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闲过信陵饮 于 2015-2-13 07:57 编辑
《红房子.灰房子》是我喜爱的一本散文集。初读时,便有了写评的欲望。唯恐我之学养不够丰赡,下笔未能出采,从而不得要领,曲解了作者的文本原意,是以不敢率尔命笔。
古人云:书读百遍,其义自见。从来对读书不求甚解的我,这次问讯虔诚,搬起这本美好的散文集屡屡啃噬。歌德也说过:读一本好书,就好像是和许多高尚的人在对话。因此,我更坚信,通过作者王璞的精彩陈述,我势必会以聆听者的姿态沉浸在书中所营造的那一片远逝的芬芳里……
不同于那些风花雪月,无病呻吟的浅薄文字,王璞的文字是以真情动人,以语言取胜的。正是这种真情的语言流露,才使得这本书的基调恬淡天然 , 读来亲切无比。
《过客.我的香港》描述的是作者出生在香港的打素医院,尚在襁褓之中时,便随同父母举家迁回北京。五十年代,在那个内地知识分子大受摧残的阴暗岁月里,小小的王璞因为家庭的海外关系而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她把这些不堪回首的过往,以一种清丽的笔调,罗织成文,没有奇巧的布置,过分的渲染,津津娓娓,润物无声。
六十年代的大兴安岭,贫穷落后,冰天雪地。《孙桂琴》的出现,给作者单调的小学生涯呈现了一抹亮色。孙桂琴是一个憨厚得有点傻里傻气的女孩。她的友谊温暖宜人,具有冲破天寒地冻的神秘力量。而这种力量是要感动作者一生的, 因而在作者的心里,孙桂琴永远是一个面带化石般稳定笑容的女孩子。
作者在写《同学张美眉》时,文中的张美眉从“吐鲁番”变成“昆仑山 ” 从默默无闻到变成红卫兵头子,从谦卑温和到打老师骂同学,这一巨大的转变,难道不是人性的扭曲吗? 作者并不深入探讨这些历史遗留问题,而是这样感悟到:死是容易的,疯是通俗的,如何带着一颗千疮百孔的心,在这荒诞世界里活着,才是艰难的,文学的。
一个热爱写作的人必然也是嗜书如命的人。 《书之马丁.伊登》讲叙了作者幼年时,为了读书,千方百计的去图书馆借书,并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钻进图书馆窃书的童真趣事。而《马丁.伊登》这本书的意外获得,却让作者满含辛酸。那是一个优秀少年的王百明的遗物啊!仅管作者不露声色,轻描淡写,那一缕冤魂却具有了刺痛人心的魔力,令人唏嘘不已。
七十年代,在长沙的那段岁月里,作者和家人住进了一栋漂亮红房子里,却因一场火灾而不得不搬离。如果说《红房子》是一个梦幻色彩的组合,那么《灰房子》就是残酷现实的裸露。作者在灰房子里住了二十年,种种不安,非止一端。而《白房子》更是一个艰难爱情的缩影,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作者辛苦注资的白房子,却成就了恋人的另一段情缘。这些房子的故事,都是支离破碎的,难得作者会用一种深情而并非怨怼的笔调去从容陈述,不假涂饰。
如果说回忆是一种财富,那么所忆之事,或苦或甜,都将成为一种芬芳的存在,这种芬芳完全具备驱除酸涩的能力,而作者就是在这诸多芳香的泽被中走来的一位奇女子。作家李洱说得好:“人生渺如萍踪,对王璞从及我们许多人来说,时间就是故乡,边缘就是身份,爱情就是艰难的认同感,日常生活就是惊险小说中一个意味深长的让渡。阅读着她贡献给我们的这些精湛的故事,我常常能看到王璞目光中的深情和忧伤。”
其实何止是深情和忧伤,我读到更多的却是她的坚持和守望。所谓梅花香自苦寒来,从懵懂离开到壮年回归,仿佛命中注定王璞会成为香港文坛上一颗耀眼的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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