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小调 于 2018-3-11 19:08 编辑
儿时的梦想,并不是所有的人都那么高尚无比“成为这家那家啥的”,我的梦想就是俗不可耐的——天天有糖吃。
糖是我记忆里,最初触摸品尝到的甜蜜,小时候我一直把它叫糖糖。尤其是各色塑料材质的精美包装的块糖和软糖,是我最为向往拥有的。印象中只有爸妈最开心的日子才会买回几块,通过奖励孩子表达他们大人们自己的喜悦。最开心的日子并不是每天都有,那糖糖也就不会每天都有的吃。于是我常常仰望夜空,梦想着那一闪一闪跟糖纸一样晶莹发光的星星纷纷飘落人间,变成一块一块的糖糖,美死个人了。这天上飘下流星糖的画面无比壮观地常在我白天黑夜的梦里亦真亦幻地呈现着。
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终不能圆的梦想,让达小就心粗如柱的我平添了一个细心的业余爱好——集糖纸。那时周围许多同学伙伴集邮的集邮、集火花的集火花,我却集了无数各色精美的糖纸,一张一张展开夹进书页里压平整。闲来没事,流着口水翻赏众彩纷呈的糖纸,既能起到望梅止渴的作用,也能给同伴炫耀自己的富有,更能博得宠我无度的老爸的怜悯与同情,背着姐姐私下里拨一点点专款,这专款自然也就偷偷地专用在犒劳我的馋嘴上。
贪得无厌的我并不为这小恩小惠满足于现状,所以,想来似乎多少在我幼小的心里留下丝丝的划伤。每每购物超市,糖果专柜是我必逛的去处,不管哪个地区产的,不论是桶装还是袋装的,甚至也不管好吃与否,我都要拎回一些。儿子小虎竟然一点也不稀罕,往往把糖糖从精美花哨的外包装里倒出来,正眼都不瞧一眼,只留下盛糖的盒壳把玩。
我常常是怅然若失地看着一出生就掉进蜜缸里的儿子冥想:儿子的童年轻轻松松获取了我儿时每天都渴望吃到的糖糖,却不曾拥有滋养一颗童心成长的那不染凡尘又淡雅若俗的梦想。
【蠢萌马甲吃糖的参赛作品】——
《蠢萌到家了》
作者/晏晏家土匪
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改革开放的春风都吹遍祖国大江南北了,我觉得我家生活水平提高并不明显,最爱吃的块糖还是不能敞开嘴巴吃。每次都得绞尽脑汁处心积虑地讨好财权紧握的母亲,成功率还极低。于是,我就多次咬牙切齿地幻想着能从家里偷到钱,自己去买来吃个够。
让我偷钱的幻想变成现实的是比我还小一岁的屋后邻居,绰号四疤瘌的黑牛。有一天,他拿一块用手一扯就变长的糖块来馋我。我一看就是那天我求母亲半天她也没给我买的软糖(后来知道是高粱饴)。母亲当时还吓唬我说,糖粘在牙上半夜虫会吃牙。看到黑牛变着花样扯软糖,我想咬一小口,黑牛没有给我,而是把糖纸递到我鼻尖说:“糖纸给你舔吧,上面的白面粉也可好吃可好吃了。”馋得直咽口水的我,接过糖纸,真就认认真真舔干净了上面的“白面粉”,就差把糖纸吞下去了。我这愚蠢的行为或许感动了抠门的黑牛,唤起了他的恻隐之心。他用指甲盖从扯得灰不溜秋的软糖上掐给我了一丢丢。
我口里含着那一丢丢都嚼到成水也舍不得下咽的高粱饴,发誓回家继续央求母亲去给我买一块来解馋。母亲竟然没在家,家里只有姐姐一人。馋急眼的我,就从母亲的“陪嫁宝盒”里偷出十块钱,攥在手里,揣进裤兜,斜穿一条马路,跑到一个新开的门市部里买软糖。那时五六岁的我还够不到柜台。只有踮起脚尖,怯怯地说道:“阿姨,我要买1分钱的软糖吃。”阿姨探出脑袋,用惊讶的眼神扫了一眼柜台下方的我,问道:“孩子,你谁家的娃娃?家在哪里住?爸爸妈妈叫什么名字?”我一听这是要告状的节奏呀,钱和糖统统不要了,扭头就跑,阿姨在后面边喊边追。等我跑回家里,跟已经回家的母亲撞个满怀,绕过她,挤进大立橱后面,躲了起来。
一会儿工夫,门市部阿姨竟然追到了我家里,把10元钱如数交到了母亲手中。
每每家庭聚会,都有人不知不觉提及这事,惹得大家哈哈大笑。大笑之余,我在想,那时,人虽然贫穷,彼此之间那份纯朴的坦诚和信任多么难能可贵,这着实让今天的我们感动感慨不已。
长大后,母亲告诉我不买糖给我吃,是怕我跟姐姐那样生龋齿,以至于换牙后长出的新牙都歪七扭八,担心到时候我讨不到老婆。甭说,脸是包黑脸这个免提,浑身上下,我就牙齿又白又整齐,跟烤瓷了似得。所以,相亲时,我笑得很自信,恨不能把后槽牙都咧出来给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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