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卜算子》词牌并其他

周一楠

论及此词牌，苏轼的《黄州定慧院寓居作》是必不能绕过，耳熟能详的一首。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时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
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
该词上片写伊人，借景抒情，孤寂清冷。下片写孤鸿，托物言自己。情，景，志，格调自然拔高，故为世人所喜。
然，宋词之妙非一家一词所能囊括，论此词牌，亦有许多名声不显却倍感柔情之作，颇动我心。摘选如下：
卜算子·（施酒监）
相逢情便深，恨不相逢早。识尽千千万万人，终不似、伊家好。
别你登长道。转更添烦恼。楼外朱楼独倚阑，满目围芳草。
...
卜算子·（游次公）
风雨送人来，风雨留人住。
草草杯盘话别离，风雨催人去。
泪眼不曾晴，眉黛愁还聚。
明日相思莫上楼，楼上多风雨。
由此可见，不论词写风格如何，词的要义在于一个脱俗，予人以枝逸斜出，别处心裁之感。
虽然合章按律便能速成一首词，但好词佳句总是难得，当是灵光忽闪，骤然发亮。所以，要能人所不能，语人所不语，发掘自己独特的视角，予以表现，这样诗词才能不落窠臼，予人以深刻。
近来读了一些词，忽然发现一些人真挺有意思，与印象不符。譬如唐宋八大家之一欧阳修，一直把他当成老夫子般严谨人物，岂料其抒起情来也是委婉非常。如他写得《蝶恋花》，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挺有情趣一老人。
还有范仲淹，这是位古代士大夫忧国忧民的典范，他和王安石还不一样，比更为正统些，不苟言笑的那种，人生除了国事，小情小趣得关注了了，不似王安石乐得天真，退职归隐，写尽世态风情。耳熟能详的有墙角数枝梅，临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有我们而今引为门帘的前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不过，范大夫的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理应为庙堂之上者的品性才是。
观籍如面影，阅罢俱鲜活，谁说古人板，千年性未脱。

春水秋霜伊人

风波柳抚沙，兰渚送舟发。携女牵儿忍别离，心落开泪花。
闹翻院又家，孩子顶呱呱。诗酒仍随时日走，不再有君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