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花花 于 2012-6-22 09:02 编辑
【那一年,我们的高考35】 闪光的高考岁月
高考,用最严肃、最刺激的方式,盘点着十年寒窗学子们的质与量;凝结了多少青春年少的痴狂梦想,历经三日冲刺,一考定乾坤,学子们冲破道道防线,在痛和快乐的五味杂陈中开始了第一次收获。不论喜悦与痛苦,后悔与欣慰,都成就了最辛苦也最值得的一段人生旅途。那段时光也变得因此闪光夺目。
十七、八岁的高考生,有依稀朦胧的幻梦,萌动炫耀的青春,至今回味依然如琼浆玉液般令我陶醉。那是多么快乐的时光,从童年到少年到青年。对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高中生来说,那不仅仅有普通孩子的快乐,我们还更多经历了大时代的变迁。见证了社会的大提升和大跨越。我们就是在这种跨越中感知着、回忆着、慨叹着。。。
我的小学和初中都是在村里上的:三排砖房,一个大操场;小小年纪晚自习是少不了经常挑灯夜战。那时的我瘦小枯干。除了上课都是些纯自然娱乐,大冬天的穿着花棉袄和同伴们玩跳猴皮筋、跳房子、捉迷藏、在河面上滑冰;夏天玩泥巴补破锅,干农活。整个村甚至镇上没有图书馆,但富裕的小朋友家有小人书可借阅。有一样东西肯定一直伴随着,那就是劳动,春天收麦子捡麦穗,金黄的麦穗;夏天锄过禾,享受过清晨的露水打在嫂嫂做的布凉鞋上,湿漉漉的。打猪菜、草晒干了卖一斤草卖1.8分钱;夏天的牛马都肥壮,我们经常在马路上捡牛粪,然后上交学校。最快乐的是看露天电影、年节吃好吃的。节气不多,除了端午、中秋、就是春节。一个在初春,一个在夏秋,一个则在冬日。 高中有幸考到了镇上,离家五里,骑家里给买的崭新红旗加重车,还要翻越几道铁轨,从小练得小体格瘦而有力。我的高考年代除了念书和劳动,没有更多的诱惑。
高考是1984年7月7、8、9三天,镇上没有考场,我们班几十人跟一群散养着的羊群,被老师带着集体坐火车去了静海。然后各自找住宿的地方。我和侄女都是考生。四哥是个木匠,在县城有朋友,县城的朋友家也有个理科女考生。我和侄女权且住在她家,这么大个事,舟马劳顿,我顾不上累晚上还是念书,小姐三睡一个地铺。还唠了几句嗑。直到早晨我们一起进学校。
当我找到我要进的那个考场班,傻眼了。我的准考证不翼而飞了。那时天空悲哀地下着朦胧雨,我站在门口哭咧咧地翻来翻去,监考老师问我是哪里来的?带队老师是谁?我哭着说是唐官屯中学的老师是李老师。我说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了。因为学生很多,所以他肯定在不同的考场转悠呢。
可惜的是那时没有手机,我不知道这件事有多少人帮忙。我只是固执地站在考场班的门口一侧默默地掉泪。结果过了会李老师就来了,让我回忆一下准考证可能放哪了?又翻找了我带的东西还是没有,老师让我别着急等着他就匆匆走了。结果过了漫长的一段时间,老师回来了,拿着一个新的准考证。说给你补办了不妨事,别的都不用说了,赶紧进场吧。我连谢都来不及说就歪歪斜斜直入考场,走到空座拉开椅子,开始答题。那年我比较幸运,估计是在半小时之内李老师办完的准考证,如今看来如果再迟到2分钟,我也是就万万不能进考场的了。
三天基本上是在麻木紧张的情绪中度过的,考过六科,该回家了。 那种喜悦无法用语言形容,好像是笼中的鸟儿经历了若干年的束缚,终于被主人放飞了。那是超强压力后的自由和轻松。那是懂事后第一次一个人在外边度过三天,还是应对人生这么大的事情——高考,回家的轻松和喜悦洋溢在全班同学的脸上,从火车站下车,没回学校;大家三三两两直奔家门。路上同村的同学甚至齐声唱起了歌。《打靶归来》《铁道游击队》什么的,此起彼伏的。夕阳西下的我们朝气蓬勃。
转天我就被二姐接到大运河的家里劳动去了,当过了很多天哥哥突然来二姐家接我,说我被天津师大中文系新闻专业录取,我晒得红红的脸如盛开的花般灿烂,大学的大门已经打开,梦开始的地方就在脚下。 我的梦想和生活也就此延展。。。
如今距离我的高考已经近三十年了,生活已然发生了巨变。上大学时慢慢出现了的士、彩电;工作时有了bb机、后来大哥大、手机、电脑。。。道路一年年变敞宽、摩天高楼不知何时已像树林般拔地而起,工作九年之后的1997年底,我买了第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有了属于自己的家。。。 还有我们的饭餐也超级厉害了,果蔬肉禽海鲜四季应有尽有;且四季常鲜。
回首学习之旅,我其实早已把她当做一门兴趣爱好,我可以边看蚂蚁搬家边背单词,可以坐在大操场的双杠上念书,念书不觉得心烦,心烦的是考试,而当我经历了一次次犹如上刑场般的考试氛围,我发现已在这样的环境中,亭亭玉立地长成了少女。
后来,我在上大学后的某一年,翻看清理之前一摞摞高考书,在一本厚厚的参考书里,发现了一张褶皱着的准考证,那就是令我差点和高考失之交臂的物证。而今我一直收存着它,为记着我当时的马虎,祭奠消逝的青葱岁月和我的奋斗史,还有就是心存的感恩,对当年那些帮助我的老师和不认识的好心人、以及以后遇到的那些教我成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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