门飞回台北以及从台北飞往马祖。
1
飞往澎湖马公机场，
小飞机一排四座
吸引我来到台湾的离岛——澎湖，是那首耳熟能详的台湾民歌《外婆的澎湖湾》。跟很多人一样，知道澎湖这名字，知道“阳光、沙滩、海浪、仙人掌”的澎湖，就是因为这首脍炙人口的《外婆的澎湖湾》。
我来到台湾之后，打听从台北怎样去澎湖，台湾朋友告诉我，可以从台北乘公共汽车或者火车到基隆港，从那里乘坐海轮前往马公，下午2：00开船，翌日清晨6：00抵达马公港。也可以从台北松山机场乘飞机到马公市尚义机场。
我只知道澎湖，没有听说过马公市。细细一问，才知道澎湖是一个县，而马公市则是一个县辖市。台湾的市，分三种：一种是直辖市，如台北市；一种是比县大的市，如新竹市；还有一种就是县辖市。台湾的县辖市与大陆的县级市不同，县级市比县大，而县辖市则属于县管辖。马公市就是县辖市，归属于澎湖县。澎湖县的县政府就设在马公市。至于金门也是县，但是金门没有县辖市，只有镇，金门县政府设在金城镇。也就是说，县辖市小于县而大于镇。
我选择了快捷的飞机。
台北飞往马公，属于岛内航线。台北有两个机场，即桃园机场和松山机场。岛内航线全部集中在松山机场。松山机场除了岛内航线之外，还有部分岛外航线，例如从上海直航台北，很多客机就降落在松山机场。
我是提前一天到松山机场“定位”，预订了翌日上午8：45的复兴航空公司飞往马公的机票。按照规定，必须提前半小时到达机场的复兴航空公司柜台，付款之后，直接拿到登机牌。如果你没有按时到达，你的“定位”就会被候补者取代。
如今的客机，绝大多数是喷气式客机，然而我这次所乘坐的是螺旋桨客机。这种ATR-72型涡轮螺旋桨客机，是法国与意大利合资的飞机制造商ATR制造的双螺旋桨民航客机，载客数为72人，速度为每小时610公里。由于台湾岛内航线的旅客不是很多，所以选择这种小型的双螺旋桨民航客机。
由于是小飞机，拉杆箱必须托运，只能带随身小包上飞机。飞机的前门用来装卸行李，旅客从后门上飞机。进入机舱之后，我看到中间是一条通道，两边各为两张座椅，总共18排座椅。
我坐在第六排，螺旋桨就在我的舷窗的上方。螺旋桨开始旋转了，飞机准点起飞。
松山机场位于台北市区。飞机起飞之后，在灿烂的阳光下，我看到台北市区密密麻麻的楼房。这种景观是在桃园机场看不到的，因为桃园机场远离台北市区。
飞机并没有笔直朝澎湖飞去，而是飞了“L”形路线，即先是沿着台湾本岛往南飞，飞至嘉义上空之后再向西越海飞向澎湖。
当飞机沿着台湾本岛往南飞的时候，我看见机翼下群山逶迤，青山似浪。台湾多山，我甚至看见积雪的山峰，赶紧用照相机拍下。
当飞机向西越海飞行时，我看见蓝中带绿的大海。今日风平浪静，海面在阳光下粼粼反光。
澎湖，按照行政区划是一个县，总面积约为128平方公里，人口约10万。澎湖并非一个岛，而是群岛，总共有90个大小岛屿，所以通常称为澎湖群岛或者澎湖列岛。其中澎湖本岛最大，是马公市、湖西乡所在地。
澎湖群岛是约1740万年前至800万年前火山喷发所形成，所以除了最西边的花屿是由安山岩组成之外，其余89个岛都是由玄武岩组成。澎湖群岛各岛大都地势平坦，没有高山。
出乎我的意料，小小澎湖，竟然拥有三个机场，其中最大的是马公机场，此外在七美岛上有七美机场，在望安岛上有望安机场。
澎湖群岛位于台湾海峡之中，东距台湾本岛约50公里，西离中国大陆约140公里。正因为这样，当飞机离开台湾本岛之后不久，机翼下就出现陆地——先是镶着白色浪花带的海岸，然后就是绿色的农田。当一大片房屋出现时，马公机场就到了。
马公机场的候机楼上，挂着“马公航空站”五个蓝色的大字。马公机场的候机楼虽然不大，但是相当漂亮。
在台湾，每一个机场都备有当地的地图，免费供应旅客。新来乍到的我，第一件重要的事，就是取一张澎湖地图。我和妻属于“自由行”，没有导游，地图就是“导游”。
我走出机场，宾馆的迎宾车已经等在那里。我在台北事先预订了马公市中心的宾馆。这家宾馆不仅包早餐，而且还接送机场。
2
雾锁金门，ATR-72艰难着陆
如果说，“外婆的澎湖湾”吸引我的是美丽的自然风光，那么金门吸引我的是昔日的战场遗迹。在震惊世界的1958年“8·23炮战”中，毛泽东一声令下，中国人民解放军把43万发炮弹倾泻在小小的金门岛上。我在长篇《毛泽东与蒋介石》一书中，曾经详细写及“8·23炮战”始末。作为作者，我理所当然希望能够亲访炮火硝烟散去之后的金门。
在台北，我问了许多台湾朋友，他们在过去有的曾经到过澎湖，却很少有人去过金门。当时，澎湖属于非军事禁区，而金门属于军事禁区。只有军人，以及前去“劳军”的文艺界人士和前去“军事训练”的学生才能到金门。除了军用飞机之外，金门并无民船飞机。直至1987年9月远东航空公司开始飞金门至台北航线之后，许多航空公司才陆续开设金门至台湾各地的航线。
如今，海峡两岸化干戈为玉帛，金门也转换了角色：从蒋介石“反攻大陆”的桥头堡、最前沿，转化为“小三通”的枢纽、第一站。
金门，不论是作为往日的战场，还是今日的“小三通”的第一线，都富有特色，都值得一看。正因为这样，我和妻欣然从澎湖飞往金门，作“自由行”……
像轻纱低低地笼罩大地，白茫茫，金门雾一片。在上海，一年之中很少有雾。尤其难得的粥一般的浓雾突然出现时，四周变得朦胧，景象变得若隐若现，往往给我以诗情画意之感。如同隔着磨砂玻璃窗看逶迤群山，成了一幅别致的水墨画。
这一回来到金门，浓雾不仅没有给我以诗情画意，却带来了焦虑、不安，引颈企盼雾气早日消散。
当我在澎湖的马公机场准备乘坐复兴航空公司的螺旋桨ATR-72客机飞往金门的时候，就已经感到金门浓雾的威力。那天澎湖丽日中天，我在马公航空站（也就是候机楼）外拍照留念的时候，太阳火辣辣地照在脸上，预示着今天的飞行将有个好天气。飞机定在上午11：00起飞。当我经过安全检查，来到登机口的时候，却从机场的广播中得知，我的航班推迟了，原因是金门尚义机场起雾。由于靠近中午，雾气还不算太浓，能见度为900米。按照金门尚义机场的规定，只有在能见度超过1200米的时候，飞机才能起降。航班推迟了20分钟之后，又推迟了20分钟。终于传来好消息，金门尚义机场上空的雾散开来了，飞机在11：50起飞。
ATR-72客机飞离澎湖的时候，我能够清晰看见马公机场，看见马公市的房子，看见蔚蓝色的海洋，表明大气的透明度相当高。可是不久之后，再也看不见湛蓝的海面，只见一大片白茫茫的云海，越近金门，云层越厚。
从澎湖马公市飞往金门，可以说是最短暂的飞行，整个航程只有半小时。空姐刚刚送来一杯芒果汁，过一会儿就来匆匆收杯子，飞机开始下降，钻进了厚厚的云层里。飞机下降到离开地面只有几百米的时候，我透过云雾看见一团灰黑色的陆地，飞机就开始着陆了。我终于到达金门的尚义机场。
相比而言，金门尚义机场的候机楼，不如马公机场候机楼那么新，那么大。在候机楼的大门口乘上鲜黄色的计程车，直奔金门县的金城镇，我在那里预订了宾馆。
在金门的那些日子里，格外关心天气。每天一早打开电视机，关注着天气预报。离开金门那天，当我准备前往尚义机场时，变天了！说时迟，那时快，一片白雾从远处扑来，越来越近。天空也从蔚蓝色变成灰蒙蒙。我和妻一边乘计程车，一边犯愁，说不定今天飞不了。计程车司机倒是给我出了一个好主意，到机场之后，办理提前登机手续，越早离开金门越好。
到了尚义机场，发现候机楼里乱糟糟的，旅客们都在那里唉声叹气：由于雾气笼罩机场，各个航班都在延迟起飞或者取消！
复兴航空公司柜台前排起了长队。那些被取消航班的旅客们在补登下一个航班。我的下午4时的飞往台北的航班也被取消。我不得不加入补登的行列。
直至第二天，机场电子显示屏才显示航班正常。在完成换登机牌、托运行李、安全检查等一系列程序之后，来到登机口，仍然担忧天气有变。昨天我亲眼看见许多旅客懊丧地走出登机口，取回已经托运的行李。
一直到ATR-72客机腾空，我才松了一口气。舷窗外的云层很厚，金门机场在瞬间消失在云雾之中，我终于得以“逃”离随时随刻都可能被“锁”的金门，回到台北。
3
飞马祖，驾驶员靠目视降落
走过台湾本岛，走过澎湖，走过金门，在“台、澎、金、马”之中，只有马祖未曾走过。
作为“旅游达人”的我，在去了澎湖和金门之后，就把马祖锁定为下一个必去的目的地。终于我从台北飞往马祖，在马祖经“小三通”取道福州回上海。
从台北飞往马祖的客机，是从松山机场起飞。
“天上撒下的一串珍珠，散落在闽江口外”，如今人们喜欢用这样的话语形容马祖列岛。马祖由南竿岛（马祖岛）、北竿岛、东莒岛（东犬岛）、西莒岛（西犬岛）、东引岛、西引岛及其附属小岛共36个岛屿、礁屿组成，通常称为马祖列岛，坐落在闽江口，福州的跟前。马祖很小，总面积只有29.6平方公里，总人口只有一万人。马祖这么小的地方，却有两个机场，即南竿机场和北竿机场，分别坐落在南竿岛和北竿岛上。
南竿岛是马祖列岛中最大的岛屿，是主岛。北竿岛其次。这一回，我买的从台北飞往北竿的机票，准备在游历北竿岛之后，从北竿岛乘船到南竿岛，在南竿住几天。
那天台北阳光明媚，我想旅途会一切顺利。飞机预定在9：30起飞。然而当我到达登机口之后，却看到显示板上出现“因班机晚返”而推迟起飞的字幕。我问登机口的工作人员，为什么会“班机晚返”？他告诉我，今天马祖那里北风锋面强劲，迫使南竿机场关闭，而北竿机场虽然开放，但班机是从南竿机场飞到北竿机场，再从北竿机场飞往台北，所以“班机晚返”。
无奈，只得在松山机场耐心等待。台北风和日丽，而马祖则“北风锋面强劲”，虽说台北与马祖的距离只有211公里，但是毕竟中间隔着一道台湾海峡。
等了一个来小时，一架白色的ATR-72双螺旋桨小型客机，降落在松山机场。10：40，我和妻登上这架ATR-72班机。沿着低矮的登机梯往上走，只迈了四五级台阶就进入机舱。机舱里的座椅排成“非”字形，四座一排，中间是过道，跟台北飞往澎湖的飞机差不多。
螺旋桨飞快地旋转，飞机终于起飞了。
天气晴朗，我清楚地拍摄了台北市区的风光，拍摄了白色浪花“舔”着的海岸，拍摄了蔚蓝色的台湾海峡。不久，云遮雾障，天空变成灰色，看不清机翼下的台湾海峡。
飞了将近50分钟，飞机降低飞行高度，在灰色的海面上看见一两个黑色的小岛。紧接着，当我看见一大片陆地，飞机就降落在马祖的北竿机场。这是因为北竿机场就在海边，所以一看见陆地，飞机就着陆了。据说，飞机驾驶员是靠目视降落的，所以天气条件稍不好，起风或者起雾，北竿机场就停飞。
北竿机场很小，只有一条跑道而已，长1120米。北竿机场于1994年1月17日启用。在大型机场，停机坪上往往停着成排的飞机，而在北竿机场，我们这架ATR-72飞机成了唯一的一架飞机。机场三面是山，一面临海。
我一出机舱，迎面就吹来强劲的北风，这里的气温比台北低了许多。彤云堆积在机场上空，没有一丝阳光。
机场小，候机楼也小。到达北竿的时候，已近中午，原本打算在机场餐厅吃中饭，谁知候机楼里竟然没有餐厅。
当我和妻拖着拉杆箱走出候机楼，门口倒是有好几辆鲜黄色的计程车。一位女司机很热情地跟我们打招呼。她告诉我，这里的计程车不是按照里程计价，也不是按照时间计价，而是按照景点计价，一个景点100元新台币。我从来没有乘坐过按照景点计价的出租车，我看她挺和善的，就包了她那辆计程车，请她带我和妻游览北竿岛。
上了计程车，我很高兴，终于来到“台、澎、金、马”的“马”，终于实现走遍“台、澎、金、马”这一“既定目标”。
4
高雄飞台北，亏本边缘经营
2014年7月23日坠毁的台湾复兴航空公司GE222客机，是从高雄小港机场起飞的。我曾经在高雄小港机场乘坐飞机。
我是从台北乘坐高铁来到高雄，住在高雄汉来大饭店39楼，而40楼就是商务中心，听说那里可以预订高雄飞回台北的机票，我便就近到那里订了机票。
在高雄乘飞机要到小港机场。小港机场在高雄市区之南，而乘高铁的左营则在高雄市区之北。从市中心到高雄小港机场，比到左营高铁车站近。我从汉来大饭店“打的”到小港机场，花了230元新台币。
小港机场因坐落在高雄小港区而得名。小港机场是一座老机场，最早兴建于日本统治时期。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有一段时间曾作为空军基地。由于台湾南部在当时缺乏一个民用机场，小港机场于1965年时由台湾的民航部门接管，改为民用并且扩建成为高雄航空站，开办国内的旅客与货运运输的业务。它在1969年升格为高雄国际航空站，但是正式开办国际旅客业务则是在1972年。如今，小港机场的正式名字叫“台湾高雄国际机场”。
小港机场拥有两座候机楼——台湾称之为“航厦”，一座是国际航线，一座是岛内航线。岛内线航厦面积为1.75万平方米，设计容量为每年540万人次。岛外线航厦面积为约7万平方米，设计容量为每年630万人次。出租车司机得知我要飞往台北，便把车停在岛内航厦前。
步入岛内航厦，我发现跟北京、上海的候机楼相比，显得小而旧。据说国际航厦要新一些、大一些。
经过安全检查之后，进入候机厅。岛内航厦只有一个候机大厅，大厅四周有四五扇门，那便是登机口。候机大厅的正中央，是一根粗大的柱子，上面盘着一条金龙。
此时，复兴航空公司一架飞往台北的飞机正在准备起飞。我看了一下，那是一架ATR-72双螺旋桨的飞机。我乘坐的远东航空公司的航班，是一架喷气式客机，那发动机安装在客机尾部，仿佛是三叉戟客机。
上了飞机，发觉座无虚席，旅客爆满，比高铁的乘坐率要高得多。在50分钟的飞行中，空姐只给每位旅客一杯清茶而已。空姐告诉我，由于高铁的冲击，高雄至台北航线在微利以至亏本中经营，很快就会吹“熄灯号”。只有台湾本岛与离岛之间，由于没有高铁，这些航线才会继续维持。
叶永烈
雷达卡
发表于 2014-12-21 1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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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2-21 16: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