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中那座楼依然坚实,棕色的门窗,一色儿水磨石地面。门前两株高大的老合欢树。 我在这儿读完初中、高中,又度过下乡前的两个年头。早已熟悉它每间教室,每条走廊,每道扶梯,直至公共区域的每一盏吸顶灯。 当年与它一别,自此云水相隔,昨天夜里头一次重游。 最后用过的那间教室光线很暗。桌、椅、讲台、黑板都没了,于是空间显得大了许多。空荡荡的地板上横平竖直,砌着一个个一尺见方、半尺高的水泥台子,想着该有三十八个。离门最近的两个台子上各嵌着一方黑色的大理石,依稀刻的有字。 乃想起有两位同学业已作古,一个享年二十,一个年三十五。站着又想了想,居然记得起他俩的名字。 便晓得这三十六个空水泥台子,是为本班尚且在世的各位预留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