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秋游平顶山 [复制链接]

左手刀

主楼

发表于 2016-10-23 21:51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朋友圈这几天转发最火的，一定是本溪的红叶，据说漫山红透的美景连央视都惊动了，专门拍了专题片，向全国人民推介。我们这些要好的同学们也决定去感受一番，考虑到久负盛名的洋湖沟、关门山离的比较远，倒班的人怕赶不上，最后决定登我们本溪市区的平顶山。
   约定的日子到了，偏偏下起了小雨。一大早，秋雨便不合时宜地把街上的行人赶走，我们只能祈盼着老天能尽快好转，生怕好不容易积攒下的机会被秋雨冲跑，群主也在群里说，如果中午还不停，这次活动只能取消。许是考虑到我们的不易，九点多钟秋雨便偃旗息鼓。下午一点五十分我们准时来到平顶山脚下。
   我们的登山路径是从山脚下，花岗岩修葺的台阶沿阶而上，因为台阶随着山势而修，台阶或宽或窄，蜿蜒着通向山顶，所以必须随时看着脚下，一不注意就会闪着腿脚。没走出百米，细心的同学就发现台阶的立面被人用黑笔写了字：‘媳妇我错了！'绵延着近百个台阶，走出几百米，几十个台阶又出现了一样的字体。同学们笑称，这男人得犯了多大错误，上这来表决心。我哈下腰，蹲下身子，作势临摹这几个字，没写出十个台阶，腰就挺不住了！一个同学不以为然地说，这算不了什么，有一年，望溪公园从山下到山顶的英雄纪念碑的台阶，被人也写了这样的字，还上了电视，也不知最后是否得到女人的原谅，我们都唏嘘不已。
   越往上行，树木逐渐密集起来，为了不破坏树木的原生态，干脆在台阶中间把树木留了下来，走到近前，倒有了柳暗花明的感觉。几棵毗邻的松树下，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的台阶上，竟有着薄薄的一层松树枯皮样的东西，观察了半天，才发觉是油松塔的碎屑。同学们抬头看那松树，眼尖的看见了枝头上一只黑色的松树捧着一个松塔在啃食着，我们拿出手机，吆喝着给它拍照，它才不情愿地蹿到别的树上远去了。
   受地势的影响，有的台阶已经有些松动，踏上去，没了实底，心里马上忽悠一下，也不知什么时候公园的管理人员会修缮一下，真要出了事儿，就晚了。有人说，就这水平，当初也是费了好几年的功夫，因为山势太陡，运输费劲，人力供应不上，最后动用了许多毛驴来拉水泥、沙子、石料等物资，我们能踩着坚实而平坦的台阶，必须得感谢这些毛驴们。听同学们如此说，我想起毛驴送石料的画面，这要是碰上中国著名的散文家杨朔，肯定是《荔枝蜜》的姊妹篇《平山驴》会横空出世了。我的境界不高，只想到毛驴们最后都变成了美味，再崇高跟受了多少苦，美化了什么环境肯定没关，转念一想，我们这些天天奔波的人又何尝不是一只只毛驴！
走了一半的路程，出现一个亭子，我们便坐下来喘口气休息一下，喝些水，吃些苹果，给上山减负。上下山的人陆陆续续地从身边经过，男女老少，有轻盈也有蹒跚而行的。看着轻松登山的人，我充满了艳羡，两年没登山，觉着比上回多了不是一点点累。群主经常来登山，他介绍道，自己的水平是二十分钟，不算很快，他见过一个十五分钟到山顶的人，像我们这种不经常锻炼的人，能游玩着到达山顶就是一种快乐。
越往上行，地势越陡，我们开始冒汗，抵挡寒风的外套便脱下来系在腰间。很多人早没了刚登山的兴奋劲，熟悉路径的人告诉我们，这回快了，三百米、二百米，转过弯，一直到了山顶。也不是十分觉着累，在一起赏景聊天把劳累和时间都忘在一边。
   登上青云关就到了山顶，人们站在关口忙着欣赏风景，忙着自拍，忙着鸟瞰一下自己家的方位。我却忙着欣赏关口城砖上的铭文，***到此一游，***我爱你，有的甚至还有一箭穿心的插图。看的厌烦了，便扶着城墙眺望美丽的山城。七八年前和妻子来过一回，天蓝心清，看完心里敞亮了许多，这回明显不同，雾霾像一层灰纱遮住了山城，看上去朦朦胧胧地像海市蜃楼，忍不住会想到脏这个字。目力勉强着能看到蜿蜒的太子河，再远些，就和灰蒙蒙的天接到一起。
   其实，只看到这些就失去了登山的乐趣，我们想看看深秋的红叶。我们到达山顶不到十分钟，后来的一个同学赶上了我们，他是本钢日报的特约记者，经常在报刊上发些文章和照片。看到他，大家便问他是否带了大炮。记得小时候看过一部影片叫《大清炮队》里面用来观察敌舰的单筒望远镜，像极了他的专业摄影设备，所以便用大炮来形容。记者同学笑称，那么大个设备，在枝叶间施展不开，他随身带着的小型相机就够用。这小型的相机也把我迷住了，平常用手机拍照太习惯了，冷不丁见相机镜头自动调着焦距，出出进进的也是大开了眼界，尤其是我们排好队形，他把相机固定好，然后飞奔到我们的队伍合影留念时，我们盯住镜头，看着红灯越闪越快，灯光一闪，我们的合影照就完成了。以前照相，集体中总是会缺一个人，央求别人给照，又多半不合心意。
   同学在这里采风过，知道哪里红叶多。在第一棵红枫下，我们抢着把身体掩映在红叶中照相，等看到更多的红枫，大家便分散开来，看到哪棵最红一点又聚到一起。记者同学展开一个枫叶向我们介绍，看红枫最好的时候是晴天，在阳光的照射下，枫叶透过阳光会特别鲜艳，才会有红胜火的味道。
   我喜欢的是色彩的对比，红枫、黄枫，油松，一些乔木、灌木和一些叫不上名字的花草的对比。红的、黄的、绿的在一起辉映。看过一些画作，油彩勾勒出山中的美景，或许是我艺术修养的不够，总感觉色彩晦暗，虽然也是花花绿绿，总觉着又乱又碎，看着让人迷迷糊糊，让人眩晕。这里不是，红就是红、绿就是绿、黄就是黄，极尽色彩之本，而且特别有层次感，或远或近，或明或暗，在山风吹拂下，枝叶摇摆充满了动感，像有了魂一样。
   林中空档处，经常会发现排列整齐的树坑，大概是嫌红枫密度不够，准备再移植些增加密度，相信以后再来的话，会把山峰映红。只是我却不喜欢，没有其他植被的对比，在大红之下，会显得单调，会产生视觉疲劳的！
   同学们互相照着像，有人排好了姿势，其他人举起手机拍照时，这些人或蹲或俯或歪着身子，这些奇怪的姿势又成了我们拍照的对象。几朵野花，几段藤萝，人们四下发现着美，尽量把它摄入到镜头中。
   山上的风很大，枝叶在劲风摇摆之下像波浪一样起起伏伏，我们不行，拍照间，分明感到冷了。上山时出的汗被风一打，忍不住开始哆嗦起来，我们赶紧重新披上衣服，同学们带上来的煎饼和苹果也被打扫了干净，补充体力，在野外游玩时，带的食物很少剩回来的。山风越刮越冷，我们开始考虑下山了，两年前的聚会，我们是一直从后山走下去的，因为平时锻炼的不够，腿累的够呛，恨不得扛起来走。这回上山，先把下山的问题考虑的很清楚，坐缆车？荡在空中，任风吹拂将近二十分钟怕冻成冰棍，何况那价格实在不便宜，一人二十元，十人就二百元，同学是出租车司机，她给找了三台车，四十元一台，省下八十元还负责送到定好的饭店。
   后山的出入口，平步青云牌楼下，出租车还没到，同学们便和高大的牌楼合着影。平顶山历史遗迹很多，人文的东西看过就没了兴趣，碑林倒认真看过，年轻时学过书法，对好看的字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只是很多碑刻字迹模糊，无从了解。再不去看的原因是觉着这些碑刻阴气太重，那个牛鬼蛇神横行的年代，一切旧时代的东西都捣毁砸烂，藏在荒草野冢间勉强逃过此劫的又被抠坟掘墓挪到此处，所以看字时也觉着背后生寒，仿佛那罪恶滔天的事儿是我干的。
   庙观也是有的，孩童时觉着里面的人慈眉善目、仙风道骨，只是后来时代变幻，供我们心灵寄托的地方，全屏障了起来，变成了清净地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的地方。新闻报道也多不雅，不是挎着女孩子游街，就是酒肉穿肠的花和尚在呦三喝四。如果有智深长老的襟怀也作罢，三个胖大和尚在清净之地大打出手让我们把眼镜跌破。自小对佛家也颇多好感，从被砸烂的废墟上开始重建，门口有了披红挂锦的佛像门口纳财，便觉着怪异起来。佛祖如来也曾感怀，千年之后假借其名，大发其财的行径已不是佛家的真谛。其实这世上，无论何种主义信仰，当他们高高在上，食人膏怡，让人跌伏于地时也是早变了颜色。
   胡思乱想间，三辆出租车先后到来，先安排几个女同学先行，我们几个殿后。车上，司机师傅用手台与其他司机应答着，我翻看着手机，有微友分享了海城大悲寺苦行僧的信息，看到只化斋不要钱让我感到心暖，此等修行，我便一顿不吃也要让他们吃饱。
   在车上暖了一路还是寒冷，到饭店看见先到的同学正喝着热水，接下来就是点菜，杯盏交错不仅温暖了我们的身体，还让我们兴趣高涨，浓浓的同学情像我们每个人的圈子中，红红的枫叶一样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