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无蕊 于 2024-2-27 07:59 编辑
昨日阴,仍冷,平地的冰雪缩在边边角角,除去梅花与结香,春的消息尚远。
山前,半湿的广场上人倒不少,眺望山脊,疏枝除透空之白似还有一层白,莫非是前几日雷雨后那几阵小雪,很小的雪与霰,每一阵都留了下来,踩上去,薄薄的,硬硬的,碎裂时脚跟感到好多层次,如将酥脆的薄饼咬开。
入山,林下处处残雪,择主道上山,闻泉,泉水细细跳突,溪石亦处处存雪,行至离垢庵,石阶半覆冰,择迹而上,尚觉从容,树干半湿,抚之为冰,暗滑若包浆,山体滴湿处结着冰溜。望见白云观,人在半山,有迟疑不前者,有知难而退者,阶冰渐满,犹可上,盘算定了下山路,加着小心,继续往上。过白云观,阶边始有栏杆可扶,踏冰扶栏,忍冻慎行,眼略一抬,触见冰封的空枝,顿时开心,站定四望,所在皆是,空枝裹着冰,松针也裹着冰。再往上,行更难,但人们望见了山顶景象,都已欢喜赞叹,山顶的树衣冰缀雪,细短的雪流苏保持着天风吹荡之姿,剔透中见洁白,静默里显飞动,山色大变,屏绝凡尘,领略者无多,相望若神仙。至三茅云宫,望望湖处,隐然琼林玉岛,举步便至,只此一人,忘却湖山,醉心松雪,风来,树不动摇,唯闻冰裂,那些细碎的裂纹,吟咏着,裂而复合,已包藏不住芽的激动。香樟轻减许多,叶皆覆冰,将叶一按,揭下冰壳,如一片孪生的叶子,脉络分明,叶缘毕肖而甚肥,惜乎不可珍藏,看罢若饮尽杯中酒,掷地恨恨。
山脊虽美,行之不易,下到盘山路,始觉踏着实地,此时云间不时放下晴光,路上便跌落许多细冰,戴好衣帽,放步冲坡,有一帆风顺的畅快,一气出到山口,望见一株白玉兰,花苞已壮硕。
薄阳滴不动,片叶泪簪凝,
道中车复驰,心下雷仍鸣,
桥探柳梢绿,栏呲鳄牙狞,
何不登山去,巅接白玉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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