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拼盘
上小学的时候,我们去村里偷杏,那种红里泛青的水杏,根本还没熟,我们却吃得津津有味。到夏天,到田里找野生的甜瓜和葡萄,找到了,能向伙伴们炫耀一整天。当然也不全是和谐,曾经为了一棵桑葚树,两村的孩子打架打破了头。
至于西瓜和苹果,果园和瓜园都看得太严了,孩子们根本无从下手,只能等丰收了,村里卖得差不多了,剩下不太好的,给每家每户分一份,那真是一个盛大的节日啊!场院里人来车往,大人们脸上都带着笑,有背袋子的,有抬筐的,议论着大小和多少,而孩子们在人群中钻来钻去,脸上嘴上汁水横流。
但即便用钱买得起了,那水果也是有限的,杏下来吃杏,桃下来吃桃,苹果要等到秋天,什么,你说那种青的小果子?又酸又涩,真是太难吃了。
我当然吃过橘子和香蕉。北方的大部分孩子,对这个都不陌生,早先走亲访友,你不提上一兜桔子,一挂香蕉,都好像缺少了些什么。
直到上世纪末的一个夏天,我眼睛动了个手术,朋友来看我,提来了一兜荔枝,那时候,荔枝在北方还是十分少见的,我既没见过,也没吃过。但怎么可能没听说?这么如雷贯耳的东西:“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常作岭南人……”直到现在,荔枝都是我最爱吃的水果之一,每当上市,无论贵贱,都要挑新鲜清爽的,先来上几斤。
前段时间去了宝岛台湾,番石榴、柚子、木瓜、莲雾、枇杷、释迦、菠萝蜜、山竹……行程8天,每天都能吃到不同的美味,最后还剩下个大芒果,而水果是不能上飞机的,一家人被逼无奈向空乘要了把小刀把它切着吃掉了,那一次真是撑坏了。
俺家领导有张抱着大椰子坐在荫凉处吸椰汁的照片,她说仅仅为了那新鲜的椰汁,她也要再去台湾。
至于榴莲,去泰国时也吃过,但现在也臭大街了。我特爱这臭哄哄的醇厚的味道。觉得这一种甜才是甜的极致,无奈儿子上学了,领导吃不惯,我自己又不好意思给自己买,无数次看着榴莲只能一声叹息。终于有一天,商场搞活动,她良心发现给我提了个榴莲回来。我喜不自胜,抱着榴莲往茶几上放,且慢,茶几怎么这么满?
小小的茶几上,有荔枝,有葡萄,有水杏,有苹果,有香瓜,有火龙果,茶几下面还有西瓜,这个要是再添上榴莲,活脱脱不就是一个四季果蔬大拼盘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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