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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暮暮的小说《飘》是一篇篇幅短小,但却浓缩了人生思考的厚重之作。
小说以年轻才俊的男主角,毕业后抱得美人归,与他的情才妻子玛莎一起回到上海,凭着二人的才华和能力,在这个不易立足的国际大都市里过着温馨的小资生活。意气风发的男女主角,在各自的领域骈发才能,拓展才情,应该是足够令好多在北上广艰难打拼的大学生和白领们羡慕和向往的生活了。
这一切都因为一个变数而改变:优秀的玛莎有了出国进修的机会,去了澳洲。
这一去就是五年。
如果说男主角的人生第一次偏离正确的航向,就是从这次开始的。
虽然人们对爱情的坚贞想象得那么美好,什么海枯石烂,天长地久。但是现实中距离和时间却可能成为爱情的真正的沟壑。能够坚持五年的长距离两地分居,我认为男女主角都不应该受到指责。
该惋惜的是,男主角当初就应该选择跟随女主角一起去澳洲,而且在这五年中他有N多的机会做出那个决定。
如果说男主角失去了一段幸福的人生,那么他第二次选择应该说还是又找到了一段幸福的人生之路。因为在世界上幸福之路不会只有一条,你把眼光放开阔一点,世界上幸福之路会有很多,你只需找到一条就行了。
男主角有了一个清纯秀美又爱他的丽子,后来又有了一个如期诞生的孩子,应该说有了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而玛莎也早已另嫁了洋人。一切应该说都尘埃落定,该相安无事了。
但是男主角再一次让自己的人生偏离了航向。玛莎的一个越洋电话,就撩动了他那颗不安分的心,不惜抛妻别子,远走他乡。
作者伊暮暮在小说里说:他不是为了玛莎。但是为了什么呢?作者没有给出答案,这正是作者的高明之处。
我在想:他不是为了玛莎,但是一定与玛莎有关。是他自己在生活中没有走出玛莎的影子,把玛莎与丽子作为对比,实际上还是喜欢玛莎那样的才色兼备的优秀的女子,离家出走也是为了心中的某种迷茫的希望,就是希望找到自己所希望的。
但是既然自己选择了,就应该承担那份责任,自己的幸福不能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特别是有了孩子之后。法律不能约束你,但是良心呢?
小说的最后,男主角坐上了赴澳洲的飞机,飞机曲航在空中,男主角也许开始了他的另一段人生。
曲航,又见曲航,不知道他曲航的人生,何时走上正轨……
附:伊暮暮的小说《飘》
那一年,我从哈工大携回崭新的研究生本本,同时也携回了同校同届外语系最亮丽的一朵花——玛莎。
生我养我的江南之地接纳了学成归来的我。风风光光,我进了上海航空工业公司的研究院二所。玛莎则进了海关发挥其外语专长。
一年之后,我与玛莎成婚,住进了公司为留住人才配置的公寓楼。上海的房子很精贵,安置我和玛莎的新居虽然不到七十平米,可终算是有了两个人的小天地,结束了我与玛莎分住单位,双城似的生活,我们有了爱的巢穴,温馨有所依附。
我与玛莎意气风发,在各自的领域骈发才能,拓展才情。这一年,玛莎有了出国进修的机会并至后来常驻了进修地。
玛莎去的是澳洲。
我成了留守的“太空人”,开始饱尝留守男人孤独、寂廖的滋味。都说是留守女人的日子不好过,留守男人的日子又何偿不是如此。
在经历了五年,每年只有十来天小聚的分居日子之后,玛莎在第五年的年末打来越洋电话,离婚一事压上了议事日程。在我大致同意之后,玛莎从澳洲的墨尔本飞了回来,我与她之间没费多少口舌,也没有多少的情感纠结,很快,一纸婚书变成了一片裂碎的浮云。
我潇洒地在另一片浮云上签下我的大名。送玛莎走时,飞机起后,我盯住蓝色天空上飞翔的银色大鸟,朝臆想中澳洲的方向挥了挥手,临了临了,我想起徐志摩那首脍炙人口的再别康桥,呵呵,也来个告别吧,不必带走一片云彩。
以后的辰光,我虽然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太空人”。但我依然是我,年轻才俊,精力充沛,青春儒雅,靠近我的人,谁能抵挡我这英气逼人的气息。
丽子爱上我是很自然的事。她清纯秀美,如江南河岸的一株新柳,温柔地拂过我的心。我慢慢喜欢上丽子,我以她渴望的爱意,温存地回报她。很自然地我们两情相悦。也很自然地到了谈婚论嫁的日期,我和丽子的婚礼办得豪华,喜庆无比。
婚后的第二年,丽子如期诞子,我升级为父,自是欣喜异常。两家老人的喜悦更是不在话下,都是争先恐地过来帮着我们带孩子。
孩子出生之后,玛莎又来了一次越洋电话,祝贺我和丽子。玛莎的声音,激起我心里某种隐藏好深了的情愫。那些日子,我在网上寻找一些关于墨尔本的信息,也不放过一些关于中国人如何适应外国生活的信息,那时还找到一部老早的电视剧《北京人在纽约》,看完之后,我突然对玛莎心生怜惜,心里扯起一阵阵的挂碍,这是我和丽子婚后不曾有过的悸动。
于是我常沉默不语,对人对事总是提不起劲,对丽子也燃不起火焰。我暗下决心,一定要走出国境。我跑东跑西,调动一切可行的关系,奔走之后,我终于获准并办好了出国护照——还是澳洲,只不过玛莎在墨尔本,我的目的地是悉尼。
我走的那天,丽子早早地帮着收拾好行李,她手抚着行李箱,用幽怨的眼神看我,她的眼泪叭嗒叭嗒地往下掉,我扯过纸巾拭去流在她脸庞的泪水,心里也是微微地泛酸,我轻轻拍拍她的背,安慰她,并答应,我在那边安顿妥了尽早来接她过去。
机场的侯机室很安静。我有些踌躇满志,步履丝毫不乱。只是我的心里又念起玛莎,想着当初,如果不是玛莎而是我去了会怎样?若是我和玛莎同去,又会怎样?
心里生出几许感慨。丽子呜咽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玛莎就是想到你们会有分手的这一天,才让我放肆的爱你。”丽子的话,让我听得一楞,我抱住丽子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大踏步往登机口走去。
飞机轰鸣着升空了,我心里却是一片茫然的空旷。我不知道自己这么起劲地要去澳洲做什么,肯定不是因为玛莎,她已做了洋人之妇,我唯恐避之不及。想想丽子,我有点头晕,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飞机曲航在空中,我已管了不许多。窗外的蓝天和白云相团相拥,我却感觉自己是颗被云层淹没的小星辰,孤寂地散落在天际。只是天空包容着每颗星辰,它们都有自己的轨迹。而我——是漂泊的。我的明天,我要前行的远方,我要停靠的驿站,都没有答案,它们会在何处,我永远都不知道。
闭上眼睛,默默祈祷,快飞吧,切莫误了好晨光,我只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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