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金豆豆 于 2025-2-15 00:36 编辑
节日啊纪念日什么,我本不在意的,属粗线条的那种。只忽而氛围到了,免不了撒痴卖娇,八爪章鱼似的,缠住先生追讨红包。
他笑得不行,说:“行,行,给你,立马给你,多少你才满意?”
掰着手指头,跟他点算:“起码两个吧?一个520,一个1314。”想了一下,又补充说,“要不,后面加个零?”
先生义正辞严:“你这算层层加码……”
瞎闹腾着呢,妹子来电:“起床没?邀请你们爬山啊!”
“不去。爬山多累,不如转街巷,或者村道。”先生摇头不干。妹子就又说:“不走远山、高山,就走近山。不会太累的!”
倒也是。照母亲的黏人程度,指定跟妹子同行。她老人家走的,能有多难?我和先生还跟不上么?
这么一寻思,我自然动了心,掀被子就嚷:“起床!立即、马上!”
先生很郁闷,说:“情人节,不该钻一天被窝么?怎么被你两姐妹整成全家出游了?”
这活宝,笑得我。
居住地环境优势便出来了:明明是平坝,浅山却不远,抬眼可见,抬脚可抵达。
洗漱,收拾,出门。妹夫驾车,直奔三昧禅林。
这是一处古蜀遗址,与佛教文化有关。
禅林的主体建筑分布在山脚、山腰和山顶,俗称:上三昧(水亭寺)、中三昧(至德寺)和下三昧(安国寺)。08年汶川大地震中,中三昧彻底损毁,近几年才又重建兴盛起来。
相较而言,下三昧香火最旺,佛家寺庙该有的,它都具备:金钟法鼓,各殿各堂等。别家寺庙不具备的,它也有:譬如千佛岩(摩崖石刻),石牌楼城阙(盛唐古迹),功德堂(居士、香客供佛),解冤洞(众多罗汉环绕),和塔林(僧、众陵墓群)等。
盛唐时,三敎首座悟达国师即隐居于此。
他的相关故事曾以碑记完整呈现。后来因为石碑风化太严重,又以沿途雕塑群展示,牵连出“晁错和袁盎”的历史故事——也是洗冤洞的缘起:千年冤孽“人面疮”,需三昧真水方能洗去。
“三昧真水”,俗称三昧圣水,特指上三昧的小泉眼。有香客远道而来,就为带走一瓶圣水——这,也是上三昧不占地理优势,却依旧香火不断的缘由。
这个特别的日子,造访寺庙的不多。
闲闲散散,漫步而行,偶尔说笑几句,山林便热闹了些。妹子不忘了笑我臭美,说“爬山还穿高跟靴子,仅此一枚,别无分号”。我家先生就笑眯眯说,“这算啥?没有难度的嘛!当年怀孕大肚子,还能若无其事登山的人。”
辨认绿植,也是乐趣。这是青杠树,那是鸡屎藤……认知相同了,相视而笑。意见不相同,便争执几句。甚而至于扬言,要等春暖花开,能见枝叶全貌了,再来对比鉴定云云。
我母亲在辨认山林植物这方面比较权威。毕竟曾是大山的女儿,她便或多或少有了“你娃些,还嫩了点”的骄矜。
母亲自是不服老的。我们几人欣赏岩石树奇景,稍微分神的间隙里,她老人家能悍然翻过人家的围栏,到睡佛石下支起一根小木棍(传说能缓解腰背疼痛),看得我心惊肉跳,冷汗直冒,我妹子赶紧跑过去扶住了。
偶尔歇下来。喝水,啃零食。都是我妹子准备的。
抵达上三昧,距离斋堂开饭,只有几分钟了。本也是为了赶饭来的,索性便等着僧人敲钟。饭菜虽不可口,倒也不嫌弃,谁家吃斋饭是为了口腹之享?无非是尽可能亲佛、近佛,感受更多寺庙氛围罢。
一次性碗筷的便捷,有点让人怅然倒是真的。莫名怀念从前的从前,被大和尚要求自个儿清洗碗筷,说各洗各的孽不得依赖他人云云,整得我不得不自力更生,笑得先生前俯后仰不亦乐乎。
饭后,逛逛庙堂,晒晒太阳,远眺平原风光,找找家的方向,再去看一眼“三昧圣水”,依旧是曾经的模样。
后来先生跟和尚要了开水,下山途中喂给我喝了,还再三强调说:“是圣水,我专门给你倒的,可别糟蹋了。”我嫌残余部分有水垢,他低头看一眼,又抬头看着我,似笑非笑:“哪怕是水垢,也是圣水垢,别人求也求不来的。”
一本正经胡说八道,这家伙哪里学来的?我要不是穿着高跟靴,下山比上山更不方便,非得追着他揍一顿不可,倒把我母亲、妹夫、妹子笑得哈哈的。
妹子陪着母亲,不离不弃的,缓步牵手下行。画面感,怎么说呢?简直温馨至极,看得我好几次想拍照留存,可惜总被先生阻止,说“看清楚脚下,别不留神就踏空了”。
后来在石阶边坐了休息,总算拍了几张,却都是座山雕形象,倒把我自己笑得不行。
拾阶而下。
下三昧,自是要逗留的。比如,妹子想转塔林,我想看功德堂和解冤洞的众多罗汉,母亲要进殿堂。先生和妹夫便走走停停的,配合节奏。
我依旧偏爱解冤洞两侧的“六子闹佛”:顾名思义,是六个小孩子跟佛顽皮的画面。充满佛家的豁达包容,却又满满的人间烟火气。
山门处,有一则启事,说评书艺人李伯清要在16、17日至此,讲述“悟达国师传”云云。恍惚想起来,好像他是皈依在此的?
悟达国师的故事,我耳熟能详的,倒是不稀奇,久未见李伯清先生是真的。就跟先生说,要是这两天能偷出哪天的空,该多好?先生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许是有揶揄我贪心之意吧?
这个年节,吃吃、喝喝、玩玩,马不停蹄,连情人节都没拉下,欢欢喜喜的……这么想想,忍不住也笑起来:还真是,够贪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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