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小坏 于 2015-5-14 08:22 编辑
高贵的劳作
其实,“劳作”这个字眼让我脑海中最初闪现的是祖母、母亲的影子。祖母是千千万万普通农民中的一位,记忆中,她或是在田间劳作,或是在灶前煮饭,或是在席间缝缝补补,难得见到她清闲的身影。而母亲是一位叱咤商界的风云人物,但她却与祖母一样,总是忙碌着,只是方式不同而已。这大概就是我对劳作的最初感知了。
在那个特定的社会时期,他们的生活、命运与劳作息息相关,是一个群体的宿命。他们只知道在自己狭小而又平凡的世界里埋头苦干,以此希望生存条件会再好一些。或许也只是活着,与知识、精神层面无关的。
而劳作的价值绝非如此简单。它最大的贡献是使人类直立行走,继而,一件件工具的发明便开创了人类文明的先河。上古神话中的盘古开天,夸父追日,神农尝百草,鲧禹治水,燧人取火,仓颉造字……他们都是令人敬佩的劳动者,都因劳作促进了人类走向文明。如果觉得这些有些虚无缥缈,那么至今屹立世界经久不衰的诸多奇迹,也无不印证劳作的魅力。劳作,是多么伟大又奇妙啊!
哲学观点认为,任何事物都是辩证的。劳作之伟大,那么劳作也平凡。小时,父亲的口头禅很让我挂心:我们不过沧海一粟,万千平凡于一身,一生无缘轰轰烈烈,却依然可以有自己独特的风景。我想,如果劳作的不凡如牡丹之绚烂,那么凡人的劳作便如默然静放的莲,也不失为人生道路上的风景。这劳作之美当是生活的快乐与分享。克雷洛夫说过:“至于我,生来就为公众利益而劳动,从来不想去证明自我的功绩,惟一的慰藉,就是期望在咱们蜂巢里,能够看到我自我的一滴蜜。” 他内心的劳作怡情的味道十足,小家碧玉般美过心头。如我们的父辈们,从不把什么恢弘的口号挂在嘴边,只有默默工作、脚踏实地、积极阳光地去对待每一天的劳作。一个勤劳的肉体与灵魂,快乐地在路上。
可是当今社会物欲横流,颠覆的价值观,让很多人鄙视劳作。智能时代,轻轻动动手指便搞定一切。那些辛劳又无地位的工种被人摒弃,甚至忘记了劳作本身的质朴与魅力。
这让我想起一个关于大文豪托尔斯泰的桥段:在一次聚会上,有人调侃他,除了会写小说还会什么?当时托尔斯泰已年近花甲,他不吭一声回到家里。在他书房旁边的屋子里摆放着各种榔头、钳子、凿子等工具,几天时间,他便亲手做了一双漂亮的牛皮靴,而且很郑重地送给了大女婿苏霍京,以此回应那位朋友的调侃。苏霍京怎舍得穿大文豪老丈人送的珍贵礼物啊,而是将皮靴摆在书架上。托尔斯泰共出版了全集90卷,当时已经出版了12卷,苏霍京给这双皮靴贴上标签:“第十三卷”。此举立即传为美谈。托尔斯泰还笑称:那是我自己最喜欢的一卷。看,他把简单的劳作看得比那些被世人追捧的美文还要高呢!他在临终时还信奉:劳作,只有在劳作中才包含着真正的幸福。
他用一生证实着劳作的高贵,相信那些鄙视劳作的人定会为自己的浅薄无知、思想空虚而自惭形秽吧!
纪伯伦在《论劳作》中写下这样的句子: “你们劳作,故能与大地和大地的精神同步。 你们慵懒,就会变为季节的生客,落伍于生命的行列;那行列正带着庄严豪迈和骄傲的顺从向永恒前进。 劳作时你们便是一管笛,时间的低语通过你的心化作音乐。 你们中谁愿做一根芦苇,当万物齐声合唱时,惟独自己沉寂无声?”
我想,只有在劳作中历练出的灵魂才是最高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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