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斗内传——“密信门事件”（五）（故事新编）

东莱子

阿斗内传——“密信门事件”（五）（故事新编）

东莱子

　　阿斗陷入了“密信门事件”之初，他自己是不知道的。
　　最初，那消息还只是在相对比较小的范围内传播。我是最早获得这一消息的人之一。
　　那是一个深秋的黄昏，县委办公室主任给我来了个电话：
　　“听说，你跟阿斗关系不错？”
　　“没说的。”
　　小县城几乎没有人不知道，我和阿斗是穿一条裤子的主儿。主任所以这么说，只是那种半大不小的官员的一种习惯性说话方式。随后问我，有时间吗？我说，有点忙。我正在“尿尿”，写一篇童年的故事。他说，你能不能呆一会儿再尿，我想给你说点事。我说，好吧。过半个小时，你来吧。我实在不愿意我的那个漂亮的小说结尾再一次变成蒲公英。
　　“事关重大。你还是来我这儿谈吧。好吗？”
　　主任的“好吗”，其实是“不容置疑”的另一种说法。我甚至隔着电话都能看到主任那双小眼睛在褐色眼镜后面盯视我的目光。不过，我不是那种无论谁咋呼一声，就坐不住屁股的人。我说，那就半小时以后吧。随后，便挂上了电话。后来，电话接连响了两次，我都没有接。我觉得，只要电话铃声再响一次，我的蒲公英就会无可奈何花落去。
　　“嘀铃铃——”电话铃声真的第三次响起来了。
　　我抓起电话：“我不是说了半个小时之后吗？”
　　“操，跟一条裤子也摆谱了哇……”
　　来电话的竟然是阿斗。我顿时尿意消散。我知道，我的又一篇小说，再一次毁在了阿斗的手里了。一年之中，我只有在两个时间段，灵感会充盈如翩翩飞舞的蝴蝶，忽忽闪闪地肆意飘飞。一个是在槐树花开的季节；一个是在冬天第一场雪花飞来的时候；其余的时间，只是蒲公英偶尔光顾一次。而且，偶尔光顾的时候，灵感也非常脆弱，一触即飞。此刻，我再也看不到自己那簇异常珍爱的毛绒绒的花了。
　　不过，我从来不会对阿斗说什么。
　　阿斗可不管你的蒲公英飞不飞的事。阿斗是那样一种人，只要他喜欢干的事，就是天下最重要的事。别人都得跟着他说：悠悠万事，唯此为大。否则，他就会怀疑你是不是他的朋友。研究老子的时候，几乎天天“道可道”，放浪形骸，去见对象的时候，居然穿着一件袖子绽露着棉絮的棉袄。后来搞文学了，则整天重复着万变不离其宗的阿氏格言——文学是生命存在的方式。现在，刚刚开始不久的书法，好象还没有来得及或者还没有最终确定为自己的作一个什么标签，大概是与音乐有关，究竟是裴多菲的《命运交响乐》，还是钢琴协奏曲《黄河颂》，二者必居其一。
　　他在电话里喋喋不休着：我刚刚给那个“老右”写了一封信。知道老右是谁吗？就是地区那个曾经当地右派的专员。告诉你吧，这封信可能改变一个人的命运……
　　阿斗正在喋喋不休的时候，主任一脸愠色进来了。
　　我告诉阿斗，来客人了，以后再说吧。便挂了电话。
　　“阿斗的电话？”主任的目光愈发深遂了。
　　“阿斗。”
　　“说了我找你的事儿？”
　　“还没说呢。”
　　“那——说什么？”
　　“没说什么。”我和阿斗说什么，没有必要告诉你呀。
　　“说信的事了？”
　　“刚刚提了句。”我怀疑这家伙在门外偷听了。
　　“这不大好吧。我们总得讲究点组织原则……”
　　“什么组织？还原则？”
　　我确实没有把主任当成什么组织。他也是一起分来的大学生。两个曾经的学生之间，也有什么狗屁原则？
　　我说，我不愿意原则。如果你找我说原则，我们就没有必要原则了。
　　主任笑了。笑得也让我不舒服。他说是开玩笑。我说，我从来就就不喜欢开玩笑。况且，正是因为你的狗屁原则，把　　我的蒲公英原则得无影无踪了。我还不知道找谁去原则呢。
　　尽管我讨厌原则，却又不得不听主任“原则”了一会儿。
　　他说，最近专员在一次地区召开的三主任会（县政府、县委、落实知识分子政策办公室）会议上，对阿斗大加赞扬：“阿斗不仅小说写得好，对中国传统文化也很精通，而且还会三门外语。这样难得的的人才，你们县里不用。我用！”你想想，专员不是明显地在批评县委嘛。究竟专员怎么会知道那么偏僻乡镇上还有这么一个人（阿斗是郝村镇的乡校长。先前，我忘记介绍他的身份了。觉得自己和他穿一条裤子，所有人也都应该知道似的）呢？肯定是有人给专员写过信。最大的可能是阿斗本人。当然也不排除其他的可能……
　　主任在“原则”的过程中，眼睛还不时地在我的脸上原则着。
　　那其他可能，不就是指我吗？因为我们毕竟穿一条裤子呀。不过，因为，阿斗刚刚说了信的事儿，我倒不担心把我“其他”进去。只是对阿斗却多了些异样的陌生：这就是我同穿一条裤子的朋友？
　　毫无疑问，我和阿斗同时陷入了类似尼克松水门事件的“密信门丑闻”……

东莱子

静候批评。

妙韵怡然

此阿斗和彼阿斗都非常有才.
差点忘记了，两个阿斗都是楼主创造的.

东莱子

此阿斗和彼阿斗都非常有才.
差点忘记了，两个阿斗都是楼主创造的.
妙韵怡然 发表于 2010-2-23 19:23

谢谢评点.问候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