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没杂露面,原因很简单:老妈来了。
老妈今年八十有二。身体除耳朵有些聋外,还算良好。以往她来沈阳基本上都是住二姐家。二姐、姐夫有工作要忙,我就每天过去陪她。
这次过来我问她,要不到我家住几天?她听说户主不在,其实是欣然同意的。却一门说和你二姐再商量商量。我笑了。
二姐和我无话不说,当然没什么好说的。当天我就和老妈回到了我家。其实,我也想和她亲近亲近,因为疫情,我们也有大半年没见了。
在我家,她有些恃宠而娇。先是摘了一直都戴的助听器,和我抱怨戴那玩意儿耳朵痒得厉害。第二天我很严肃地和她说,因为她不戴助听器,我只能大声和她说话,她不能认为我态度不好或者吼她。她说不能不能。
可还是偷偷回屋把助听器戴上了。
当然,我装做不知道,却自然和她说话降低了声调。
吃饭时她早早就上了桌,我一边上菜她一边吃。笑着自嘲说老年人就是急嘴。其实她以前一直是一个很讲究礼数的人。她只是很享受眼前的小任性。
也就大半年没见,可是我明显感到了她的变化。她对以往真实发生的事情坚决否认,信誓旦旦地说根本没发生。比如前几年我哥曾把自己的体检指标给她,带她去做体检。她的腔隙性脑梗塞就是这么发现的。可现在她坚决否认有过这事,还说这个体检指标怎么可能让给别人呢?制度也不允许啊!弄得我懵了,一时有些神情恍惚。难道我记错了?闲了和二姐求证,二姐很肯定地证实了我的说法。
她不再健步如飞,以前总是她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回过头来等我。现在她的步履明显沉重,走了不长的一段就停下了,在我身后闷声问我还有多远。做核酸的地方离我家最多也就五百米距离。中间她竟然还要休息一会儿。甚至不管马路边石的肮脏就一屁股坐了下去。
她每天要念三万声佛号。我发现她念佛的时间越来越长。我问她怎么会用这么长时间。“我总是忘了念了多少声了“。她没回头,看着窗外的丁香树说。
我问她想吃什么,她说想吃沟帮子熏鸡。“我觉得哪的鸡也不如沟帮子的,小鸡炖松伞蘑我也吃够了”。她说。
可恶的疫情,家附近的两家沟帮子熏鸡店都黄了。我用电子地图找了家稍远些的,骑自行车就去了。
吃饭时她啃了鸡翅膀,鸡爪子,还吃了一些鸡胸肉,很开心。
她还想吃臭豆腐。我哥人干净,甚至有些洁癖。在老家时不想让她吃就说现在工厂不生产了。我去超市给她买回来,她就着馒头一顿就吃了两块。我告诉她回去别和我哥说在我家吃臭豆腐了。她得意地大笑起来。“就说!”
侄子的女儿秋天就回沈阳上学了。可我嫂子的老母亲也80大多了,无法抽身过来帮忙。她对此颇有微词。
“要不然奶奶你过来帮我带一下孩子呗!”侄子逗她。
“要是倒回去十年,还真没有问题”。还不错,尽管雄心万丈,她还知道自己老了。
在我家时,我带她在楼下散步。看到邻居宋阿姨养的欧月花期正盛,她一下子就喜欢上了。问我从哪里能买到。我告诉她是宋阿姨的女儿在网上买的。不过,宋阿姨本身就是学林业的。
“我也想要。我觉得我能养好!”她坚定地说。
“没问题,我给你买!你开心就好!”我笑着说。
前几天,回到老家的她来了电话,告诉我欧月到了。每一棵都带土,能活。
“老儿子,谢谢你啊!”
她很认真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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