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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22 10:49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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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归隐宋朝 于 2013-8-7 17:57 编辑

  1
  
  暴风雪象疯了一样在草原上狂奔,它打着转,狂吼着经过每一寸草地。风和雪夹在一起,成了白色的魔鬼在草原上哀叫着,那气势就象是要一口把所有的东西都吞噬掉。
  
  落日嘎骑着马艰难的在草原上走着,人和马都扭过头去,为的是避开那邪恶的白魔。这个时候与其说是看到了家,还不如是感觉到了家的方向,因为他听到了他的狗摩尔吉的叫声。天马上就要黑下来了,他从几十公里以外的嘎查赶回来,因为他的好兄弟张心原来到了他的家里。
  
  张心原是落日嘎的汉族朋友,认识他还是在十年前。那个时候,落日嘎经常到张家口去贩牲口,而张心原就是个牲口贩子。因为张心原做生意实在,人也仗义,落日嘎把牲口卖给他,他从不欠帐给的价钱也最公道。经过一段的时间,落日嘎和他成了朋友。和落日嘎一样,张心原也是个心思不会拐弯的人,两个人都好酒,
  
  张心原贩牲口的手段很有点过人的地方。他长期和蒙古人打交道,对草原很熟悉,对牲口也很能看,不管什么样的牲口,经过他的眼,就知道这马是什么地方的。用手一按,就知道一头牛能出多少肉,上下差不了斤八两的。后来,马匹的生意不好做了,因为内地的农村都用上了机械,养马的成本又高,马匹渐渐的没了行市。牛的生意也由于河北山东一带的商人用高价钱收购,张心原的生意受到了打击,但落日嘎有了牲口还是给张心原。张心原心里知道那是朋友的一份情谊,牧民指望着这个挣钱。
  
  他老早就对落日嘎说:“大哥,你别老是把牲口往我这送,我和那些内地的商人差着不少钱呢,你应该卖给他们多挣些钱。”
  
  无论张心原怎么说,落日嘎就是给他送,张心原一听到落日嘎来送牲口,就躲起来不照面,硬是逼着落日嘎卖掉牲口以后才请他喝酒。最后,连同张北和张家口的牲口市场也撑不住了,因为那些内地的商人直接到草原上来收购,所以,落日嘎也只能就地卖了,这样还省下了运费。因此到张家口的时间就少了,和张心原见面的机会也不多了。即使是这样,一有便当的人,落日嘎会给张心原带去羊个子,奶豆腐,张心原也还回茶叶和日用品。
  
  这次张心原来到落日嘎的家让他喜出望外,因为他已经有三四年没有见过他了。这样的鬼天气没有挡住落日嘎回家的脚步,他太想看见他了。
  
  2
  
  当落日嘎千心万苦的赶到家里的时候,天彻底的黑了。他几乎是从马上滚了下来,大黑狗摩尔吉扑了上来,因为他认不出自己的主人,落日嘎已经是个白色的雪人。
  
  落日嘎一边栓马一边吆喝着:“混蛋,怎么不认识老子!”
  
  摩尔吉听出了主人的声音,摇着尾巴发出吱吱的尖叫声,跟着落日嘎走到了屋子里。草原的人已经大部分都盖了房子,因为他们的草场已经划定,用不着去游牧了。
  
  带雪的风,落日嘎和摩尔吉把正在灶台旁边煮肉的妻子乌云其其格吓了一跳,落日嘎没有理会妻子,径直进了里屋,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炕上的张心原,对,是他,方脸膛大个子的张心原正坐在炕桌旁边喝着茶。
  
  还没等张心原回过神来,落日嘎就紧紧的搂住了他说:“哎呀,兄弟,可想死哥哥了”大黑狗摩尔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凭借本能它以为主人和那个大个子在打架,它怒吼着要冲上去。
  
  乌云其其格走进屋子轰走了摩尔吉说:“看你身上的雪,快脱了衣服。”
  
  落日嘎扶着张心原的肩膀上下的看着,妻子在后面扒着他的衣服说:“快上炕,肉马上就好了。”
  
  张心原发现,落日嘎的眼睛里转着泪花,他笑了笑说:“哥哥,怎么像个娘们儿?呵呵!”听到张心原的话,落日嘎用袖子擦了擦眼睛说:“胡说,这是风吹了,乌云,快拿酒来!”
  
  乌云其其格在外屋说:“那桌子上摆的不是?”
  
  落日嘎看见桌子上摆着一瓶酒还有碗筷说:“一瓶怎么够,再拿来!”
  
  乌云其其格端着一大盘子热气腾腾的手扒肉走进来说:“喝完了再拿,你一见酒就没命,大夫不是说你的血压高的不行,本来是不叫你喝酒的。”
  
  落日嘎说:“这是什么话,我兄弟来了,我要好好陪他喝,血压高没有我们的酒量高哈哈!”
  
  他把瓶口放在嘴里用牙咬开了瓶盖,满满的倒了两大碗酒说:“来,先喝了这碗!”
  
  张心原看着乌云其其格说:“大哥,要是血压高那就最好少喝,嫂子说的是对的。”
  
  落日嘎两眼一瞪的说:“放屁,你大叫驴怎么也学会了讨女人喜欢?别听她的,来,干了!”
  
  说完扬起脖子一饮而尽,张心原也干了酒,落日嘎拿着蒙古刀割了一块肉放在张心原的碗里说:“兄弟,什么风把你吹来的,我听说你来了,可把我乐屁了,你知道,哥哥有多想你,你问问你嫂子,我哪天也得念叨你好几遍。”
  
  张心原抹了一下沾在下巴浓密的胡子上的酒珠说:“我知道,这不是来了吗?”
  
  落日嘎给张心原倒上酒说:“兄弟,快告诉我你现在咋样,还在倒腾牲口吗?娶了媳妇没,为啥不带来叫哥哥看看,啊?”
  
  张心原是个少言寡语的人,落日嘎是个急性子,连珠炮一样的问了一大串,叫他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乌云其其格走进屋子把血肠放在桌子上说:“你一样一样的问,叫兄弟一样一样的说,兄弟,先回答一个问题,你有了媳妇了吗?嫂子就想知道这个,你先说这个吧。”
  
  张心原摇了摇头。
  
  落日嘎喝了一口酒说:“怎么,还没有?你打算打光棍呀!”张心原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3
  
  落日嘎接着说:“兄弟,应该成个家了,邙牛子在草原上怎么转,最后也得回到圈里来,也不能总这样。”
  
  乌云其其格垮着炕沿坐下说:“连个相好的也没有?”
  
  张心原低着头只是喝酒,落日嘎有点沉不住气的说:“说话呀,你哪都好,就是这个嘴闷急人。”
  
  张心原点上烟说:“大哥,嫂子,实不瞒你们说,我的心思还没在这。你们知道,我娘死的早,这么多年就是和爹一起过日子。去年他老人家也走了,就剩下了我一个人混。做了这么多年的买卖,虽然挣了点钱,可是随着挣也就随着花了,也没剩下钱。现在买卖不好做,去年我把牲口买卖停了,咱真的干不过内地人。就有两间破房子,拿什么娶媳妇?就是娶到家里来,让人家跟着我喝西北风?”
  
  落日嘎说:“兄弟,这你就错了,人可以没有钱,可不能没有家,没有老婆,你这样等到老了,连个倒杯热茶的人也没有,那哪行!你现在干什么呢?”
  
  张心原说:“还没打算,想趁着现在没事情干,用不着起早贪黑的满处跑,就来看看大哥和嫂子。”
  
  落日嘎高兴的说:“这就对了,你现在一个人,就来我这住,咱们就是一家子。你和我放牲口,你嫂子在家里给咱们做饭这多好”
  
  乌云其其格也说:“是,你听你哥的,就来这住,弄点牲畜怎么也够吃的。”
  
  张心原点点头说:“哥哥嫂子的心意我怎么能不领,我是打算在草地上住些日子,还有,哥哥还没有孩子吗?”
  
  落日嘎摇了摇头说:“你嫂子象个吃肥了的母鸡,说啥也不下蛋,我看我家的香火就得断在她的手里。”
  
  乌云其其格捶了落日嘎一拳说:“放屁你,没有孩子光怨我呀?你忘了咱俩到苏木卫生院检查的时候大夫是咋说的?”
  
  落日嘎摆了摆手说:“那个狗屁大夫,别提他了,他非得叫老子化验,兄弟,你猜他叫我化验啥,化验老子的脓水,哈哈!后来说我是什么精虫不足多少万。我看他就是看不了这个病,才编出这些花花道到来的,我祖上几辈人丁兴旺,怎么到我这就不足了,还是你嫂子这个母马不起客(发情)。”
  
  落日嘎的话让张心原笑的差点把酒喷出来,张心原端起酒碗说:“来嫂子,我敬你一杯。”
  
  乌云其其格端过落日嘎的酒碗说:“好,可是我不能喝酒呀。”
  
  落日嘎大声的说:“你装什么像,你一顿能喝三大碗呢,兄弟也不是外人,敬了酒就得干了。”
  
  张心原说:“嫂子不能喝就随便吧,一口也行。”
  
  乌云其其格说:“好,我就干了,今天兄弟来了我也高兴。”说完一口干了酒,落日嘎刀尖上挑了块肉放在乌云其其格的嘴里。很快,乌云其其格的脸成了桃花一样的粉红色。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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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3-7-23 11:37 |只看该作者
落日嘎一定锡林郭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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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3-7-23 11:39 |只看该作者
这个故事貌似很有嚼头,最好别玩出悲剧{:soso_e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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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3-7-23 19:46 |只看该作者
大鹰兄,该接着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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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13-7-23 21:27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色妞妞 于 2013-7-24 11:08 编辑

  4
  
  落日嘎喝了一口酒说:“好啦,兄弟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来,咱们三个一起喝一口,为了咱们的团圆。”
  
  乌云其其格听了说:“还要喝?”
  
  落日嘎笑着说:“当然要喝,今天就喝个痛快,你去拿个碗来,一人一个碗。”
  
  三个人倒好了酒,乌云其其格站起身来说:“肉有点凉了,去我换点热的来。”说完了拿起盘子向外屋走去,一边走,一边哼着歌。
  
  张心原说:“哈哈,嫂子的歌还是这么好听。”
  
  落日嘎说:“那当然,当初就是为了她这个好嗓子,好模样我才娶了她,这管什么用,不会生孩子。”
  
  张心原说:“哥,可不能这样说,嫂子很好的,能干,勤快,漂亮,还能唱一口好长调,你还不知足,再说了,孩子也是缘分,等等看也许就会有的,我有个朋友,两口子四十多岁才有了孩子。”
  
  乌云其其格端着肉走进来放在桌子上说:“看看兄弟多会说话,我也有的时候也发愁,到底是怎么回事呢?盟医院,呼和浩特,包头,大同都跑了,啥药也都吃了,就是不管事,你看愁死人不?”
  
  落日嘎说:“算了,别说这事了,刚才兄弟夸你歌唱的好,你就给我们哥俩唱一个,唱好了,我有赏哈哈!”
  
  乌云其其格说:“该死,你拿我当了卖唱的了。”
  
  落日嘎说:“什么话,卖唱的怎么了,上次我上西部区,在饭店里,那唱二人抬(一种流行于陕甘内蒙地区的演出形式,类似东北的二人转)的,一会功夫就挣了一百多块,卖唱的可挣钱呢。”
  
  张心原看出落日嘎有些酒话连忙打岔说:“哥哥,喝酒吧。”说着就端起了碗。
  
  落日嘎还是没完没了的说:“真的,我不是瞎编,那唱二人抬的小妮子长的强梁,嗓子也好,那个骚劲更足,把那几个喝酒的给晕呼的就光掏钱了哈哈哈!”
  
  张心原看着乌云其其格一眼,生怕她听了不高兴。因为他也是走南闯北的人,饭店里唱二人抬是怎么回事他是清楚的。
  
  果然,乌云其其格听了拉下了脸说:“哦,我说那次回来花了那么多的钱,原来你是上那去找骚货去了,你今天算是说了实话了,你告诉我,你都怎么找的?”
  
  张心原马上说:“嫂子,别听我哥的,他也许是去听了,可是不见得给钱,那种唱的人,要到你跟前,给不给是随便的。出门在外,有几个朋友聚在一起喝酒是免不了的。”
  
  落日嘎摇摇晃晃的说:“这有什么,老爷们挣得到钱就应该花的起钱。怎么,我光受苦就不能享受一下吗?这也就是现在,要是过去,就你这不下蛋的鸡,你就应该叫我去找个人,你在家里做正房,也不委屈你呢!”
  
  张心原看着落日嘎越说越不象话,赶紧说:“大哥,你喝醉了,怎么这样说话,嫂子要伤心的。”
  
  落日嘎两眼就像起了雾一样朦胧的瞪着,舌头也发直的说:“她伤心,我还伤心呢。兄弟,你看看哥哥我的头发都有白的了,到现在还闹不上个一男半女,你叫我咋想?我老了怎么办?”
  
  乌云其其格猛的下了炕跑到外屋哭了起来,这场面叫张心原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只是埋怨着说:“哥,你看看你,喝点酒怎么就这样,本来很高兴的事,要是这样,我哪敢在这住下,我明天就走。”
  
  5
  
  张心原说的话并没有起到作用,落日嘎还是一边喝着酒一边念叨,外屋的乌云其其格哭的更凶,一时叫他很为难,他坐在那看着落日嘎,落日嘎这时只看着酒碗,嘴里念念有词,却已经含混不清。张心原知道,这个时候即使天塌下来,落日嘎也不会注意,他的确是喝多了。
  
  屋外的风还是呼呼的叫着,张心原听见羊的叫声。
  
  他下了炕走到外屋里说:“嫂子,羊圈挡好了没有?这风很大,别刮跑了我去看看。”乌云其其格抹了一把眼泪说:“还说呢,北边的墙早就塌了一半,我和你哥说了好几遍,他就是不管,还是我托嘎查里的霍伦格给凑合上的呢,这样的风怕是不管用呢。”
  
  张心原穿上衣服说:“那我去看看,你等着。”张心原说完推开了门,一股寒风叫他在门口迟疑了一下。
  
  乌云说:“兄弟,不行,这风可大,你别去了,好歹也能熬过这一夜吧。”
  
  张心原说:“不怕的,羊这样叫就是有毛病,真的叫风刮跑了,这样的天气你到哪去找,我还是看看去吧。”
  
  乌云站起身来说:“那我跟你一起去,我前天叫人拉来一车石头,原本是想砌羊圈的。”两人走出了门,风把他们刮的走不动路。
  
  张心原说:“嫂子,你还是回吧,我一个人就行。”
  
  乌云用袖子挡着脸说:“两个人干的快,外边太冷了,你受不了。”
  
  他们走到羊圈跟前,发现圈墙真的塌了一个口子,羊都惊慌失措的堆在豁口旁边,张心原想,要是再等一会,羊就会顺着风走出来,走到草原上去,那就麻烦了。张心原和乌云搬着石头堵了上豁口,羊也安静下来,两个人也都冻的话也说不出来。
  
  堵了羊圈,两个人走进了屋,乌云看着张心原笑了起来。
  
  张心原莫名其妙的问:“怎么了嫂子?”
  
  乌云说:“兄弟,你进屋照照镜子,你都成了个白胡子的老头了”。
  
  原来,张心原浓密的胡子和眉毛上都结满了冰霜。当两个人都进了里屋的时候,落日嘎已经歪在炕上打起了呼噜。
  
  张心原坐到炕上,乌云端起了肉盘说:“看见了,他每天都是这样,喝酒胡说,要不就是不回家,我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最近还老是跑到嘎查的办公室去和那些人打牌,就是没有心思回家。这是听说你来了,要不,他已经是四天没有回来了。你说,这样的日子可怎么过?”张心原只是坐在那抽烟,因为他真的不好说什么。
  
  不一会,乌云端着热过的肉走了进来说:“兄弟,你吃点热的,光看你哥折腾了,你还没吃什么呢。”说着倒上酒说:“来,嫂子和你喝一杯,暖和暖和。”
  
  6
  
  大概因为刚才喝了酒,也许是又在外边冻了半天,乌云的脸更加的红了起来,她喝了一口酒说:“兄弟,刚才说到娶媳妇,我想你应该比你哥强,说实在的,我不明白,你们男人对女人的爱为什么就象草原上雨后的花,挺不了多长时间呢?”
  
  张心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句话,虽然说自己是个光棍,也和女人打过交道,但那只是逢场作戏,不管是生意上的,还是自己无聊的时候,真正的和女人生活的经验,他自己没有,他也知道,乌云的话里是有所指的,起码是指落日嘎。
  
  他也喝了口酒说:“嫂子,我没结婚,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对女人,但是,我哥是爱嫂子的,这么多年我是知道的。他是个粗人,可能想的没有嫂子细致,他刚才喝了酒,你别信他那鬼话,明天他醒了,会觉得自己这样说是不对的。”
  
  乌云又喝了口酒,眼睛有些朦胧的说:“你错了兄弟,我不是单指你哥,男人都是这样。他们只喜欢你一时,不会喜欢你一世。你哥刚认识我的时候,整天就在我家蒙古包前转,那个时候,我要天上小星星,他不会摘给我月亮,我唱歌的时候,无论有多少人,他的眼睛绝对不会离开我,他高兴的时候,搂住我让我连气都喘不过来,那个时候我就想,这样的爱不会不长久的。”
  
  乌云说到这,眼睛看着窗外,好象她现在不是在和张心原说话,看的出来,她沉浸在过去的美好中……。
  
  接着,她叹了口气说:“后来,我不再年轻了,他对我也就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越来越冷淡了。我现在很少能看他的眼睛,因为,那眼神是那么漫不经心,好象没有我似的。这就是女人的苦楚,花儿不会永远鲜艳,而看花的眼睛却还是那样,他会把目光投向别处的”。张心原听着乌云的话,不知道是应该劝解,还是同情的顺着她说,他就这样默默的听着。乌云接着说:“你要是找老婆,先得把自己说服了,你能不能爱她一辈子,你要是没有把握,不是我的嘴冷,你还不如打光棍,那样你自己和她都不痛苦。”
  
  张心原还没听见过这样的说法,笑了笑说:“嫂子,我说过,我还没有这个打算呢,我现在什么也没有,我拿什么讨老婆,讨了老婆拿什么养活她,我可不能拖累别人跟我受罪,要是我老是这样,我倒乐意打光棍。”
  
  乌云说:“其实,女人并不要你给她金山银山,她只要你爱她,女人最容易受蒙骗,她们老是把男人的山盟海誓当真,我也是这样。”乌云说完了去拿酒瓶倒酒,发现酒已经没有了,她站起来说:“我再去拿。”
  
  张心原连忙拦住她说:“嫂子,别拿了,现在喝的正好,都半夜了,你早点歇着吧。”乌云说:“也好,我给你拿铺盖,你今天先跟你哥睡在里屋。”
  
  张心原说:“那你呢嫂子?”乌云说:“我在外边支张床板。张心原连忙说:“别嫂子,我睡在外屋,你和我哥睡里面,万一半夜我哥要个水喝,也有个人呀。”说着跟着乌云走出了走出了屋外。
  
  张心原自己在灶台前支好了床板,乌云拿出了铺盖,又端了一缸子茶水放在灶台旁边说:“那你就先在这睡,明天早上跟你哥商量一下,给你找个地方睡觉。你不能走了,既然没有事情做了,就来这,好歹我和你哥管的起你吃喝的。”
  
  张心原连连说着谢字,乌云进了里屋关上了门,张心原也躺在了床上关了灯。外边的风停了,雪也不下了,透过窗户,一缕月光钻了进来,他想着乌云说的话,心里想:看来,要娶媳妇还不是个容易事呢……。
  
  7
  
  张心原在落日嘎家安顿了下来,其实,他来投奔落日嘎一来是为了没有事情做,二来,张心原是半个草原人,当他在张家口的家里找不到出路的时候,他自然的想起了草原。自古以来,草原上的人和张家口就有不解只缘,蒙古族入主中原是从这走的,草原的人到内地,张家口是必经之路。
  
  张家口是蒙汉的杂居地,草原的习惯和风格早就在张家口扎了根。加上他是做牲口生意的,和草原人打了那么多年的交道,他对草原的人是有很深厚的感情的。特别是落日嘎,十几年来,亲如兄弟,只是这四五年,他和落日嘎见面的机会少了。这次到这里他有个打算,他想在草原上放养一些牲畜,他想过,买卖牲口虽然赚钱快,风险也大。这几年内地的牛羊养殖的发展就说明了这一点。如果到草原上,把牲畜放在草地上,这样实力在自己手里就有了根基。自己是贩卖牲口的,要想靠养牲畜在草原站住叫,没有人支持和指点是不行的,养和贩必定还不是一回事情。俗话说的好:“家称万贯,带毛的不算”。要是没有人帮助,自己怕是弄不来。他的这个打算首先考虑的就是落日嘎,他相信,落日嘎会帮助他的。
  
  生意虽然陪了钱,但没有伤了张心原的元气,他还有一部分积蓄,他要用这笔钱在这重新站起来。
  
  就这样,他在落日嘎家里住了下来。张心原是个有心计的人,出于经商的习惯,他首先要藏而不露,他没有和落日嘎说自己的打算,他只是想在这先帮助落日嘎干活,帮他养牛羊,就算是在这学徒,自己出力长本事,落日嘎也有了帮忙的,兄弟还能长在一起,这不是很好的事情吗?张心原在落日嘎家干活很勤奋,早上很早就起来,牛羊饮水,扎草,修理羊圈牛拦,一天也不见闲着,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就把落日嘎的家整理的头头是道。落日嘎十分满足,因为这些过去他自己干的活,现在都由张心原干了,弄的他老是说:“兄弟,我得给你工钱,我不能让你白干”。当然,他知道张心原是不会要他的钱的。除了在落日嘎家里干活,他还从附近的一个砖厂捡了些被砖厂扔掉的烧坏了的砖己盖了一处房子。虽然很简陋,这总算是自己的窝。冬天过去了,草原上的草有了绿色,羊群从这个时候就离不开人了,牧人要很早的起来去放牧,一去就是一天,早出晚归的很是辛苦。开始,落日嘎跟他一起去放牧,乌云在家里料理其他的事情。可是,落日嘎经常是出去就好几天不回来,放牧的事情自然就落在了张心原的身上。有了这个依靠,落日嘎有的时候即使是回来,也不去放牧,乌云经常为这个事情和落日嘎闹,她觉得不应该这样对待兄弟,可是张心原总是说:“这有什么,两个人出去也是这么点事,一个人也是这样,难得大哥能在家里歇会。”
  
  8
  
  对于乌云其其格来说,张心原的到来让她感到莫名其妙的塌实。尽管她总是不停的抱怨丈夫老是不回家,但是,她好象也并不是象以往那样闹心,因为必定家里还有一个男人,一个勤奋壮实,厚道,能干的男人。虽然每当夜晚,张心原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去休息,在落日嘎不在的时候,家里就剩下她一个人。
  
  她知道,落日嘎的不回家是在赌博,这是她早就发现了的,可是她没有告诉张心原,作为妻子,她还是不愿意自己的丈夫在张心原的心目中的形象受到破坏。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张心原赶着羊群回到了家,乌云向每天一样在院子的门口等着他,她记得,以前她也是这样等着落日嘎的。
  
  张心原把羊群赶到圈里,乌云说:“快去洗洗手,吃饭了”。
  
  张心原“恩”了一声走进屋里拿出了脸盆,在压井的水管子旁边打了一盆水,开始洗起头来,他脱光了上衣,他身上一块块的肌肉在落日下闪着亮,乌云默默的看着,她心里想,这真是个壮实的汉子。曾几何时,落日嘎也是这样的强壮,他也象眼前的这个张心原一样的洗头,她也是这样看着他的背影,那个时候,她觉得很自豪,因为她有一个壮实的丈夫。从落日嘎对她已经不在有兴趣以后,她也很少这样的注意过男人,她自己也说不出她为什么会这样的看张心原,她知道自己是个正经的女人,她相信自己会不忠实于丈夫,她这样看张心原只是一种对他强壮的身体的欣赏,仅此而已,她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当想到这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脸上发热,她为什么要想到忠实,她自己的心里并没有鬼。
  
  张心原洗完了头,用毛巾擦着,回过头来看见了看着他发呆的乌云感到奇怪,因为他还没有看见过她这样的看着他,一时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乌云上前拿过盆和手巾说:“快进屋吃饭吧”。张心原问到:“我哥呢,等等他吧”。乌云说:“不用等的,他看来又是不回来了。”
  
  进了屋,两个人一左一右的坐在炕桌前,乌云给张心原倒上酒,张心原双手接过来放在桌子上说:“嫂子,你可别老这样客气,我自己倒吧。”
  
  张心原喝着酒,吃着东西,眼睛只是看着饭碗,乌云则坐在那看着,一口也不吃。
  
  张心原看了乌云一眼说:“嫂子怎么不吃?”
  
  乌云说:“不饿呢,你自己吃吧”。
  
  饭很快就吃完了,张心原点上烟下了地,他走出了门,太阳红红的掉在草地的边上,天空成了深蓝色,晚风吹过草地,凉凉的很舒服。由于落日嘎的家离嘎查的队部很近,所以,他常能看到那里进进出出的人。他在盘算着,今年要买上几十只羊和牛,混到落日嘎家的牲畜群里来养。因为他不是草原上的人,所以是没有草场的。他本想等落日嘎回来要和他商量这件事情,可是,落日嘎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回家了。
  
  他抽完了烟,扔在脚下踩灭了,看到乌云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碗粥也在看着马上就要下山的太阳。
  
  他问乌云:“嫂子,我哥什么时候能回来呢,他经常去哪呢?”
  
  乌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他从不和我说这些,我也问过,吵过,他就是不说,我现在也懒得问了,只当家里没有这个人。”
  
  张心原说:“嫂子可不能这样说,哥哥是家里的顶梁柱子,怎么可以说没有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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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13-7-23 22:06 |只看该作者
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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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13-7-23 23:45 |只看该作者
故事拉开了大幕,慢慢进入内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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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13-7-24 10:19 |只看该作者
追文很辛苦的,也很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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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13-7-24 11:27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归隐宋朝 于 2013-7-28 13:22 编辑

9
       牧民定居以后,因草场挨近的原因,人也相对集中了,有点象内地的村落。落日嘎家的周围就集中了十几家人,在加上他们离嘎查很近,是个热闹的地方。张心原的到来早就象风一样传遍了草原,特别是落日嘎经常不在家,可是家里老是有一个男人,大家都感到很奇怪。人们议论纷纷,有人说,落日嘎家里雇了一个羊倌,也有人说,落日嘎太粗心了,怎么可以叫一个男人住在家里自己却不当回事呢,张心原虽然住了这么长的时间,可是由于他整天去放羊,根本就没听到什么,乌云却听到了,她很为难,她怕落日嘎听到这样的闲话,他们兄弟之间会不快,她更怕委屈了张心原,因为从他来到这,就这样实实在在的对待他们,她恨落日嘎为什么这样不争气,为什么老是不回家,她也觉得自己很无奈。

       每次当张心原回来的时候,她虽然还是老样子的等在门口,可是,她却总是观察着周围,她想看看,有没有人在注视着她,她也老是观察着张心原,惟恐他听到了什么,还好,张心原还是老样子,吃了饭,和她说上几句话,就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落日嘎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回来,这是这次他走的最长的时间,乌云有点担心了,一天她把自己的担心告诉张心原,当然,她不得不说出落日嘎在赌钱。张心原听了好象并没有什么吃惊的样子,他只是说,明天落日嘎要是还不回来,他就会去找她。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张心原赶着羊往回走着,天空乌云密布,风送来了草地发腥的味道。张心原知道,草原要变天了,风渐渐的大了起来,他骑着马走在羊群的前边压着头羊,这样羊群不会顺着风跑散。当他走到落日嘎家不远的地方,发现门口听着几辆摩托车,他心里想,该不是落日嘎回来了,还到来了朋友,这下好了,本来他打算落日嘎不回来,他明天就去找他。他把羊上了圈走进了屋子,里面坐着四个人,乌云好象刚刚哭过,看到张心原不自主的往他这边靠。

       张心原问到:“嫂子,这些人是谁,我哥呢?”

10

       乌云使劲的往张心原身边靠着,她指着四个人说:“他们就是来找你哥的。”

       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人看了看张心原问:“你哥?我怎么不知道他还有个兄弟,你到底是谁?”

       乌云说:“对,他是落日嘎的兄弟。”

       满脸横肉的人说:“好啦,咱不管你是他兄弟,还是他媳妇的相好,你既然承认了你是他兄弟,那这也有你一份,拿钱来吧!”

       张心原听了这个话已经估计到了这几个人是来要帐的,他摘下帽子说:“钱好说,等我哥哥回来。”

       另一个人说:“你还想他回来?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给钱,你就休想再见到他。”

       乌云听到这话着了急说:“你们把他弄到哪去了?”

       满脸横肉的人说:“你不给钱就不让你知道地方。”

       张心原说:“几位,大家都是爷们,别冲着老娘们来,该你多少钱呢?”

       满脸横肉说:“连本带利一共是两万五千块,说好了上个月就还的,落日嘎说话就跟放屁一样,我们也只能这样了。你今天还了钱,我就叫他回来,不还钱,我们就给你厉害看看,这家里有什么值钱的,我们拿什么,牛,羊,家具……”

       另一个人接着说:“把他媳妇也弄走,放到咱那解解谗。”

       四个人都大笑起来,乌云气得骂到:“不要脸,把我弄走到你们家当娘养着。”

       张心原按着乌云说:“嫂子,你看着家,我和他们出去说。”接着对着那四个人说:“好了,咱们出去说,不就是还钱吗,这好办,别在女人面前逞威风。”

       满脸横肉说:“你现在就有钱?”

       张心原说:“有,可是我得看见人才给钱,你今天让我看见人,明天我就给你钱。”

       几个人跟着张心原走出了屋子,满脸横肉说:“你别拿我们打哈哈,你不给钱你就休想我们放人。”

       张心原说:“你们带我去到我哥哥那,我看见人,你把他放回家,我留下,明天你们跟着我去拿钱,今天天太晚了,我哪有那么多钱呢?”

       张心原说完了话,拉过马来准备跟他们走。

       几个人相互看了看,满脸横肉说:“那好,就信你一回,反正你也跑不了,落日嘎也跑不了,走吧。”

       张心原回头对不放心追出门来的乌云其其格说:“嫂子,你把我的帽子拿出来,你放心,我准叫我哥回来的。”

       乌云其其格回到屋里拿出帽子递给已经骑在马上的张心原说:“你能行?”

       张心原点点头说:“放心嫂子,这样的事情我见过,他们就是来要钱急了眼,不会轻易伤人的,你看好家,羊圈我用石头挡好了,无论有什么事情,你都别出屋子,听明白了?”  乌云其其格点了点头,那几个人发动了摩托车,两个在前,两个在后的跟着张心原,风越来越大,乌云里闪电在来回的窜着,远处响起了滚滚的雷声。乌云其其格站在那看着他们消失在黑暗的草原深处……。

11

       张心原和这几个人走出了家门,乌云望着他背影,她现在真的想哭。没有走出多远,天下起雨来,草原的雨是冰冷的,雨很大,几个人艰难的走着。不一会雨里就夹着冰渣,因为现在还没有真正的进入夏天,即使是夏天,这样的情况也是很平常的事情。

       满脸横肉一边走一边骂着:“这鬼天气,该死的落日嘎,害的老子受罪。”

       当几个人终于来到一堆房子面前的时候,每个人的身上都象披了一层铠甲。一阵厉声的狗叫引出了一个人,这个人已经喝的晃晃悠悠的,一边开着门一边说:“鬼在敲门?”

       大铁门开了,那个人看见他们说:“是大哥回来了。”

       满脸横肉说:“快别罗嗦,冻死老子了”。

       几个人走进屋里,桌子旁边围着几个人在打着牌。

       满脸横肉嚷着:“还玩个逑,老子出去要钱,你们几个到自在!”

       有人倒上热茶放在桌子上,大家坐下来,张心原没有坐,站在那看着。

       满脸横肉说:“这个人是落日嘎的兄弟,他娘的,我看着不象”

       有人说:“那不要紧,别管他是谁,他带钱来了吗?”

       满脸横肉说:“没有,他说要咱们把落日嘎放了,他留在这,明天去跟他拿钱。”

       “好呀,拿不来钱他也别走!”随着声音从里屋走出了一个红脸堂的大个子。

       几个人看见他都站了起来,看的出,这个人在这些人里是有来头的。那个人走到张心原跟前上下的打量着他。

       张心原说:“我要先看看我哥哥在哪?”

       红脸说:“放屁,这是你说话的地方?拿钱来怎么都好商量,拿不来,老子扒了你的皮!”

       张心原说:“我今天没带这么多钱。”

       红脸说:“你有没有钱呢?”

       张心原说:“没钱我干什么来了?我先见人,后给钱,来的时候就是这么商量的。”

       红脸看了看张心原说:“你能拿出两万多块来赎人?”

       张心原说:“别说是两万,我玩牌一晚上也输几万。”

       红脸听了两眼放光说:“你真是个纸糊的喇叭,口还挺大,那好,今天咱们玩玩怎么样?”

       张心原说:“你今天放了我哥哥回去,我明天拿了钱,是玩牌还是还帐听你的。”

       红脸看了看满脸横肉说:“我可告诉你,这里可不能胡说,你小心你的皮!”

       张心原说:“这有什么,不就是玩吗,我陪这几位,就是一个条件,放了我哥哥。”

       红脸说:“好,够爷们,先去看看你那个不争气的哥哥。”

12

       落日嘎象个犯人似的被带了进来。从他眯着眼睛的样子看的出,他一定是被关在一个没有光亮的地方,因为猛的看见了屋里的灯光而不适应。胡子长长脸色苍白的他看见了张心原吃了一惊,他问他:“ 你怎么在这?”

       张心原说:“大哥,是这几位把我叫来的,许你整天在这玩,我整天干活,我为什么不能玩会呢?咱俩也应该换换班了,我来玩几天,你回家去干活。”

       这些话一说出来,那几个人笑了起来,有的人说:“也有道理,凭啥你一个人耍,叫别人干活呢?”

       “再说了,你耍输了没钱你还耍什么。你这个兄弟有钱,他来耍了。”

       “对,谁有钱谁来哈哈!”

       屋里乱哄哄的,红脸一挥手说:“好了,别看着他们演戏,告诉你落日嘎,你欠了我的钱,你兄弟答应来顶帐,你看这样行不行?”

       落日嘎听了吃了一惊,他知道这几个人是怎么玩牌的,有多少人是陷在了这里面,如今,张心原到这是明摆着要吃亏的。

       他连忙说:“这不行,我欠的钱我来还,我家里还有牛羊,我拿这个来顶帐,这里没有我兄弟的事情,你们放了他”。

       红脸的走到落日嘎跟前说:“你他妈的听上去挺够人味,可你为什么早不说,这几个人走了好几十里地去你家,结果还不是把他弄了来,你这几天也没答应过拿牛羊顶帐呀?”

       满脸横肉走过来说:“你有牛羊这我知道,你还有老婆呢,弟兄们看见了,老婆还不错呢,你拿来顶帐怎么样?”

       满脸横肉的话引起了哄堂大笑,落日嘎被侮辱的满脸通红,他拿起一只板凳举了起来,立刻有两个人冲上去按住了他。

       张心原笑了笑说:“几位,这就不够爷们了,俗话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们哥俩答应还你的钱,你们何必仗着人多势众的耍威风。哥哥,你也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是不是该了人家钱?该了就还,你还不上我还的上,你动那么大的气干什么?”

       说完了话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存折说:“看见啦,钱有的是,你们说是耍还是还帐这都好商量,我还是那句话,放了他,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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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24 11:29 |只看该作者
感谢马缨花,离离,妞妞等各位的抬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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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24 17:52 |只看该作者
又一部草原著作,让人心境大开,跟随鹰老师进入辽阔的草原,品位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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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25 20:40 |只看该作者
快贴,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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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26 14:50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归隐宋朝 于 2013-7-28 13:26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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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脸看了看张心原说:“这折子里有钱吗?”

       张心原笑了笑说:“当然了,我干什么来了?”

       红脸也笑着说:“好,够还帐的就行,我们也不是成心想难为你,可是有一句话你应该知道,杀人偿命,欠债换钱,这个是千古不变的道理,把落日嘎放了,咱们有话跟这个人说了。”

       落日嘎被那几个人松开了手说:“兄弟,你可不能这样,他们这都是圈套,他们玩牌可不规矩,你别上当!”。

       张心原说:“哥哥,亏了你还在赌场上混,规矩能赢钱吗?你快回去,现在雨下的小点了,嫂子在家早就急了,你回去告诉嫂子,我也轻松一把,在这陪着这几位大哥玩会,这些日子可把我累坏了!”

       红脸拿过存折看着,张心原说:“大哥,不用看,钱准够,可能还有富裕呢,剩下的我今天玩牌用,你看怎么样?”

       几个人听说都来了兴趣,那个满脸横肉说:“大哥,这也行呀,反正这位兄弟有兴头,咱们就陪着他玩会。”

       红脸点点头说:“好,就这样,落日嘎,你兄弟叫你回去你就回去,好几天没回家了,你媳妇也想你呢”话音落地,几个人都大笑起来。

       张心原走到落日嘎跟前说:“哥哥,回去吧,我没事的。大不了就是输俩钱,我明天就回去,你等着我回家吃饭。”

       落日嘎点着头走出了门,张心原跟到门口看着落日嘎上了马才回过头来关上了门,桌子前早就坐好了几个人。

       张心原坐在凳子上问:“几位,怎么个玩法?”

       红脸说:“我们哥几个是听你的,你是客人,你说了算。”

       张心原看了看桌子上的牌,原来是牌九,笑了笑说:“连着我哥哥的帐算呢,还是单来呢?”

       红脸说:“单算,你哥哥的帐是他的,你是一分都不能少,你看看你的折子上还剩下多少钱就玩多少钱的。”

       张心原说:“你不是都看了吗?”

       红脸说:“你那折子上好象是五万多,你哥哥的帐还了还剩下一半,你都玩了?”

       张心原看了看红脸说:“你怎么知道我就是输?”

       红脸摇摇头笑着说:“这是玩笑,兄弟,你的钱你做主,谁输谁赢那得牌神说了算是不是兄弟们?”

       那几个人连忙说:“对,大哥说的对,看手气了哈哈!”

14

       张心原坐在桌子前,外边的雷声雨声越发大了起来,雨点打的房顶劈啪劈啪的乱响,忽然,门发出了哗啦哗啦的响声。

       张心原警觉的问:“有人来吗?”

       红脸一边洗着牌一边说:“是那只倒霉的狗,外边的雨大,它想进来。”

       张心原站起身来开了门,狗被雨浇的浑身的毛帖在身上,体型好象小了一号,低着头跑了进来。

       张心原关上门说:“它也是性命,看家的时候你们用它,这个时候怎么就想不到它了?”

       满脸横肉笑着说:“看来,兄弟是个心肠软的人哪。”

       张吓原坐下说:“这不是心眼软硬的事,人总得有良心哪!”

       说完看了看那只狗,那狗用力的甩着头,雨水溅了一地。

       牌洗好了,轮到张心原支毂子,张心原拿到手里一掂,感到这两个毂子不一样重,心里就有了准,其实,要论赌场的经历,张心原并不陌生,那个时候他的生意好,哪天也要堵一场,虽然赢输有数,赌场上的花样他是深深知道的。草原的赌博并不象内地,赌博的人数也不多,麻将并不普遍,玩的只是规则和技巧都很简单的所谓“牌九”。牌九的规则虽然简单,输赢的速度很快,加上更容易作弊,落日嘎就是上了这个当。很快,满脸横肉就露出了手段,在自己坐庄的时候抓了一副王牌,大伙都拿出了钱,惟独张心原坐在那一动也不动。

       红脸问到:“怎么了兄弟,给钱呀?”。

       张心原说:“俗话说:宁堵城门不堵阳沟,我不给这糊涂钱。”

       还没等红脸说话,张新原把一张牌摔在桌子上说:“看看,一副牌里既然能出两个‘大天’?”

       “大天”是牌九里的一张王牌,一副牌里只有一张,就好象扑克牌里的大王一样。这伙人作弊多预备一张,拿来骗人。草原近来虽然盛行赌博,但是,作弊的水平较内地还是不高明,特别是对张心原这样的曾经经常出入赌场的老手来说。伎俩被揭穿,几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说不出话来。

       张心原站起来说:“玩这个认赌服输,我哥哥这钱就是这样输给你们的?赌场有赌场上的规矩,谁做的弊谁把手伸出来,把那个作弊的手指头砍掉,他要下不了决心,我帮他做!”说完了从靴子里拿出蒙古刀扔在桌子上。

15

       张心原的举动让几个人大吃一惊,红脸先是看了一下桌子上的刀子,又看了看张心原,猛的挥手给了满脸横肉一个耳光骂到:

       “操你娘,你他妈的穷疯了!”

       转眼对着张心原说:“好了,这把不算,从新起桩怎么样?”

       张心原知道,这些人要是不拿出点东西来震住他们,别说赢了的钱拿不走,就是人也难脱身。所以他打定主意要把他们压住。

       张心原手里拿着那张牌说:“从新起庄不行。”

       红脸说:“那就叫他包了庄怎么样?”

       张心原摇摇头说:“还是太便宜他了,我也给你个面子,叫他把这张牌吃了,省得又混在里面害人!”

       张心原话音刚落,满脸横肉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说:“你他妈的别不识抬举,老子就是做了,你怎么样!”

       说完抄起张心原扔在桌子上的蒙古刀冲到了张心原的面前,黑狗躺在地上正打盹,听见动静站了起来,大家也都紧张的看着张心原,张心原坐在那一动没动,眼睛也没看满脸横肉一下,满脸横肉本以为冲到他跟前,张心原会吓一跳,那样他就好耍耍他的威风了,可是张心原坐在那没有动,这让本来就是虚张声势的满脸横肉站在那不知道怎么好了。

       红脸看出了这之间的奥妙赶紧说:“老三,干什么?有事情好好说,大家都是玩牌,别动刀子动拳头的,你还少伤了人了,快坐下!”

       张心原心里明白,红脸跟这个满脸横肉的老三用的是一个伎俩,就是告诉他,他们不好惹,目的还是吓唬他。

       张心原说:“别来这套,把我的刀子给我,要不就捅进来,我他妈见的多了。”

       说完了猛的攥住老三的手腕夺过刀子,满脸横肉瞪着眼睛看着红脸。

       红脸阴沉着脸说:“兄弟,我看你这也太过分了,不就是玩吗,就是让他包了庄也就是几百元的事情,你这样有点不够朋友了吧!”

       张心原冷笑着说:“你们用这个法子骗了我哥哥好几万就够朋友了?”说完了抓住满脸横肉的手说:“快点,别耽误老子赢你们的钱,把这张牌吃了!”

16

       面对着张心原的这个做法和态度,红脸们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想不到,这个人这样的固执,也不知道他怎么就不明白他现在是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他敢这样。恐吓肯定是没有用了,刚才满脸横肉和他都暗示过这个人,可是他显然是不为所动。红脸知道,这样的人是有准备来的,要是逼急了眼,不知道要干出什么来。这个人是干什么的呢?他和落日嘎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从哪来?一连串的问题在红脸的脑子里翻腾着,他早就认识落日嘎,可是他从来也没听说过他还有这么个兄弟,红脸在仔细估算着这个人要是闹起来的后果。

       张心原现在也在盘算着下一步,显然,如果斗起来,这里有五个人,自己肯定是要吃亏的。但是他知道,自己如果不保持这种气势,他一样占不了便宜,也就是说,他不把自己所有的钱放在这是走不了的。他自己打算好了,就这样压住他们,叫他们摸不清楚自己的心思,再说了,这帮赌徒是为了钱,他们不到关键时刻是不肯拼命的。恐吓是他们的拿手戏,自己不能表示出一点小虚弱,只有占据了主动,他才能把握今天。

       想到这张心原对满脸横肉说到:“怎么着?吃是不吃呀?是吃了牌还是舍了手指头,你自己挑!”

       满脸横肉现在就象个撒了气的皮球,脑袋上冒着汗一言不发的看着红脸,那意思分明是叫红脸来帮他解脱自己。

       红脸站起来点了颗烟大口的吸着,他忽然扔了烟说:“兄弟,给我一个面子,今天就饶了他,咱们从现在起就规规矩矩的,你看怎么样?”

       张心原知道,他要是再坚持就是逼着红脸翻脸了,那样对自己并没有好处。

       他放开满脸横肉说:“那好,可是就这么饶了他不便宜了他?你既然替他说情,你总得拿出个办法来。”

       红脸看到张心原松了口,赶紧说:“我刚才不是说了,叫他包庄。”

       张心原摇了摇头说:“包桩也没几个钱,我刚才在天门押了四道,一共是500块,我要他陪我两倍的钱怎么样?”满脸横肉听了吓了一跳冲着红脸说:“大哥,这是什么规矩,哪有这样包桩的?”

       红脸看了看张心原阴沉着脸说:“就依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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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26 14:50 |只看该作者
多谢各位!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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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27 08:02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归隐宋朝 于 2013-7-28 13:30 编辑


17

       众人重新坐好,红脸一边洗着牌一边说:“老弟呀,你看这钱是顶了落日嘎的帐还是现钱呢?”

       张心原知道,这些人是靠设圈套骗人维持的,根本就不会带很多的现金。这个时候要是强求立刻就拿钱,肯定又会出麻烦。可是他心里也明白,即使今天自己把落日嘎的帐都赢回来,他们怎么能善罢甘休,其实,当初这些人到落日嘎家里要帐,他只是替嫂子着急,并没有想的很充分。来的时候一心就想知道落日嘎到底在哪,到底怎么样了,好在自己的存折带在身上,这才把落日嘎赎了出来。

       眼下,他自己真的走一步说一步,大不了就把落日嘎欠的钱给了他们,只是自己有点不甘心,他看到他们这些人骗人的把戏真的不高明,他也有个捞回钱来的意思。他觉得,只是把落日嘎该的钱赢回一大部分,给他们余下点,这样他们就不会死心塌地的想害他。

       想到这,张心原说道:“我也看出来了,你是大哥,他们都听你的,我是客随主便,你说咋样就咋样。”

       红脸点点头说:“好样的,痛快,今天咱们就好好的耍它一把。”

       牌局又开开始了,张心原使出了过去看家的本事,那两个毂子在张心原手里就象长了眼,作弊都是先把牌码好,码牌的速度要快,把想要的牌码到自己定好的地方,然后用毂子找牌,想支几点支几点,毂子本来就是红脸他们造好了假的,如今倒给张心原预备了,几桩下来,张心原大获全胜。红脸他们明知道这毂子有假,怎奈是自己造的,又不能承认,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说。张心原不愧是赌场的老手,赢大钱输小钱,来回的有输有赢,只把几个人玩的是满头的大汗。这几个人原本就是红脸的伙计,并没有多少钱,平日里就是靠着红脸吃饭,自己也是个穷鬼,哪禁的住张心原这样折腾,不到半宿已经是输了个精光。几个人都往落日嘎的帐上算,天不亮的时候,落日嘎的帐顶没了,张心原倒赢了两千多块。红脸早就忍耐不住,硬着头皮的支应着。

       看看天亮红脸站起身来说:“兄弟好手段,今天是让你给我们洗了澡,好了,老三,去煮茶。”满连横肉不解的看着红脸。

       红脸大声的说:“你小子是不是输晕了,没听见我说的话,我叫你去煮茶。”满脸横肉不高兴的走出了门。

       不一会茶上来了,大家喝着,红脸说:“老弟,我是认赌服输,你比你哥哥可强多了,好了,喝完了茶你走你的路。”

18

       张心原听了红脸的话,心里知道,他的确是彻底的激怒了他们。这里离家里的路他是知道的,马叫落日嘎骑走了,他得一个人凭借两条腿走回家去,而且,问题还不是简单的走回去,红脸们很可能会在草地上算计他,这样就可以避免在这里动手,日后就是有了事情他们也会有说词。按照红脸让他走路的说法,这分明就的再告诉他,他们是不会轻易的罢休的。

       对于张心原说来,黑道上的事情他知道的不少,也经历了不少,这也就是为什么他来到草原上,他想结束自己过去的放荡生活,想过上安定的日子。可是,谁能想到,来了这几个月里就碰上了这样的事情,他不想回到过去,不想再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但是,眼下的事情是不能避免的,他不能求他们,不能让他们看出自己的软弱。

       张心原喝干了茶说:“是呀,我也该回家了,我今天的运气好,我有个事情要求你帮帮忙,是不是叫个兄弟送我一趟,当然我不会让他白跑,我给钱,二百怎么样?”

       张心原这样说就是为了让红脸不好下手,红脸想了一会说:“弟兄们玩了一宿都困了,他们没人愿意跑这一趟。”

       张心原笑了笑说:“二百块钱没人愿意挣?”

       满连横肉说:“二百?就是两千也没人送你,你自己就走着回去吧,这就很便宜你了。”

       张心原知道,这些人是不会有人送他,他们一定是计划好了当他走到没有人的地方在下手。

       张心原站起身来说:“那好吧,我自己走,咱们就后会有期,有时间我再来找你们,你们这的钱好挣哈哈!”。

       太阳刚刚在草原上升起,红亮的太阳照的张心原睁不开眼睛。他辨别了一下方向,朝太阳升起的地方走去。

19

       后半夜,马蹄声把合衣躺在炕上的乌云其其格惊醒,她急忙跑到门外,当他看见从马上下来的落日嘎的时候第一句话就问:

       “兄弟呢?”

       落日嘎什么也没说走进了屋里,坐在炕沿上发呆。

       乌云着急的问:“你到是说话呀?”

       落日嘎点上一颗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说:“留在那了。”

       乌云瞪大是眼睛说:“什么,你把他自己留在他们那了?”

       落日嘎无奈的看着老婆说:“不是我要留他在那,是他自己。”

       乌云其其格听见落日嘎的话再也按纳不住自己的气,多少年以来,落日嘎的表现真的让她伤心,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是爱着他,直到现在,他怎么能心安理得的坐在那说张心原是自己愿意留在那?眼泪过去是她遇到难处的最好的办法,无论落日嘎做错了什么,无论她怎么样的伤心或者愁苦,她总是自己流眼泪,好象眼泪能冲刷掉一切。她从来也没有和落日嘎大声的吵闹过,可是今天,她真的忍不住了。

       她大声的说:“落日嘎,你怎么能这样说话,我嫁给的是男人,不是草包。要不是你赌博,怎么会有人找上门来难为我,咱们兄弟又怎么会情愿留在那,你的心让狼吃了?”

       说完了这些,乌云自己走出门外跑到马桩子那去接缰绳,落日嘎跟着跑出来说:“乌云,你干什么!真的是他情愿留在那,他要和那些人赌一把。”

       乌云骑上马说:“我不信,张心原是个好人,他不象你一样不争气,你走了的这些日子他在顶着这个家,我去把他找回来!”

       落日嘎一把没抓住马缰绳,乌云翻身上马朝着黑夜跑去,落日嘎真的没了主意,他跟着后面大声的喊着:“乌云其其格你回来,你找不到的,我跟你一起去!”

       落日嘎跟在马的后面跑着,乌云跑在前头,由于是下雨,草原上没有一点亮,没有办法辨别方向,骑在马上的乌云开始有些发愁,这么大的草原到哪去找呢?她跑了一段,勒住缰绳仔细的想着这周围有人的地方,脚步声让乌云朝后面看了看,落日嘎已经喘气都困难的跟了上来。

       落日嘎抓住了马缰绳喘着气说:“你这老娘们,你要死呀,我怎么不想把兄弟找回来,你自己上哪去找,万一你要是出点事,我不是又陪上一个。你下来,我去找她!”

       看着落日嘎那气喘嘘嘘的样子,乌云有点心疼了。

       她说:“那好,你现在就去找他,我也跟你去,要不我在家里着急也急死了”

       落日嘎看到乌云很坚决的样子,从马屁股后面窜了上来说:“这马怎么能带动咱们两个,路很远呢?”

       乌云坚决的说:“走走歇歇,就是累死马也要找到兄弟。”

20

       用凄风苦雨来形容草原的雨真是再恰当不过了,冰冷的雨加上风透人肌肤。漆黑的草原什么也看不见,马吃力的在湿滑的草地上走着,它不断的喘着粗气。两个人都感到了寒冷,乌云不住的打着冷战。

       落日嘎问她:“是不是很冷?”乌云点了点头。

       落日嘎说:“那咱们先回去,你在家里等,我去找他怎么样?”乌云摇了摇头。

       落日嘎又说:“你把缰绳给我,你往我怀里靠一靠,这样暖和点。”

       乌云顺从的往落日嘎的怀里紧靠着,猛然间,乌云想起了他们的过去,那个时候,她就是这样和落日嘎在草原上走的,落日嘎就是这样紧紧的搂着她,自己依偎在他的怀里,在马儿的颠簸下唱着歌,落日嘎会迷起眼睛,嘴里叼着香烟看着前方,他跟着哼哼着曲调,他的嘴里会有浓郁的酒气和香烟味道。

       那个时候落日嘎是爱她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样的时刻越来越少,甚至成了回忆,今天,虽然草原是寒冷和黑暗的,但是,乌云仍能体会到落日嘎的温暖,她不由得又一次紧靠着他,落日嘎并没有想到妻子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问她:“怎么,还冷?”

       雨渐渐的小了,风也停了,月亮从云彩背后露出了疲惫的脸,远山的影子挂在乌黑的天际。

       乌云问落日嘎:“咱们还要走多久?”

       落日嘎说:“还要很远,你能挺住吗?”

       乌云点点头说:“能,只要有你。”

       落日嘎把嘴轻轻的放在她的头上。乌云知道,落日嘎是爱她的。马越走越慢,喘气的声音越来越急促。

       落日嘎说:“我们下来休息一下,马挺不住了。”

       两个人下了马看着天空,云彩已经很稀很薄,月亮已经完全照见了草原。落日嘎牵着一手牵着马,一手搂着乌云的肩膀。

       乌云说:“也不知道咱们的兄弟会怎么样了?”

       落日嘎说:“你不知道张心原,他是个赌场的老手,论手段他是吃不了亏的,只是我担心,那些人是不是会放过他。”

       乌云说:“他们会打他?”

       落日嘎摇了摇头说:“不知道,那些个牛犊子什么事都干的出来的。”

       乌云听到这很担心,她说:“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把他弄回来,我们陪他们钱,给他们牛羊,我们只要人。”

       落日嘎点点头说:“对,我当时就是这样想的,我又怕你不答应所以才让他们扣了那么长的时间。”

       乌云看了看落日嘎说:“都是你不争气,为什么和他们混在一起?”

       落日嘎半天没有说话,停了一会说:“老婆,我们活的太苦了,我们什么也没享受过,这样的日子是给魔鬼预备的。要不是有你,我是不肯在这个地方混下去,我要离开草原。本来我是想到张心原那去投奔他,看看有什么生意做,谁想他却来投奔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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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发表于 2013-7-27 08:36 |只看该作者
不知道说啥,用一个成语吧——引人入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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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发表于 2013-7-27 22:57 |只看该作者
您那《独狼》,有人看了两遍哭了两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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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发表于 2013-7-28 08:31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归隐宋朝 于 2013-7-28 13:34 编辑


21

       天快亮的时候,落日嘎才发现他们走错了路。

       乌云很着急,她不断的埋怨着落日嘎:“看你,怎么会走错了路,你不是在草原上长大的?”

       路走错了,落日嘎心里也很恼火,乌云的埋怨更让他心急火燎,他看了看方向说:“这样,天就亮了,也是个晴天,咱们这样两个人骑一匹马快不了。我现在知道怎么走了,你就跟在我走的方向走,我一个人骑马去找他,回来再来迎你怎么样?”

       乌云虽然不情愿,因为她还没有一个人在这样的时候自己走在草原上,可是为了尽快的找到张心原她答应了。落日嘎见乌云同意了,骑上马一溜烟的跑了起来。

       当落日嘎来到原来关押他的房子的时候,马已经跑了一身汗,草原和昨天换了一副面孔,热的出奇。院子里已经没有了人,落日嘎想到,张心原最可能的方向就是回到家的方向。又跑了一个小时,马跑不动了,它不住的打着响鼻,就是不走。落日嘎心里着急,但是他明白,已经不能勉强马再去跑了。他无奈的下了马,四处的看着,希望能看到自己的兄弟。

       落日嘎拉着马在草原上走着,朝着家的方向,远处有几棵不高的树组成了一个不大的林子,草原上没有高大的树,因为缺乏水的原因,但偶尔有一两棵,落日嘎朝那个地方走去,想让马休息一下。当他快接近树林的时候,他看见了张心原。根本就不用辨认,根本就不用想象,跟本也用不着吃惊,那就是他,自己的兄弟。

       张心原靠着一棵小树坐在地下,好象是睡着了,他的头低低的垂在胸前,两只腿伸成一个八字。落日嘎跑到他的面前大声的喊着:“兄弟!”

22

       张心原在落日嘎的呼唤中睁开了眼,当他看到落日嘎的时候,嘴角露出笑容:“哥,咱们和他们两清了……。”

       落日嘎看到张心原醒了,心里轻松了一点说:“兄弟,都是我不好,叫你跟着受连累,你怎么在这坐着,为什么不着忙回家呢?”

       张心原说:“哥,你带着水呢吗?”

       落日嘎一听有些难为了,他连忙站起身来说:“你等我去看看。”

       落日嘎说完就走到了马的跟前,从口袋里摸出个牛皮做的酒葫芦,摇了摇里面好象还有半袋子酸奶酒,他拿到张心原的跟前说:“有点奶子酒,你凑合着喝点。”

       张心原用干裂的嘴唇大口的喝着,一会酒葫芦瘪了。

       他抹了抹嘴说:“啊,真好喝。”

       落日嘎说:“可把我和你嫂子给急坏了,我们昨天晚上半夜就出来找你,可是天黑又下雨,什么也看不见,就走错了路,我心里着急就把你嫂子留在后头一个人找了来,你这是怎么了?”

       张心原说:“这伙子人不讲究,我是想到了的,可是还是没想周全。”

       原来,张心原早上走了出来,他心里知道,这些人是不会放过他的。所以他急忙的走着,走了一个小时的样子,天就热了起来,燥热和干渴叫他很难受,他左右寻觅着,看看是不是能找到水泡子或者人家。

       来的时候由于是黑夜,加上有人带路,所以,现在张心原有点搞不清方向。他心里想不管朝哪个方向走,都要走的越远越好,但是,他也明白自己的处境,一个人凭借着两条腿,能走多远呢,他们要是真的准备算计他,很快就会追上他,况且,这茫茫的大草原,没有任何遮挡和藏匿的地方,想到这,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藏在靴子里的蒙古刀。

       以前在他做牲口生意的时候曾经听草原的人说过,有的人被杀了以后就埋在草原里,没有人能够找到,有的尸首由于埋的浅,春天的时候被马吃草的时候翻了出来。现在想起来,张心原心里一冷,想不到,自己投奔了落日嘎可能做了他乡之鬼。

       天越来越热,草地上的羊都不吃草了,他们头扎在一起围成个圈子来抵抗高温。张心原就这样走着,远远的他看见了有几棵小树在阳光里烟一样的影子。他加快了脚步,想到那休息一下,因为他知道,再这样走下去,他就坚持不住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背后传来了马蹄的声音。他扭过头去,三个人骑着马朝他这个方向跑过来。这三个人在阳光下的热浪中颤动着越来越近。

23

       张心原没有回头看他们,因为他知道,现在这样的天气是没有人在草原上跑的。他也知道不是昨天夜里的几个人,因为他随他们来的时候,他们都骑着摩托车,院子里外也都没有马。这件事要是让张心原做,他也不会让熟悉的人干,因为那样就暴露了他们,事后也说不清楚。他还算计到,他们不会要他的命,但是会狠狠的整他,现在困难的是,如果他受了伤,他怎么走回家去?

       他在心里嘱咐自己,不要回头看,只当是过路的。他从靴子里拔出了蒙古到褪到袖子里,做好了准备。

       马蹄声越来越近,一匹马擦着他的肩膀跑过去,另外的两匹马则在他的后面放慢了脚步。跑到前头的人使劲勒了一下缰绳,那马前腿扬起,原地打了一个转停在了张心原的前面。张心原看清楚了,是一个黝黑而健壮的蒙古人,张心原头也不抬的继续走路。

       当他走过那个人的身边的时候,那个人用马鞭敲了一下他的肩膀:“赢了钱就走?也不知道留几个给大家喝酒?”

       张心原站下扬起头说:“你是谁,我不认识你。我辛辛苦苦赢的钱为什么要给你喝酒?”

       那个人笑了一下,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不懂规矩,你也不打听打听,谁在这赢了钱能拿走?”

       说完他看了看在张心原身后的那两个人,两个人翻身下了马走到张心原的身后。张心原一动也没动,头也没转一下,他知道,这个时候最要命的是软弱。

       一个人走上来拍了张心原的肩膀说:“大哥跟你说话呢,你咋不吭气?”

       张心原回过头来说:“我天生就不爱说话。”

       另一个人走过来说:“你不爱吭气,你一定喜欢挨揍。”

       张心原笑了笑说:“虽然不喜欢,可我说了不算,那就试试,不试咋知道?”

24

       那两个人朝他扑了过来,张心原朝后面退了一步,为的是把这两个人放在自己的前面,因为他现在就是一个人,那两个人一个人里拿着刀子,另外一个人手里拿这一个缠着布条的铁棍。看得出来,这几个是打人的行家。

       张心原从袖子里退出了蒙古刀,他知道他不拼命今天就过不去了。两个人迟疑起来,他们看着他的刀子放慢了脚步,现在,他们相隔之有几米远,大概拿棍子的人觉得自己是个长家伙,首先冲了上来。他挥舞着棍子,带着风声在张心原的左右晃动着,张心原小心的躲闪着,拿刀子的人趁势跳到了他的背后,猛的朝他的后背刺过来。张心原虽然躲闪了一下,可是太迟了,刀子从他的肋骨边滑过,他觉得一阵剧痛。他转过头来准备去应付那个人,就在这个时候一直骑在马上的人用棍子猛的打重了他的头部,这一下子太重了,他的头皮被棍子打的裂开了,血流如注。他重重的扑倒在草地上。

       这些人打倒了张心原,开始翻弄他的衣服想找到钱,可是,他们什么也没找到。三个人不甘心的看着昏过去的张心原。

       骑在马上的人说:“算了,咱们赶紧走,这家伙可能死在这。”

       几个人骑着马飞快的走了。

       张心原是被一个牧羊人弄醒并把他扶到了那几棵树的地下,可惜那个牧羊人是个蒙古人,一句汉话也不懂,张心原好容易让他明白了去找人来。当张心原再次昏迷过去的时候,落日嘎来到了他的面前。

       落日嘎仔细的看着张心原,他后悔极了:“兄弟,都是哥哥不好,那个放羊的什么时候能来?”

       张心原摇了摇头说:“那是个蒙古人,我和他说话他不懂,我觉得它是明白了我的意思,去找人了。哥哥你去到前边不远的敖包那把钱拿回来,我估计他们不会轻饶了我,我在路过敖包的时候就把钱藏在了敖包的石头堆里,在那块最大的黑色的石头底下。”张心原说完了闭上了眼睛,因为他真的是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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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发表于 2013-7-28 08:31 |只看该作者
雁渡寒潭 发表于 2013-7-27 08:36
不知道说啥,用一个成语吧——引人入胜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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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发表于 2013-7-28 08:33 |只看该作者
芥末 发表于 2013-7-27 22:57
您那《独狼》,有人看了两遍哭了两遍~~~

一个孤独的孩子和一个孤独的狼,这是我最开始要写这个东西的关键词,我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效果,多谢芥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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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发表于 2013-7-29 12:34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色妞妞 于 2013-7-29 12:51 编辑

  25
  
  落日嘎仔细的检查张心原的伤势,他真的伤得很重。肋部的刀伤深及肋骨,能清楚的看到白色的骨头。后脑的头皮被打裂,血凝固在伤口上。
  
  落日嘎说:“兄弟,我们不能在这里死等着,你还能不能站起来?”
  
  张心原点了点头,落日嘎扶着他站起来,又把他扶上了马背。
  
  草原热的象地狱,张心原骑在马上,落日嘎牵着缰绳艰难得走着。当他们走到敖包的时候,张心原叫落日嘎取了藏在石头底下的钱。正在这个时候,张心原远远的看见那个牧羊人赶着勒勒车朝他们走了过来。
  
  落日嘎用蒙语和牧羊人说:“你能不能帮忙在附近找到治疗伤的地方?”
  
  牧羊人点了点头,落日嘎把张心原放在勒勒车上,又脱下了自己的袍子垫在了他的头下。大概走了一个小时的样子,他们来到了牧羊人的蒙古包。
  
  牧羊人两口子把张心原扶进了蒙古包,女主人用清水给张心原洗着伤口,并拿出了自治的草药涂在上面。
  
  牧羊人说:“这样他可以不太疼了,但是他伤的很重,还要到医院去治疗。”
  
  落日嘎拿出钱递给牧羊人说:“大哥,太谢谢你了,这是点小意思,你收下”。
  
  牧羊人涨红了脸推开落日嘎的手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挖苦蒙古人?”
  
  落日嘎也不好意思的说:“好啦,那我就再拜托你一件事情,你给我兄弟你弄点吃的,我还要去找我的老婆。”
  
  落日嘎安顿好了张心原,给马饮了水跑向草原。
  
  26
  
  乌云其其格和落日嘎分手以后,一个人走在茫茫的草原上。她担心张心原,自己也很害怕。因为她还没有自己一个人这样走在这茫茫的草原上。天亮的时候,她朝着落日嘎跑的方向走着。中午十分,乌云走不动了,她坐在地上脱了鞋子揉着自己的脚,因为那上边已经起了泡。脚疼和干渴让乌云头晕脑涨。茫茫的草原没有一点遮挡阳光的地方,乌云解开了衣服,让草原的风吹着觉得舒服了许多。
  
  远处传来了马蹄的声音,乌云其其格朝哪个方向看过去,她心里想着落日嘎不会这样快就回来了,骑马的人越走越紧,乌云看出来这个人不是落日嘎。
  
  那个人走到她的跟前问到:“到哪去呢妹子?”
  
  乌云看到那个人眼睛紧紧盯着她胸部,乌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为了凉快解开的衣服,她赶紧用手捂衣服说:“哪也不去,我是回家”。
  
  乌云扯谎是为了让这个人相信她的家就在附近。
  
  那个人跳下马来走到她的跟前坐下说:“我就是这里的人,我认识这里每一个人,可是我没见过你,告诉我,谁这么有造化娶了你这样的老婆?”
  
  说话的人两只眼睛像蛇一样的来回在乌云的身上缠绕着,乌云预感到她可能遇到了坏人,她连忙站起身大步得走了起来头也不敢回。
  
  马蹄声再次在她的身边响起:“大妹子,着急走什么,我们坐下来撇(聊天)一会,我也走累了呢。”
  
  乌云头也不抬得走着,骑马得人在它的前后左右转悠着。
  
  乌云躲闪着并大声大喊着:“你干什么,我喊人了!”
  
  那个人笑着说:“呵呵,你好好看看,这里连鬼也没有,我们正好在这里好好的说会话。”
  
  乌云骂道:“你放屁!给我滚远点!
  
  那个人猛的从马上跳下来,扑到乌云身上。乌云被压在他的身体的低下。乌云尽管奋力的挣扎,终究没有男人的力气大……。
  
  看着那个人心满意足的骑上了马背,乌云泪流满面。
  
  她大声地喊着:“你这个畜牲……落日嘎你也是个混蛋!”
  
  乌云躺在草地上拼命得哭着,远处几头牛看着她停止了吃草,一只鹰在蓝天上盘旋着,它大概以为它找到了吃的,它可能把赤裸的乌云当成了一只羊。
  
  不知道哭了多少时候,乌云坐起身来整理好衣服,她茫然的看着草地,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办。她怎么告诉落日嘎?又怎么面对张心原。她站起身来,漫无目的的走着,乌云现在浑身发冷,那一幕总是在她的眼前晃动,那个肮脏的脸和喘着粗气的样子,一刻不停的在她眼前打转……。
  
  27
  
  落日嘎安排好了张心原,骑着马去寻找乌云其其格,一路上他没有看见一个人。下午时分,正当落日嘎焦急万分的时候,夕阳下有个红色的东西引起了落日嘎的注意,他跑到那东西的旁边,下了马捡了起来,是乌云其其格的头巾。这下子让落日嘎更加慌张和着急,如果说乌云其其格出事了,那她出了什么事情?如果没有出事,她又为什么把头巾扔在着?落日嘎拿着那块头巾左右的看着,从他一路上没有迎上乌云其其格,心里已经很奇怪,她就是走得再慢,只要不是走错了方向,他应该能接到她。
  
  草原在夕阳下暗淡起来,落日嘎沿着自己估计的方向走下去,天完全黑了下来,落日嘎远远的看见一片房子和灯光,他朝哪个方向走去,他希望能在那找到自己的妻子,起码是能有人看见过她。
  
  这是一个嘎查,草原上的嘎查就是个集镇,这里有村委会,也有买卖东西的,还有饭馆,大一点的集镇甚至有旅馆。这些饭馆很简陋,每天在这里的客人大都是方圆附近的牧民。他们凑在这里喝酒,因为这里是个信息交流站,他们可以在这里打听牲蓄、羊毛、牧草等等的行情,也可以在这天南地北的说些新鲜的事情,关内来收羊毛和牛羊的商人多是住在这里,正是吃饭的时候,落日嘎决定在这里打听一下乌云的消息。
  
  落日嘎走进屋里的人很多,烟雾缭绕,酒的味道和羊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落日嘎走到一个空桌子旁边,一个穿着沾满油污的围裙的跑堂走了过来。落日嘎这个时候并没有心思吃饭,他要了一瓶酒独自喝着,一边喝酒一边仔细的端详着手里那块头巾,正在这个时候,一个人走到他跟前坐下,这是个高大的汉子,已经有了气七分酒意:“老兄看什么呢?”
  
  落日嘎抬头看了看这个人,并不认识,又看到他有了醉意,心里很反感低下头没有说话。
  
  那个人看到落日嘎不回答他接着说:“我见过这个东西,还见过戴着它的人。”
  
  落日嘎心里一震,但是他马上镇静下来,他要叫他慢慢的说,他要打听到乌云其其格的情况。
  
  28
  
  原来这个人就是强暴乌云其其格的人,叫哈吉。是本地人。当他做了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回到家里以后,乌云的身体和眼神叫他怎么也忘不了。虽然他的道德还没有足以让他为自己的事情感到后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乌云那双眼睛始终在他的脑海里晃动。曾几何时,哈吉也有过几女人,但是乌云给他留下的印象是最深的。他常自言自语地念叨:“真是个好女人,可惜我是没有这样的福分,用这样的方法得到她真是委屈她了。”
  
  他整个下午直到晚上,除了像一只吃了肉舔着嘴的狼以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叫他很不安,那就是他还想再次见到这个女人。他觉得他这次再次见到他,他会跪在他的面前,请求他的原谅。
  
  这样的想法连哈吉自己都感到奇怪:“我在草原上闯荡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这回是怎么了?看来我可能是老了。”哈吉在酒桌子上这样跟他的伙伴们说。
  
  同桌子喝酒的伙伴并没有认真他说的话,他们以为哈吉会像往常一样的在和他们说着自己的艳遇。这在草原上也是很常见的事情,所以当哈吉这样说的时候,大家并没有认真地听。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哈吉看见了手里拿着红头巾的落日嘎。一点不夸张地说,哈吉看见了这个头巾无疑是看见了乌云其其格。他一眼就认出了这块头巾。与其说是酒精让它违反常人思维的去主动靠近落日嘎,倒不如说哈吉更想问清楚乌云的下落。
  
  落日嘎给自己和哈吉倒上了酒说:“兄弟,你看见过这个女人?”
  
  哈吉也问道:“你是她什么人?”
  
  落日嘎本想来毫不加考虑得想说是自己的老婆,可是他马上意识到,这个人会主动地走到他跟前承认见过乌云,这里面一定有不寻常的事情。
  
  落日嘎喝了一口酒说:“只是认识。”
  
  哈吉说:“很熟嘛?”
  
  落日嘎点了点头。哈吉满脸都是向往的说:“真是个好娘们,我说过不知道是谁这么有造化,娶了她做老婆。”
  
  这样的话更叫落日嘎满腹狐疑,难道乌云有什么不检点,紧接着他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他太了解乌云了,再说这里离自己的家这么远,乌云怎么会在这认识什么人。可是这个人的话和他说话的表情真的叫落日嘎疑惑。
  
  落日嘎接着问道:“你怎么知道她不错呢?”
  
  哈吉吐出含在嘴里的牙签说:“今天才尝过她的味道,哈哈!”
  
  落日嘎什么都明白了,他想起了那快红头巾,他知道它为什么落在草地上。他的血一下子涌上了头顶。还没等哈吉的笑声终止,落日嘎猛的扑到他的身上按倒了他:“你这畜生,你把我老婆怎么样了,她现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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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发表于 2013-7-29 14:11 |只看该作者
一定好看{:soso_e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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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发表于 2013-7-29 15:46 |只看该作者
  一口气读到这儿,相当地精彩。我不知道大鹰先生如何对草原生活是如何了解的。我在内蒙算是工作过几年,笔下的人物嘎日查、乌云甚至哈吉,确有蒙古人的性格,蒙古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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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发表于 2013-7-29 15:46 |只看该作者
  期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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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发表于 2013-7-29 19:27 |只看该作者
积攒了两天,一气读来,让人爱不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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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发表于 2013-7-30 06:48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归隐宋朝 于 2013-7-30 13:58 编辑


29

       落日嘎扑倒了哈吉,两个人滚在了地上。草原上的人因为喝酒斗殴是常见的,所以尽管桌椅都被碰倒,声音很大,人们只是看着,并没有人站起来阻拦。只有伙计和掌柜的站在一旁,他们要看清楚自己的东西有什么损坏,等到事情完了以后好找他们算账赔偿。

       落日嘎拼命的按住哈吉,哈吉听见了落日嘎说到乌云是他的老婆,心里也是一惊。他用手使劲的支应着说:“你他妈的喝多了,我怎么知道你老婆去了哪?”

       显然,哈吉的话骗不了暴怒的落日嘎,他用手按着哈吉的脖子说:“我再问你一次,你把我老婆弄到哪去了!”

       哈吉知道这个人现在完全失去了理智,他要不想办法脱身,今天很可能要出事。

       他用手抓住落日嘎的手说:“我的确不知道她到哪去了,完了事情我就走了。”

       落日嘎腾出一只手从靴子里摸出了刀子,有人看见了这个情景大声地喊道:“哈吉留神,他有刀子!”

       哈吉听到这样的话,使尽了浑身的力气猛地把落日嘎推开,健壮的哈吉把落日嘎推出去很远重重的撞在墙上。

       哈吉站起身来抖落一下身上的土,他看到落日嘎摔倒在墙边,心里有了底。他知道,论力气这个人不是自己的对手。

       哈吉笑了笑说:“就你这个熊样还跟老子动手,我要不是看在你老婆的份上,今天我就宰了你。”

       落日嘎向弹簧一样站了起来,握着刀子的手向哈吉的腹部刺去。几乎同时,哈吉也拔出了刀子朝落日嘎刺来。两把刀子同时刺进了对方的身体,哈吉被刺中了腹部,落日嘎则被刺中了左胸。两个都倒在了地上。人们哄的一声站了起来,争着往外跑。落日嘎挣扎着用手在地上摸着,吓呆了的伙计看到,他抓住了那块红头巾……。

30

       张心原从落日嘎走了以后就昏昏的睡去,当他再次从伤口的疼痛中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牧羊人的妻子看着张心原醒来给他端了一碗茶。张心原很想问问落日嘎和乌云的情况,可惜他们语言不通。焦急地等待和伤口的疼痛让张心原很烦躁,牧羊人的妻子嘴里不停的说着什么,尽管张心原一句也听不懂,可是他从她的表情上判断出,她是在安慰他。

       羊群的叫声把牧羊人的妻子引到了门外,牧羊人回来了。他进了门,和跟进来的妻子说着什么,从妻子惊愕的脸上,张心原觉得他们再说一个重大的事件,这让张心原很着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呢?会不会是乌云或者落日嘎出了什么事情?张心原再也躺不住了,他坐起身来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牧羊人虽然不懂得汉语,可是这个意思他明白了,他夹杂着比划用生硬的汉语说:“刀子……白音塔拉……两个人!”

       接着他做了一个闭上眼睛往后倒的动作,他的妻子捂着嘴看着牧羊人和张心原,张心原听见他这样说更焦急了,他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情,是谁杀了谁?”

       牧羊人摇了摇头,显然他是听说的,他并没有看见。

       张心原吃力的站了起来朝门外走去,牧羊人两口子大声得用蒙语说着话,那意思就是不让他起来。张心原走到门外。
他用手拍着马桩子说:“请你给我找匹马来。”

       牧羊人摇了摇头,他的意思是他家没有马,可是,张心愿误会了他的意思,他以为牧羊人还是不肯让他走,他转身朝草原走去。伤口每走一步都钻心的疼,他并不知道白音塔拉在什么地方,可是他估计到,离这里不会很远,否则牧羊人怎们会知道。

       正当张心原独自走在草原上发愁得时候,他听到了背后的马蹄声音。他回过头来看到,牧羊人骑着马,手里还牵着另外一匹。张心原明白了,牧羊人是不放心他,准备跟他一起去。他朝牧羊人伸出大拇指笑了笑,在牧羊人的帮助下,张心原爬上了马背。

31

       半夜时分,张心原和牧羊人到达了白音塔拉。街上静悄悄的已经没有了人。所有的店铺都关了门,在落日嘎出事的那个饭店门口,一辆警车停在那。张心原和牧羊人走到警车跟前看到一个警察睡在里面。张心原犹豫着,他想打听一下可是他有没有把握是否叫醒他。正在这个时候,车里的警察被马蹄声惊醒。

       他从车窗里探出头来问道:“你们干什么?”

       张心原走上前去说:“我们想打听一下这里今天出了什么事?”

       警察上下的打量着这两个风尘仆仆的人说:“你们从哪来?打听这个干什么?”

       张心原说:“我们从别的地方来,听说这里出了事情,想问问。”

       那警察点上一颗烟说:“两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在喝酒的时候动了刀子,结果两个人都死了,一个是本地人叫哈吉,另外一个还不知道叫什么,好像不是本地人。”

       张心原追问道:“人在哪?”

       警察说:“还在屋里,等着明天早上盟局来人作现场勘察呢。”

       张心愿听到警察的话说:“我能看看吗?”

       警察说:“这怎么行!”。

       张心愿和牧羊人无奈得走开了,没走多远,警察叫住了他们:“喂!你们俩先别走,你们为什么要看这两个人?”

       张心愿说:“实话跟你说,我哥哥今天上午出去找我的嫂子,到现在也没回来,我又听说这里出了事,我很担心他。”

       警察好像很注意他说的话问道:“你哥哥多大岁数,穿什么衣服?”

       张心愿把落日嘎的年龄打扮说了,警察说:“那里面的就是他了。”

       听到警察这样说,张心原再也沉不住气了,他要求警察马上叫他去看看屋里的人。警方这个时候也很需要认定死者的身份,那个警察答应了张心原的要求,他用步话机联系了上级后说:“那你等一会,所长一会就到。”

       不大的功夫,又来了一辆警车,从车上下来两个人,几个人走到饭馆的门前,那个警察打开了门,几只手电照进了漆黑的屋子里,集中在落日嘎的身上。落日嘎仰天朝上的躺在那,黑色的胡子更显得他脸色苍白,他俩眼紧闭着,胸前还插着那把刀子,只剩下了个刀把。手里攥着那块红色的头巾。看到这个情景,张心原几乎站不住了,万万没有想到,只是相隔了不到一天的时间,自己就和他成了永别。

       警察对站在那的张心原说:“你看清楚了是他吗?”张心原点了点头。

       另一个警察说道:“让他也辨认一下那个人,看看他认识不认识。”

       哈吉是趴在地上的,张心原摇了摇头说:“不认识。”

       几个人走出了门,一个警察对张心原说:“你到所里去做个笔录吧。”

32

       草原的夜是温暖的,这是因为白天高温的缘故。乌云其其格在黑夜的草原上一个人独自的走着,风吹来了草的味道,她想到,每当这个时候她应该是在家里吃饭的时候了。她想到了落日嘎,想到了张心原,想到了和落日嘎过去的日子。不知道为了什么这个时候的他更想落日嘎,落日嘎浓密的胡子,他高兴的时候得意的笑声,还有落日嘎最爱唱的《天堂》这个歌曲。落日嘎身体强壮,为人憨厚,任性还有些小孩子气。

       记得腾格尔的《天堂》刚在草原上流行的时候,落日嘎得到了一盘这样的录音带。一次他放羊回来的,急急忙忙的走进蒙古包,打开了录音机,乌云其其格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不一会,录音机里传来了腾格尔的歌声,落日嘎像孩子似的听的是那样的入神,歌曲放完了,他还要再放一遍。

       他大声地说:“听见了,这才是真正的草原的歌。”

       接着他会摇着头跟着录音唱着:“蓝蓝的天空,
       青青的湖水——那咿耶,
       碧绿的草原,
       这是我的家——那咿耶。
       奔驰的骏马,
       洁白的羊群那那——咿耶,
       还有你姑娘,这我地家——那咿耶。
       我爱你,我的家,我的家,我的天堂……!”

       月亮在挂在深黑色的天空,草原的远方是灰蒙蒙的。乌云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她觉得很累。不远处有一缕灯光,隐约还能听见羊的叫声,乌云想这可能是一家牧人,她决定到那里去找点水喝。

       当她渐渐的走进了那个蒙古包的时候,一阵凶悍的狗叫声叫乌云止住了脚步。她站在那看着蒙古包,门打开了,一个老妇人从灯光里走出门外,她大声的呵斥着那只拼命狂叫着的狗。老人左右的看着,终于发现了站这门外的乌云。

       “孩子,你找谁?”老人满头的白发和慈祥的面孔叫乌云心里一热,眼泪夺眶而出。尽管她知道,自己的遭遇和老人没有任何的关系,可是,受了委屈的乌云在老人面前还是不能不流出眼泪。

       老人走到她的跟前说:“别哭孩子,先到家里,有什么事情慢慢说,来!”

       乌云跟着老人走进了蒙古包,一股奶茶的香味让乌云更想起了家。老人倒上茶递给乌云说:“你一定走了很多的路,你看你,浑身上下都是土。你的家在哪里,到这来找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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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发表于 2013-7-30 06:49 |只看该作者
色妞妞 发表于 2013-7-29 12:55
越来越精彩。
但让我想起那个题目《天堂》的意思来,莫名有些担心。
张心原的负伤,乌云的受辱,皆因落 ...

谢谢妞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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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发表于 2013-7-30 06:50 |只看该作者
安小茶 发表于 2013-7-29 14:11
一定好看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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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发表于 2013-7-30 06:51 |只看该作者
远去的烟云 发表于 2013-7-29 15:46
一口气读到这儿,相当地精彩。我不知道大鹰先生如何对草原生活是如何了解的。我在内蒙算是工作过几年,笔 ...

由于我过去的工作关系,我也在内蒙待了将近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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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发表于 2013-7-30 06:51 |只看该作者
远去的烟云 发表于 2013-7-29 15:46
期待下文!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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