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秦川梦回 于 2023-6-8 08:56 编辑
我走着,牵着小狗,踩着一日里最新鲜的阳光,车道、小路、大街小巷……许多年了,我像卡通片里的加菲猫那般只想不说,不是深沉,是太老了,已没精力与人寒暄。 然则只要一静下来,家乡西北的大漠戈壁,冰山草甸,黄土地上的沟沟坎坎……便会马上填满胸臆,时现时隐,无终无始。只在听到尤加利的新歌时会想起欧洲、大洋洲、南北美洲……这些留下过足迹的地方,便有风笛依稀响起,倏忽似已厕身某地。 虽于艺术一窍不通,其实也喜欢的,它们对我只是种享用,像大碗面里的油泼辣子。 这些教我神旺的文字、乐曲、绘画看似很多,其实珍稀,只因像阿炳的《二泉映月》、何占豪的《梁祝》一类货真价实的好物缺不得两个要点:一有所传承,一有所创新。 印象派传承自现实主义、新古典主义,却又全然一新,成为西方艺术史上最引人注目的、划时代的流派。 汉乐府传承了先秦古诗,唐诗宋词传承了汉乐府,唐宋传奇传承了魏晋笔记文,白话小说成熟于宋元话本……如此等等,与前者各有质的不同,有的提升,有的发扬光大:“昔者江出于岷山,其始也,其源可以滥觞;及其至江之津也,不放舟,不避风,则不可涉也。” 我喜欢日产故事片,因它传承了黑泽明、小津安二郎、今村昌平的真韵,更细腻,画面更美。而黑泽明等所导的黑白片,又再鲜明不过地演绎了和式审美独有的真、哀、艳、寂。 传承来自产生它的土壤:华夏、欧美、拉丁……各有不同的魅力,独立的艺术家甚至可能传承其它地域、民族的文化。 创新则是艺术的生命力,没有创新的艺术没有未来,甚至没有今天。 乃想起版友周不通,曾以为他的风格类汪曾琪。后来才发现,他那不事雕琢的语言、视角更高一筹。个中缘由,也许汪先生的创作宥于那个时代的局限,免不了一些不深、不真的地方。不通的才思犹天马行空,他的作品有种与生俱来的高逸啸傲,既传承了古文化的淳厚隽永,又有种他个人独有的敏锐、沉静,教我惊艳,望尘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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