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阅读,无论小说、诗歌、随笔,还是法律、公文,都是以关中口音默诵。无论罗密欧与朱丽叶谈恋爱,乔达摩说法,马克思讲《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说的都是关中土话。若爱看谁的书,则那作者在我胸中,一口喋喋不休的陕西话稠密得紧。 桃花的文字我很爱看。她的文字,妙在天然。但这并不是意味着以天然、不刻意为技巧便一定写得出好文章。十四亿人爱写字的多得都有些过了。只有那些不刻意地活着的人,才有可能写出最好的文字。 但凡桃花有新作出笼,则无论是与周老三斗嘴,还是对着满满一窗子冬天发感慨,还是与老B灯儿谈待遇,在我这里说的都是一口地道的关中土话。 倘桃花写的是市井日常,即便她说的真是关中话,倒也罢了。唯独遇上唯美一些,浪漫一些,深刻一些的句子,关中话念出来总有些土气。 对此我深以为憾,觉得有悖她的形象。有时也会提醒自己,桃花不是这么个口音。反复纠正过几回,没收到多少效果。于是在我的胸臆里,黑龙江畔的那位桃花姑娘一会儿说的是北京话,一会儿说的是龙江话,最终全归于关中话了。 奈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