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考

野渡无人舟自横

6月29日，周六。辽宁地区，初中毕业升学考试的日子。
中考。

学校安排全体教职员工到各个考点去发传单，发招生简章。

妹早早醒了，爬起来拉开窗帘，说：哥，下雨了。

嗯。

我翻个身又睡了会儿。直到闹钟响了。

6：00。


我被安排去122中发传单。122中在金州区。

我一边洗澡，妹一边说，122中附近，有卖辅料布料的商店。

恩，干嘛啊？

一会我们俩一起走，你跟我去厂里拿样品，然后白天有空你去辅料商店帮我买点拉锁回来。

我跟妹一出家门，又开始下雨，我们俩打着雨伞走到妹的厂子里。


妹给我拿了四块布条，说买这四种颜色的拉锁，15公分长的，每样要5个。再买十五米皮筋。

妹说的皮筋，就是松紧带。

雨越下越大。

妹说你打车去吧。做轻轨还得倒公交。

打个滴滴直接到122中学。

一下车，我就感觉不对。

中考考场，这么这么消停？

一个人没有。一台车也没有。

就算是下雨，中考不能取消啊，怎么会没人呢。

现在中考，家长都跟着。

不像我们那个时候，高考都没人管你。


走近一看，的确是一二二中学。

看看表，快八点了。

怎么没人呢？

野渡无人舟自横

我拍了一段视频发到学校群里，证明我到现场了。

然后联系另一位老师，

我们两个人一组发传单。

另一个老师说她马上到了。

我说我先去吃个早点。

平时每天上班路上买早点，油条豆浆或者包子稀饭，习惯了。

我在小雨中漫步，从学校走出两个红绿灯，也没看见一个卖早点的。

是不是因为学校周边不让卖早点啊？

我又向右拐，走了500米，才找到一个早餐店。

买了两个包子一碗稀饭。

吃完往回走，这时候雨已经渐渐停了。

回到一二二中学门口，还是没有人。

也没见到另一个老师。

我说这个一二二肯定不是考点。

群里陆陆续续有老师发照片，最远的有盘锦什么中学的。

从那些照片上看，所有考点都有横幅：“2019年大连初中毕业升学考试XXX中学考点”。

而且门前有一大帮家长和老师送学生、陪考。还有警车。

附近的公路上还有警示牌。

野渡无人舟自横

一二二中学门可罗雀。

于是我跟主任汇报，没人啊。

主任说肯定是校办弄错了。你看看一二二中学离一一二中学多远？

那边只有一个老师，要不然你们俩去那边吧。

好吧。要不然也不能就这么回去，既来之则安之。

同组的老师说她先办点事，下午再去一一二中学。

这个我管不着，跟我没关系。自便吧。

其实我也是先办点私事，然后再去一一二。我得给妹买拉锁去。

辅料布料商店，我来的路上看到过，但离一二二挺远的，方才我找早餐店，没看到有卖辅料布料的。

给妹打电话，妹说，你在十字路口往北走，有个桥洞子，那个附近就有。

我说哪边是北？

我是方向盲，白天通过太阳的位置和时间轴判断方向，晚上和下雨天，就歇菜了。

我在路口转移一圈，看到不远处有个桥洞。

我就往桥洞的方向走。

管它对不对，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转一圈实在找不到，我就打车去来时的路上，那边肯定有。

不着急慢慢溜达，快到桥洞了，路边还真有一家辅料布料商店。

还挺大的，二层楼。大大的招牌。从一楼的窗户就能看到，房子里全是不料，堆到天花板。

门里一个收银台，一位中年女士坐在里面玩手机呢。

我拿出妹给我的四块布条子，说我要买拉锁。

女士说到楼上挑去。

一楼的尽头有个木制楼梯，女士带着我咔咔登上二楼，

二楼是一排一排的货架，各种线轴，纽扣，拉锁，分门别类，整整齐齐。

这辈子头一次进辅料布料商店，也算是开眼了。

二楼还有个中年女士，正在挑东西，看我们上来，就过来帮我挑。

问我，要无缝的还是双杠的？

我说我不懂，我问问吧。

又给妹打电话，妹说不要无缝的，普通的就行。

黑的，蓝的，咖啡色的，绿的，每样拿了15个。

一个拉锁五毛钱。

你要去服装店说给裤子换个拉锁，要你二十块钱不算多吧。

隔行如隔山。

我说还要皮筋。

在楼下。

拿着拉锁，回到收银台，中年女士接过妹给我拿的皮筋样品，一边用尺子量宽度，一边问：要多少。

15米。

她去货架上拿过来一个半盘的皮筋，刚拿尺量了一下，就说，零卖一米3块钱，一整盘25米才30块钱。

我冲她点头说明白了，给我拿一盘吧。

这女人做生意还挺讲究。不黑。

拿完了东西，交了钱，我问她，一一二中学怎么走？

十二中？

我说不是十二中，是一一二中学。112

她说怎么不是十二中？她指了指后面：这个122中学叫二十二中，112就是十二中。

那表情，分明是在说，你从哪里来的？不是本地人袄。

原来如此。

122叫二十二中，那112就是十二中呗。

她说：十二中在三里桥那边。

三里桥在哪儿我也不知道。我说好的谢谢。

出了辅料布料商店，我在百度地图上搜了一下。

一边搜一边想，二十年间，中国社会进步到如此地步。

一部手机可以走遍天下。

野渡无人舟自横

不远处就是2005路公交，坐到胜利市场下车。

沿着百度地图指引的方向步行500米，就到了一一二中学。

12中。






墙上的字，连起来读，大连市一一二中学，没有无用的人。

这个学校的人都有用。呵呵。

野渡无人舟自横

一到十二中，就见到一个同事在门口站着看手机。

有两个遮阳伞，里面有十个八个人。

同事说家长很少，各学校都是老师用大巴把学生送来考试的。

她一指遮阳伞下面，这里一大半是发传单的。没几个家长。

她说的意思，中考来考点发传单，已经没用了。

社会总是不断在变化。

我们那个时代，考场外面没人，后来开始家长送考，陪考。

现在又没什么人了。

正说着，主任开车巡视来了，直接把我们俩叫上车，车里还有一位老师，估计是从别的考点拉来的。

撤吧，考点几乎没啥家长。下午也不用来了。

我说可以回家了呗。不用回学校呗。

不用。你回家吧，我还得去下一个考点。

我说那我坐轻轨回开发区。

当然人家也没想送我回家。

主任把我送到轻轨站，我下车，主任拉着那两个女老师走了。

那两个女老师怎么不回开发区呢，也许人家另有安排。

坐轻轨回到开发区，先把拉锁和皮筋给妹送去。

妹打开一看，说这是二十公分的，而且一样要五个，你这是每样十五个了，
能用不？妹说能用，长点可以剪掉。

能用就好，呵呵外行嘛，买回来就不错。

我说你忙吧。我得回家洗澡换衣服，虽然有雨伞，衣服鞋子还是被淋湿了。

黑黑嘿嘿猫

你们公办学校，跟我以前在教育机构一样辛苦呀，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