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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三味书屋 从两篇文章,看小小说的写作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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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两篇文章,看小小说的写作方向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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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6-12 09:19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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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令箭 于 2016-6-12 09:21 编辑

今天看了看黄历
没有什么可怀念的日子
当然,若是硬找也会有
比如十年的今天,我吃过一条正宗红尾红鳍鲤鱼
但觉得有点装逼
无论如何美味如何唇齿留香
最后不过是一坨
无话可说的时候
那就转两篇文章
一个大嘴葛剑雄的社会观察
一个大咖陈树泳的小说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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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6-6-12 10:13 |只看该作者
作者丨葛剑雄
来源丨北京日报


媒体上关于读书的文章不少,但相当一部分是误导。比如有人提倡快乐学习,大体上,读书是快乐的,但读书不能只要快乐,有些枯燥的书也要读。也有人说,书应该写得让大家都懂,这种观点也不对,一些科学原理或深奥的思想很难写得人人都懂,阳春白雪注定是少数人的。文学史说白居易写诗通俗易懂,连老太太都能懂,《卖炭翁》或许听得懂,《长恨歌》也能听得懂吗?
有人说学科发展由繁到简,现在又到了需要博学的时代,这话不对
我们应该怎样读书?若为求知,你先要明确所求的领域和程度,然后去找最合适的书,不要看那种包罗万象的书,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的书,无论是纸本还是数字化的,数量都远远超出了个人的接受能力,哪怕你有一目千行的本事也不行。以前用“学富五车”称赞一个人学问好,现在只怕五十车都不够。古代的车是马车、牛车、小板车,书是帛片、竹简的手抄本,所谓“读书破万卷”,一卷书实际上就一百多页。但学问是越分越细的,以前文史哲,数理化,现在光数学一科就分出很多支,所以读书要学会选择。
不仅是类型选择,还要明确自己的程度。有人说学科发展由繁到简,现在又到了需要博学的时代,这话不对。博学不是漫无边际,而是在全面彻底掌握本专业的基础上根据需要了解其他学科。现在有人责怪“博士不博”,这是人们对博士培养目标的误解。其实“博士”只是用中国历史上已有的名词来翻译“PHD”,并不意味博士真的要“博”。博士应该专,去看看博士论文做的题目就知道,全世界的博士做的都是很细的题目。
现在有些论文的水平不算研究,而是简单重复
读书的第二个目的是研究。现在有些论文的水平不算研究,而是简单重复。曾有学生很认真地告诉我,说自己有了新发现,其实这个发现我已经见过了。这种研究作为学术训练没有问题,但作为研究成果就有问题了。以前我们做一些与国外重复的研究,还有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们读不到他们的书。但现在就不能这么说了,因为网上都可以查到。如果不查却自吹是新发现,就是剽窃。所以我要求研究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收集前人的成果,在导论或序言里写清楚前人做过哪些。这要求我们穷尽地阅读一本书。不仅要看,而且要尽量找到原始版本,有了新版还要注意它有什么补充或修订。有的人对一本书研究了很久,已经形成了成见,但作者去年其实修订过,一些错误早就纠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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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6-6-12 10:14 |只看该作者

读书过程中,投机取巧往往要承担后果。有人会长期延续学术上的错误,有人就自觉不自觉地违反学术规范。复旦有个教授,被北京一位先生写文章批判为剽窃、学术不端。其中一部分观点我是不赞成的,说他自我剽窃,有些内容今天出过了明天又出。我认为这要看情况,如果社会有需要,这种做法就没错,当然他应该写清楚。文中有个证据,说他间接引用一篇文章,偏偏写自己引用了原始文献,问题就来了:他引用的书中把“Dover Strait”错翻成了“street”,译成“多福尔大街”。他如果照实说是从二手资料引用的,也没什么问题,可他非要说谎,于是被人质问“你这个复旦大学的博士,英文水平这么差吗?”其实这个错误我们每个人也许都犯过,我就差一点犯过。但起码应该查查原文,原文都不查,犯错误也是活该。

真正的本领不在于看得懂书本,而在于看懂书本背后的社会事实

常有人说,你们研究历史的本领真大,古文都看得懂。但我会告诉他真正的本领不在于看得懂书本,而在于看懂书本背后的社会事实。古文再难大家理解了字面后,水平就一样了,但是为什么有人就能通过文字看透一些社会现象,得出大家都没想到但都觉得合理的结论呢?这不仅要靠看书,更要看他会不会读社会了。比如现在蒋介石日记开放了,上面记录过他年轻时曾经想上妓院,没忍住去了,自己的毛病写得还是比较公正的,现在读起来觉得很真实。但蒋介石日记真的百分百真实吗?有人将日记与历史对照过,发现有时历史上发生了很重要的事,他在日记上却一个字都没写。所以研究历史,光靠书本是不行的,要考察社会。

研究历史,不可能到古代去调查,但如果了解今天的中国社会,就容易了解中国传统社会。我研究人口史,发现“人口”里就涉及很多奇怪的现象。宋朝时,全国平均每户最多只有2.65口人,最少时只有1.4口人。1.4口人简直不能组成家庭了,一般人都单身了,这可能吗?后来仔细研究,发现这个数据是上报给中央政府作为交税依据的,那当然人口越少越好了。但向中央政府申请救灾时,每一家却都在五口人以上。现在我国每一次人口普查时,国务院也会发通知要求大家实事求是,自愿申报户口的就不要再处罚。这样看来,古代和现在没什么不一样。所以看书还要结合社会,看懂社会。古人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你要走出去了解社会,读书才会有用。

(作者为复旦大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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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6-6-12 10:16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令箭 于 2016-6-12 10:36 编辑

2016-06-09 陈树泳 黑蓝 黑蓝
写作不是一门手艺

开始有接触古典文学的想法是出于对纪德和普希金的阅读,他们对我来说是一种隐秘的营养,是连接古代和现代的桥梁。有些作品是与阅读它的人气质相近的,我开始需要一种遥远的呼应,阻止自己写作时可能出现的过于凄厉和尖锐,所以需要一个空旷的回声。对于写作来说,某种遥远的对话非常必要。阅读是写作的一部分,它是已知的。

而写作是尚未发生的事情,不管你构思得如何具体,你总无法做到连句子都了然于心,于是许多并不承担故事情节功能的句子,就变成了某种意外,只有当你写出来的时候,你才知道一个这样的句子的完整面貌,并为它不可多得而感到欣喜。在阅读中,有时一切看起来都是顺理成章,但这是一种了解内容的阅读,今年(2011年),在对一些作品的阅读和重读的过程中,我用了一种写作式的阅读,注重句子是怎样出现的。这种阅读让我更好地了解一个作品是怎样被写出来的,怎样看起来顺理成章但却充满意外。但这没有发展成为研究,只是注意力发生了细化。当我对一部作品的结构和句子间的结构感兴趣的时候,我知道我的阅读层次尚在第二个阶段,从对内容、思想、情感的注意进入了对承载这些东西的具体构造中,而且我还未能清晰洞察里面的一切,这第二个阶段刚刚开始。

我在等第三个阶段的到来,那时我就真的可以什么书都能拿来读,不管作品如何写成,不管作品写了哪些内容,都能读得很快,并且了然于心,把握的是作品的整体风貌。是什么阻碍我对整体的把握,我想这个阶段需要通过写作来进行了解。只有我自己去写,我才能认识到小说并非是一门技艺,与熟练和技巧相比,创作中更大的困难是在于突破自己筑起的围墙,一个开头可能给你造成巨大的写作困难,中间部分可能导致你无法突破被自己所造成的困境,你有了全局意识,但不知道如何跨越自设的障碍,写作便容易成为自圆其说,这并非是“无他,为手熟耳”的多加练习能克服的。

匠人对手艺有所眷念,是心力不足的表现。写作者一旦成为“行业者”,他便对自己身份有所自我赋予,并阻碍自己写作。写作者是野兽,是天性,是本能,是难以平衡的能力和活力。甚至软弱也是疯狂不可欺压的。当你与一个作家相比感到自愧不如的时候,你已经把写作定义为一种创作方法的想法之中。写作者面对写作者,是相互平行的,是不同物种,你再多的模仿和仿制都不会丢失自己的本性,除非你还没有看清自己同样是创造者而不是手艺人。所谓的模仿、技艺的沿袭根本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对另一个写作者的精神的吞噬和容纳,是一种气质的吸引和人格的补充。这种想法使得有时人们宣称的在写作中寻找更多的可能性也变得值得怀疑,有时候,你需要面对的是写作的不可能性,激活你固有的但是尚未被开垦的荒原。读一本书,我感到激动,因为它启动了某种意识,你发现它原本就存在于你的身上,现在被一本书被一个作者唤醒了。

但此时它依然不属于你,它没有变得深刻,只有写的时候,才会感受到想与做的差别。想得再清晰仍然是模糊的,写的时候,表述再模糊也必须是清晰的,这种清晰,使你无法欺骗自己写下一个没有把握的句子,它会妨碍你继续写下去。但一旦你有能力在整体上对它进行把握,你就会写得很顺畅,你知道一个突如其来的豁口,在某处显得生硬,在整个作品之中因为有了呼应和对照而变得完整,一个豁口,有另一个豁口来填充,但并非是任意而为,也并非是刻意为之,我不知道怎么表达写作中的这种微妙,这是精益求精与斤斤计较的区别,不是技巧的问题,是人格和处事方式的问题,写作是一种意识,而不是方法,写作当然不是一门手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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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16-6-12 10:17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令箭 于 2016-6-12 10:36 编辑

如果你拥有某种知识,运用这种知识可以使你手艺高超,并认为它会使你成为一个“作家的作家”,那么写作极有可能变得自欺,阻止人们阅读,为自己打下标签,靠专业人士进行一对一点对点的导游式解说,变得毫无乐趣。在智力上可能是高端的,在整体上却是单一和贫瘠的。还有另一种手艺式写作,那是一种脸谱化的写作,它的形象是固定的,与“作家的作家”相反,它是惯常的庸俗理解,不准确,更无生动可言,这种写作比比皆是。人们通过这两种写作,用于标榜自己的智力,或者显示虚伪的亲和力,因缺乏自然而显得假惺惺。


但你知道,这无法对号入座,有一种意识存在,就有一个与之相反的声音,所以只能宽泛地进行思考和理解。 这个是2011年12月给《黑蓝》网刊专栏写的一篇稿子,四五年之后,我对这个问题有了新的认识。毫无疑问,当时写下的想法有些冲动,但它也有绝对正确的那部分,触及了写作的某些本质的认识,即写作属于天启性质的那一部分。我无意将写作高端化,事实上它的神秘至今尚未被完全知晓。比如我在房间里写作,我父亲或母亲在客厅里,即使他们什么事情也不干悄无声息地坐着,我仍然感到他们的思想对我发出了干扰之声。两个亲近而沉默的人同处一个空间,他们的思想在较量、在相互干扰(而对于陌生人反而问题不严重)。这种性质到底属于哪一种思维活动我不清楚,只要它一出现,我就明确地感到某种不利于写作的氛围在我周身弥漫波动。我重新看了前阵子写的短篇小说《角色》和《死鸟》,我喜欢它们,它们出自我的手被写了出来,又仿佛不是出自我的手,我无法再将这两个小说重写一遍。情感已经消失,已经不是当时当刻的那种体验。它们不可复制,连写出它们的作者也无法复制它们。这是一种高度“当时当刻”的活动,在打字这个表象之下,一切都要求当时当刻的临场反应,一个场景在今天写与在明天写,有时会截然不同并导致结尾的天壤之别。这种既可控又不可控的性质,决定了写作无法像手艺人那样匠心独运,并且难以修改。

可以按照构思去写,也可以几近按部就班地依照某一条线索去遣词造句,但同一个题材同一个内容,第一次写与第二次写会是两个不同的小说。就像同样的血肉之躯的两个人即使是孪生兄弟,也会有明显的差别。我认为在为“推”和“敲”举棋不定的贾岛就是那种匠人式的作者,决定了他不可能成为像崔颢、李白那样的大诗人。诗才在那一刻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再苦心孤诣也只能是做最粗浅的文字功课。但是想这些问题,到底对写作有什么作用?大概没什么指导作用,这种高度依赖状态的创作活动,有时具有悲剧气息,扑进去的人没有一个能完好无缺地走出来,他要么自我损害,要么重生。

陈树泳,黑蓝主创,写小说。2015年出版小说集《走神的时刻接近真实》(黑蓝文丛)。现居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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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16-6-12 10:38 |只看该作者
浅薄变得厚重
只有一个途径
选择适合自己的文章
去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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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16-6-12 11:18 |只看该作者
令箭 发表于 2016-6-12 10:38
浅薄变得厚重
只有一个途径
选择适合自己的文章


也选择适合自己的写法去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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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16-6-12 11:30 |只看该作者
令箭 发表于 2016-6-12 10:17
如果你拥有某种知识,运用这种知识可以使你手艺高超,并认为它会使你成为一个“作家的作家”,那么写作极有 ...

我重新看了前阵子写的短篇小说《角色》和《死鸟》,我喜欢它们,它们出自我的手被写了出来,又仿佛不是出自我的手,我无法再将这两个小说重写一遍。情感已经消失,已经不是当时当刻的那种体验。它们不可复制,连写出它们的作者也无法复制它们。这是一种高度“当时当刻”的活动,在打字这个表象之下,一切都要求当时当刻的临场反应,一个场景在今天写与在明天写,有时会截然不同并导致结尾的天壤之别。这种既可控又不可控的性质,决定了写作无法像手艺人那样匠心独运,并且难以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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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16-6-12 13:24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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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16-6-12 15:41 |只看该作者
令箭 发表于 2016-6-12 11:30
我重新看了前阵子写的短篇小说《角色》和《死鸟》,我喜欢它们,它们出自我的手被写了出来,又仿佛不是出 ...


这正是创造与制造的区别,艺术家与工匠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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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发表于 2016-6-12 16:50 |只看该作者
比我强的人我都敬重!认真读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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