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相当昭峰 于 2010-8-9 14:17 编辑
天生就是一个好吃的动物。
打小就这劣性,从随处可见的植物比如玉米杆棉花桃榆钱儿桑椹野藕菱角,吃到四处遇得到的小动物,吃光了邻居家的鸽子,逮了太多的野鸭野鸡,然后在沟壑中四处追杀大小不等的鱼儿,甚至还有麻雀知了,直接营养着我那个贫穷的童年。
然后中学的时候更是如鱼得水,竟然住在了大爷所在的镇政府的食堂里。于是,别人的饭盒里是米饭,我的饭盒里就多了鸡蛋、蒸糕、肉饼,最夸张的一次竟然是一只黑得怕人的王八。可惜的是那时并不吸收,无论吃什么,依然七十多斤的骨头渣子,瘦着少年身子。
工作之后,有幸在一个有着大吃大喝光荣传统的单位工作着。第一次参加单位吃饭,领导一脸认真说,你,吃饭也是工作,把酒喝好就是工作能力的体现。于是,我得到表现,也就直接发掘出一个极高工作能力的小青年。融会贯通,我一个人的时候就买两条新鲜的朝牌饼,加一根一块二的火腿肠,然后是半瓶老干妈然后是一听山水牌啤酒,幸福的光棍生活啊。更多的时候,是几个未婚青年男女教师,围着学校食堂的小炉子,一个大盆,买来的二十块钱羊肉,粉条和黄菜是学校现有的,在雪花缭绕的夜晚用洋河大曲通红着未来。我的初恋就是从炉火中撞出火花来的。
稍稍把名字向校外拓展,从镇东到镇西,每家饭店都写满了我的名字,当然,是我亲手签的字。那时,乡风淳朴,信任无处不在。透支的名字照样当钱用。同学来,邀朋唤友一大桌子,热闹着最初的虚荣心。清楚得记得中心饭店的夹心豆腐,酥得水汪软乳。镇中酒楼的卷煎,滑口润心,极易下酒。得月楼的羊杂,辛辣香嫩,泡饭的好佐料。天福饭店的瓦块鱼,漂着一层红椒大块朵颐,夫妻肺片绿红引人辣着眼睛,醉虾更是一绝,冰凉着口感,鲜滑着喉咙。
其间,一度被镇上的一家火锅店吸引,天天蹲守绿芽粉饼,用极低的价格享受最高的口感。
到了市区后,一度如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迅速贪婪。
首先认识了消防路上的曹六等几家饭店。特点极鲜明,农村厨师一般,大盘子大味道,敢下佐料。大肉猪蹄味道十足,香滑不腻,胶粘细口。其它的菜,比如冷盘,无人能比得上,利落干净,色泽鲜艳,关键是保留着菜的真味。不像一些大饭店,吃着黄瓜像豆饼饲料。
而水泥厂对面的猪血烧肉更是出名。店不大,主人不热情,并不影响其生意之好。其实很简单,猪血是上好原料,同样敢调味,青蒜香菜泼拉着放,大火炖,小火煮。肉入菜味,血入肉味,沸腾着五脏六腑。
楚街里的几家饭店,实在也不入流,除了价格高,并无特点。也罢。
然后是五中后面的几家,当时有一家的龙虾和草鸡烧得极好,可惜价格太高,并不适合宿迁市情,晃了一年,再无踪迹。
吃过几次运河路的毛家饭店,被里面的剁椒鱼头和毛家红烧肉吸引。鱼头很大,色泽极艳,冷面放在里面别有味道,每次都吃得撑着。红烧肉更是一绝,油被拿尽,直接入口就化,似乎吃的是一道软食。而其旁边的黄狗猪头肉,虽然名气极大,可惜现代人的生活方式早已改变,乾隆也救不了他们家那肥腻的猪脸猪嘴巴。吃过几次,实在也没意思。跟搂着一个胖女人没有区别。
而骆马湖的湖鲜,一直被宿迁人所诟病。湖中情是其中的一条食船,据说不预定是没有位子。可惜一盆鱼动辄一百多,实在也名不符实。只是靠近湖边,倒应了一些官员暴发户的景儿。晚上停的车子排到闸门,每个男人都带着不是自家女人的女人,轻挽上船,鲜美着冰冷的湖水。
在某一个夜晚,几个兄弟认识了一家小饭店。霸王举鼎南边的一家,名字喜庆,叫旺旺。可惜没有大礼包,只有一道拿手菜,烧小鸡。这就足够了。烧小鸡是需要收汤的,他们家收得最好。人再多,保证一锅一只,时间和火候都要到。每块鸡肉都是吸足了汤料,肉紧味盛,没有人不夸好的。
至于义乌商贸城的一家烧老鹅,曾经专门列过一篇文字详细介绍。
终于吃够了这些菜,目光延伸至城外。第一是沙集的羊肉,也曾介绍过,出名,太出名了。然后就是王集的瓦块鱼,辣得够味,他们家的炒腐竹和熘肉片也是一绝。支口的龙虾几乎无人不知,甜中带辣,味美汤浓。晓店的闸头鱼似乎一直是心中的痛,被一个弟兄耍得跟猴一般,只是吃起来,一直有小时候的味道。这就足够了。曾经也跟一个很好的兄弟到罗圩南吃野味,那些野鸡野鸭野黄蟮,狍子喜雀鹌鹑肉鸽摆满了那个农家院子,可惜最后也没吃出来味道,都喝醉了,全部还给了大自然。
在沭阳,只介绍一家的菜。名字:胖子酸菜鱼。主打菜,酸菜鱼,肉嫩酸菜香,汤清满口痒。香菜粉皮,皮薄弹人,菜青口滑。韭菜炒粉丝,数次都被同行的朋友吃得盘子跟涮干净了一样,就是例证。这家菜我和另一个弟兄发现的时候只是一间摆了两张桌子的小饭馆,没想到十年之后变成了沭阳最大的一家本土饭店。印象极深。
今晚饿极,回忆这些,权作暖口之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