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东北虎 于 2013-12-16 20:05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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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明:文中玉儿的诗句俱是引至网友兰韵儿的佳作,标明出处不算剽窃哦……)
一 千古石滩寂寞风
太阳东升西落。雄石在孤独中熬过了不知多少个日夜。这一天,他再也撑不下去了,他冲着上苍叩首,“天哪,请允许我转世为人,没有她在身边的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了……”天君俯瞰着他,缓缓地说:“你真的愿意放弃永生,堕入轮回么?人世间不仅有欢乐,也有痛苦。你听,那边哭声阵阵,人的一生哭声开始结束的。你不恐惧?”雄石说:“我恐惧,或我更恐惧没有她在身边的孤单,求您成全我吧。”天君叹息道:“既有今日何必当初。你们当年一同入世也就罢了。如今……太迟了。”“此话怎讲?”雄石急问。“凡世轮回分为鱼、虫、禽、兽、人五纲,每轮次间隔十二年,每一循环周期要六十年。你就是现在去排着,也得等六十年,而她早在十二年前就已托生人间了……”天君慢条斯理地讲着。雄石呆若木鸡地听着。“你就是最快转世,也需要六十年。那时假她即使还活着,也已是风烛残年了……”天君也有些感慨。雄石放声大哭,,声震天地。天君亦生恻忍之心,“孩子,你的真诚让我感动。看看我能帮你些什么?这其实有违我的本性。”雄石恳求着:“求天君指条明路,告知我她在哪里,我想去看看她……”天君犹豫甚久,“我可以许你自由移动,传授幻形术一套。所谓幻形术并非真的变化形体,而是通过法力的放形成力场,便受力者产生幻觉,把你幻想成某种物象。这种幻觉可能只施授某一个人,也是可能施授所见的的所有人。可能持续时间长,也可能只持续瞬间,这就要看你的内在修为了。”雄石感激啼零,连连称谢谢。天君正色道:“这其实有违天规。你必须答应我两个条件,我可以传授于你。”雄石大喜,“别说两个,就是两万个也答应。”“第一,不得以法术作恶伤人害人。第二你找到她后,只可在一边静静地观察,不可介入她的生活,更不可与她滋生情愫。你能答应么?”天郡的语气中多了一丝威严。雄石愣了一下,想着:“但求暗中看她一眼,虽有千难万也值了。”旋即答应。天君让其立警,“如有违约,必遭天惩!”雄石跪地,指天盟警。天君告诉他,雌石现生长在衡阳府知府宅内,系知府千金,名玉儿……
雄石喜极而泣,跪谢天君。随即起程,赶奔衡阳。 想那雄石向来僻处荒野,对世间景色充耳不闻,行程不辨南北,择路哪知东西。不过,他风闻南飞的大雁每年秋季都要南飞,飞到衡山回雁峰就驻留下来,待气温回暖再行北飞。此时正值秋凉之际,雄石就着天上的旅雁一路向南,向南…… 不知过了多少天,终于来到衡山脚下,此去衡阳不远,想来玉儿就在眼前了。
二、白府有女初长成 雄石不费什么劲儿,就找到了衡阳知府白威的宅院。那宅院好大,占据了城北近一半的面积。高墙深院宛如一座城堡。玉儿虽然深处院内,但其身上那独有的气质让雄石一眼就认出来。再看她身边总有丫环、仆妇众星捧月地相随着,就更加深信不疑。雄石谨记着天君的叮咛,只在暗中凝视着玉儿。通过几日观察,他找到一个最方便看到玉儿的所在。玉儿虽系女孩,却聪颖好学,白知府对其阁爱有加,特在后庭苑避一室为学堂,请了一位饱学之士教玉儿读书作画,当然也有一些年相访的孩子一起伴读。雄石就伏在窗外窥视。为了掩人耳目,他幻化做窗前的石墩,日夜守候在那里。好在宅院弘大,多一个石分一石墩也没有注意。雄石就这样潜伏下来。 一晃六年过去,玉儿在学堂里学习,雄石在窗外守望。雨雪风霜花开花落,玉儿出落成一个绝色仙姿的大姑娘了。此时学业已成,先生辞归,学伴散去,这个小跨院变得幽静起来。玉儿还常常来这里,有时带着个梳着双髻的小丫环,有时就独自过来。或在室内抚琴作画,或在院里赏花看雀。雄石近在咫尺观看着,心里充满了幸福甜蜜。到了夜里,小院里寂寂无声,雄石就着月光对着池水不断修缮自己,把自己幻化为一个高大健壮的青年,看着水中的影像,雄石的心泛起苦涩,玉儿就在身边,而自己只能做一个旁观者。他在凉亭里拾一件园丁遗落的衣裳穿在身上,感觉自己成了实实在在的人。他在院子里四处游荡,搜寻玉儿每一外处玉儿留下的痕迹,细嗅玉儿飘散的每一丝芬芳。 这天夜里,月亮又大又圆,好像就挂在那棵桂花树上。石雄踱到凉亭后面的长廊处。黄昏时玉儿在这里驻留了很久,他很想看看那里留下些什么。月光下的白墙上两行隽秀的行草:“梦里相期渐渺然,空留冷月照栏杆。”一只毛笔丢在石台上,想来是玉儿写了一半就离去了。石雄看了几遍,心中不禁赞叹志玉儿的才学。想这六年来,他在窗外流连,耳熏目濡之下,对琴棋书画也是略通一二,一时手痒,拿起那枝笔直来,醮了下池水,随手补上两面句:“缠绵秋雨别时泪,缕缕情思系客船。”这是他头一次动笔写字,居然写得有模有样。雄石得意了一会儿,蓦然想起天君的叮咛,这是不是在介入玉儿的生活呢?有心擦去,又觉不妥,心里七上八下半宿没睡。 太阳照在花架上,轻风传来一阵花香。玉儿与一个小丫环走进院子,在甬道花间长廊处转了一阵子,走了。似乎没看到那新添的两行字,雄石 松了口气,心中竟隐隐有些失落。
黄昏时分,玉儿独自进入跨院,径奔凉亭长廊处,在那堵白墙前站下了,雄石的心几乎跳出了嗓子眼,扭头不敢去看玉儿的反应。
三、跨院廊墙联佳句 入夜,明月再挂树梢,雄石忐忑地踱到白墙前,一望心跳再次加速。墙上又增 添两行,分明是玉儿的手笔:“月明人尽望,花落弃谁怜?”雄石沉吟片刻,续写两句:“红泥清馥远,魂梦皆云烟。” 次日早晨,玉儿来到廊前,又见墙上新字,眉心微蹙,伫立良久。其实玉儿若是有些心机的,总会想到:这外人罕至的深宅小院,只屑一夜间,墙上就有了续诗?此等来路不明的文字必定是有些古怪的。或将其涂抹或视而不见,天大的事都完了。争奈玉儿正值情窦初开且不谙世事。二来满肚才情不肯埋没,竟然取儿狼毫来,又在墙上书写一首《五绝》:“风啸落残红,幽怨上眉峰。泪望屏无语,淡月晚香浓。.”. 雄石就在附近,看着那诗一字一句写出,心旗为之一荡。待玉儿离去,随即提笔,也复了一首写在墙上。是为: “玉面映霞红,缱绻会巫峰。临别竟无语,此刻情最浓。” 只隔一日,白墙上又下玉儿的笔迹,那是一首《钗头凤〉: 潇湘雨,凭谁诉,问寻鸿雁飞何处。箫声远,情丝浅。
诗残魂碎,晓妆描乱,怨、怨、怨。 凝蕉露,随风舞,笛音何就闲愁赋。霜天晚,相思倦。
音书隔绝,曲终弦断,叹、叹、叹。 雄石阅后赞叹不已,自度才不及玉儿,但只续一首《采桑子〉在其后: 寒风凄切秋池晚,乱云低垂 ,风扰荆扉。昨夜月圆今无辉。芙蓉帐冷人憔悴,落叶纷飞,,爱怎相随?花容已谢锦成灰。 自此一倡一和,渐渐兴浓,往来不绝,庶几日,就把一堵白墙写得满满当当,竟然无处下笔。这日玉儿在院中徜徉了一阵儿,就在凉小歇,看着那写满诗句的白墙,玉儿随口吟了首《如梦令》 蝶舞花开时候,
清风玉露邂逅。
琴瑟两相和,
可怜胸臆未酬。
伤透,伤透。
谁来牵偶小手! 雄石本在树丛中隐匿,听得此句,一时忘情,竟然出声应和: 朝霞翩翩红袖, 晓月纤纤素手。 稀世悄佳人, 缘何嗟然消瘦。 知否知否, 有吾这边守候。 玉儿吟诗才罢,忽闻应和声起,扭头看,见树丛中有一健美青年,着褐衣披散发,正瞠目观看,慌得玉儿满脸通红,低眉掩面。雄石也自慌了,转身欲走。玉儿本正羞怯,见得雄石慌张欲走,竟然胆壮起来,清脆叫了声,“且留步。”只这一句,雄石像被钉住了一样。
四、温柔乡里变故生 玉儿本正羞怯,见得雄石慌张欲走,竟然胆壮起来,清脆叫了声,“且留步。”只这一句,雄石像被钉住了一样,讷讷施礼,“小姐恕罪。”玉儿打量雄石,看到此人个头高高却一脸腼腆,一双眼睛如清泉透底,分明是个大男孩儿,心里顿生出安全感来。“你是府里有园艺师?新来的?”玉儿为人谦和,没一点大小姐架子,她把“园丁”称做“园艺师”。雄石此刻心慌意乱,只有唯唯喏喏。当玉儿问到雄石的名字时,雄石自报名姓为“石雄”,甫一出口就想着其实本该如此。玉儿觉得一个园丁怎能有如此才情,想来自有不凡身世,但见他言辞有些躲闪,也就不再发问。石雄见玉儿态度和蔼神情友善,也就稍放下心来。他们就在凉亭里交谈起来。 这玉儿年纪虽轻,天资聪慧,又值饱读诗书,其实甚是博学。石雄从来长在荒野石滩,仅在窗外旁听,腹中才学相差何其太多。可也有一节,玉儿从小养在深闺,大门都很少迈出,对外界的了解只源于书本,这一点与有过几千年修为,闯荡几万里的石雄又有了天壤之别。两个人都有着探求未知领域的强烈意愿,这一谈竟至日影西斜,浑不知晓。直到玉儿的贴身辣环小草进院来寻,玉儿才匆忙离去。 此后,玉儿或隔三天,或间两日足迹不断后园,石雄的眼光不离院门,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跨院僻外白府西角,当初择为学苑时就冲着这里清静,如今正好成为相会之所。石雄、玉儿或流连院中,或小憩凉亭,或入书房品茶赏画。玉儿将琴棋书画一并教授石雄,那石雄本是千年修行的灵石,诸般技艺一点即通,作起来有样有样,玉儿禁暗暗称奇。两人在一起作画弄琴、谈史赋诗甚是相投。此间诗篇应和甚多,诸如:“心海归来问无益,夜台应少系书鸿。小扣香闺尚踌躇,丝丝耳衅绕琴声。秋水长天共一体,万千风情自识君。墙里佳人墙外客,细雨无声意相通。”乃二人一替一句交织而成。还有玉儿出句“秋雨初歇泪不歇,瑞雪飘飘鸟飞绝。温情只见青柠月,只愿相聚不愿别。”石雄接龙的“只愿相聚不愿别,青莺扑朔伴林歇、鸟啼风林关情月,一唱一和声不绝。”其他篇节不暇细述。 二人来往既频,情谊愈笃。时光飞逝中已过了数月。有道鸟过还有影子,何况二人忘情之际也有疏忽。渐渐府里就有了些传言。而且很快传到白夫人耳中。白夫人素来娇宠爱女,岂肯轻信?不过毕竟爱女情切,心有不安。就密嘱心腹管家白福暗中访察。白福在府里多年,极富心智,只一察,就看出了端倪。本来,白夫人千叮万嘱的要他不得告知旁人,这白劈头盖脸还是把这发现告诉了自己的姐姐白粉花。这白粉花仍乃是白威侧室,对白夫人及玉儿表面上其他是敬重,其实心里有早有不平,就想伺机下拌子呢,见此天良机怎能放过?当下耳语白四,授意他如此这般得事…… 这边白福磨刀堆霍霍,那边玉儿、石雄浑然不晓。这天两人正对阵围棋,就听得门外有物件跌落的声音,细听是有人进屋了。“谁?”玉儿惊诧地问。“老奴白福给小姐请安来了。”一个干喇喇的声音就在走廊响起。这一下把屋子里二人惊得魂飞魄散,虽然二人清清白白的,可这么被堵在屋子里总不是事儿。玉儿惶急之下就示意石雄藏身柜后,总是石雄有些见识,自觉那样不妥,看到后窗关着,就上前推开,越窗而出。几乎就在同时,房门被推开,白福带几个家丁走进来。玉儿尚在惊恐,惶声问道:“四叔何为?“”白福躬身施礼,“禀大小姐,闻报这园里进了歹人,老奴奉命前来捉拿!”“捉歹人……还不快去?”玉儿心神方定,就想找发他出去。白福嘿然一笑,“大小姐放心。院里正在搜察,院外也有人人看守,保证一只鸟也飞不出去。老奴只在此保护大小姐安全。”玉儿心里暗暗叫苦。白福一眼瞥见桌上对羿的棋盘,两杯茶杯里都有蛤剩下半杯茶水,心里明镜的,故意笑一笑,“大小姐好雅兴,独自对阵棋局呀……”玉儿正不知所答,就听窗外有人喊:“哪里走,站住!”一阵杂乱声响,有人兴奋大叫:“捉到啦,捉到啦……”白福闻声疾出。玉儿担心石雄被折辱,也顾不得大小姐的衿持,紧跟着出去。窗外树丛中围着不少人,一个干巴瘦正捧着一套衣裳发呆。“捉到了,人呢?”白福劈头就问。“回管家老爷,我明明看到有人跑进树丛,谁知追进来,就只剩下这身衣裳。”玉儿一瞥,认出那正是石雄常穿在身上的。大家惊慌四顾,看到树丛后草地上除了一个歪倒的石墩子,啥也没有。有人就说:“干巴猴,你不是想赏金想疯了吧?”干巴瘦还想辨解,白福劈面给他一个耳刮子,“放什么屁,还不去快找!”大家闻令四下分散去找,找了将近两个时辰,把个小院落过筛子似的排察一遍,竟然一无所获,白福也懵了,去问外面围守的人众,异口同声地说:“没有,肯定没人出来。”白福真有傻眼了。 这次动静弄得太大,最终一无所获,白夫人恼怒之下斥责了白福“荒唐!”。白福也只有讷讷退下。不过白夫人也叮嘱玉儿不可再去跨院,并派来两个那点儿侍丫头凤梨、雪莲过来服待大小姐,其实是就是在玉儿身边安排了眼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