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第一次坐海船。
是从大连到威海,说长也不长就一个晚上的航程。虽说是象移动楼房般的大轮船,但也拥挤不堪,好不容易花高价为同行的女同事买了一张三等仓的票,自己却只有住统仓、坐散席。
由于是夜航,在告别码头的短暂喧哗之后,就陷入了一种广阔而沉静的黑暗之中。除了大船本身巨大的躯体在微光中破浪前进发出有些惊心动魄的声响外,四周茫茫一片黑暗,使人感到自身的渺小。
时间还早,想去找女同事一起玩,于是就向三等仓走去。
这女同事其实以前与我不太熟悉,虽同在一个单位但因不是一个科室的,平时少有接触,就在前几天碰见连招呼都不打。这次因公派到外地学习并顺道旅游,竟被安排在一块儿,几天来出门在外,旅途中互相关照,彼此竟感到格外亲切。
到了三等仓,女同事见了我也很高兴,在这远隔千里的异乡,我们不一起玩还能与谁一起玩呢?正是盛夏季节,仓里很热,于是就与女同事度步出来,先是在甲板上伫立,海风吹拂甚是凉爽。但久站也不是办法,于是就又进仓去寻找酒吧之类的地方。在经过楼道时见一卡厅正在招揽顾客,那上面写的是:男士五元,女士免票。心想:总该有空调之类的吧?能消夏就行!于是就抬腿迈了进去。进得里面倒还真不错,这卡厅是在靠船的前仓,虽无空调但把前面的窗口打开,海风迎头劲吹进来,凉爽无比胜过空调。又有沙发、音乐,花五元钱进来休息十分值得。
其实里面不只是休息,人们的格调甚为高雅。不知是否是那一方的人文化素质高一些的原故,人们的举止很有修养。舞池中翩翩起舞,韵味是那么纯正,舞姿是那么端庄,以至于我这个南方的打滚步,连场都不怎么敢上。好在他们的歌唱得不怎样,但那一口标准的普通话,那唱歌之前有礼貌地为相识的、不相识的朋友献上的美好的祝词,给人带来温馨。那气氛也感染了我们,于是我们也先后点歌。由于条件有限没有多少我能唱的歌,我就有些不合适地为女同事点了一首《爱你一万年》,她点了一首〈迟来的爱〉。后来她说,我点的歌让她感动。
那天晚上,我们的歌都很投入,唱完后博得阵阵掌声,耿直豪爽的北方人直言不讳地叫好,赞叹我们是多么好的一对恋人,这让我们有些不自然起来。后来这种误解我们一路上遇到多次。
其实我们各自都有幸福的家庭,回到单位也一切正常,又回到了从前,彼此保持着长长的距离。
但无论怎样我都不会忘记那一个夜晚,那留在大海中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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