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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斗六星网 六星文学 三味书屋 城南村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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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村之恋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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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4-12 06:54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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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村之恋/三棵树

    一
    牛闲过明天又要去相亲了,这已经是他第三次相亲。

    第一次牛闲过没有相中姑娘,原因是姑娘满脸麻子,而且还瘸着一条腿。第二次是人家姑娘没相中牛闲过,姑娘给媒人的理由是牛闲过人长得还可以,就是家里太穷了,简直就像大水冲过似的。
    第一次相亲时,牛闲过有优越感,很自信,眼睛一直盯着瘸腿姑娘看,看得瘸腿姑娘脸都红了。相亲回来牛闲过偷偷照了一下镜子,自恋了好一阵子,最后在媒人面前感叹姑娘命运不济。

    第二次相亲回来,牛闲过就不那么自信了,他站在自家的门楼前,看着那几堵残缺的土墙和院里低矮的厦子厢房时,心里不免产生几多失落,几多难受。他的眼前出现了相亲姑娘可爱的脸蛋,尤其是那张薄薄的嘴唇和那双迷人的丹凤眼。牛闲过想着如果和这个姑娘相亲成功的话,那将会是怎么一副幸福的场景。可是那毕竟是一场美梦,薄嘴唇丹凤眼的姑娘和他说了几句话后就问他家的经济情况,牛闲过如实回答了。丹凤眼姑娘听后脸上的颜色变了,然后不再说话了,出去和媒人说了几句就离开了。当媒人将这个无情的事实告诉牛闲过时,他先是急匆匆地回家,然后站在门前,用脚使劲地跺门。
    牛闲过跺门的响动很快引来他大牛老根,牛老根六十多岁的年纪,头发花白,永远是那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牛老根看着儿子沮丧的表情和愤怒的行动,就知道相亲的结果了。牛老根不敢说话,甚至不敢大声出气,他小心翼翼地掏出烟袋,圪蹴在那儿,给烟锅里装了一锅旱烟,点燃后吧嗒吧嗒吸了起来。
    牛闲过看着他大窝囊的样子,又狠劲踹了一下椿木头门,然后走进自己的小房子,趴在炕上喘息起来。
    牛闲过的第二次相亲也失败了。
    牛闲过这次要相的对象是他姐那个村的,他姐柴禾妞早几天就告诉牛闲过这个消息,而且还将对方姑娘的一切情况给牛闲过透露了。用柴禾妞的话说,这回相亲保准成功,一是两个家庭门当户对,都属于贫困家庭,猪黑别笑老鸹黑。二是两人年龄相貌般配,站在一起如同金童玉女。还有就是姑娘说过,她妈见过牛闲过,印象也好。牛闲过听到这个喜讯有些喜滋滋,嘴里好像吃过蜂蜜似的,那几天脸色也好看多了。
    这次相亲对牛闲过来说真的很重要,对牛家更重要,关乎到牛家传宗接代的大事。为了确保这次相亲万无一失 ,牛家四人做过很周密的计划,柴禾妞特意从婆家提前回来,和她大牛老根,她妈王淑芳,牛闲过一起商量。柴禾妞先做了预测,就姑娘相亲时可能要问的问题都做了逐个巧妙的回答,然后提出实质性问题,最重要的就是先给牛闲过置办一身新衣。起码给人第一印象是好的。
    牛老根和王淑芳连声说行,问牛闲过觉得咋样。牛闲过只是点头憨笑,姑娘是麻子光脸他压根就没见过,只是通过他姐柴禾妞的叙说,他好像早和姑娘很熟似的。他对这次相亲很有把握,因为他相信她姐柴禾妞的话。
    置办了一身新衣,牛闲过立马就和以前不一样,人精神许多不说,牛闲过自我感觉良好,所以也就信心十足了。
    牛闲过很认真的听完他大他妈的嘱咐后,然后骑上她姐特意借来的那辆飞鸽牌自行车向李村驶去,车座后面坐着他姐柴禾妞。一路上牛闲过心情很舒畅,更激动,嘴里哼着秦腔,想着即将要见到的姑娘的面容。柴禾妞坐在后面,看着兄弟欢快的样子,暗暗地却替牛闲过捏把汗。
    柴禾妞的李村很快就到了。柴禾妞让牛闲过先坐在家里等着,然后出门去找姑娘。自从上次和姐夫闹点矛盾后,牛闲过很长时间没来姐家了。他在姐家里里外外转悠一圈,发现依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墙角多些捡来的柴禾。
    柴禾妞正看着,只听见头门那儿传来两个人的说话声,牛闲过知道是他姐柴禾妞和那个姑娘来了。牛闲过立马紧张起来,他飞快地奔进里屋,坐在炕边想平静一下心情,但心脏却跳得更加厉害。
    柴禾妞先进屋,然后姑娘紧跟着进来。牛闲过不看不要紧,看了心脏跳得很激烈。出现在牛闲过眼前的是个衣着朴素,身材高大,胸部高耸的姑娘。这些倒也其次,最重要的是姑娘脸上的肤色,白里透红,就像七月熟透的桃子。尤其是那双眼睛,明澈而让人感觉很亲昵。牛闲过从心里往外觉得很满意,他有了一见钟情的感觉,于是就愣在那儿,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姑娘见牛闲过这般模样,就咯咯笑了起来,露出满口白牙。柴禾妞用胳膊撞了一下牛闲过,牛闲过这才从窘态中醒悟过来。他语无伦次地说:你...你...你来了? 姑娘又一次咯咯大笑起来。笑了一会儿,姑娘伸出胖胖的手掌说:认识一下,我叫莫冉。
    牛闲过没想到姑娘这样开放,匆忙将手在裤子上擦了擦伸了出去。他感觉一股绵软的感觉顺着他的手掌传递到心坎。莫冉见牛闲过握着不放,使劲摔了一下手,牛闲过这才恢复过来,尴尬地说:你好,我叫牛闲过。说完就忙着搬凳子。
    叫做莫冉的姑娘站在那儿没动,她看着眼前有点狼狈的牛胜利说:要不这样吧?咱俩出去转转,屋里太闷了,我不习惯。
    站在一旁的柴禾妞连忙说:好啊,闲过,你就用车子带着莫冉逛逛去吧。
    牛闲过手里搬着一张小凳子愣在那儿,他怎么也弄不懂眼前这个姑娘,不过很快他就被莫冉这种豪放所感染。他推出自行车,出了柴禾妞家的头门,站在那儿问:去那儿?莫冉说:随便转转,我也不知道去那儿好,要不我来骑吧?说完也不管牛闲过同意不同意,接过自行车把手,推着就向前划了几下,一迈腿,骑上车子向前驶去。
    牛闲过跟着走了两步,回头看看她姐柴禾妞,见柴禾妞正使劲地挥手,示意他坐上去。牛闲过也不客气,追着跑了几步,然后跳上车后架。自行车顺着褐色的乡间土路向前驶去。
    牛闲过坐在后座上,和莫冉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不说话,可鼻子却没闲着,他使劲嗅着从莫冉身上散发出淡淡的体香。二十四年了,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和一个陌生的姑娘接触。
    骑过一段路程,莫冉突然说话:要不你下来吧,咱俩就在这说几句话?牛闲过跳下车,四周看看,旁边都是一望无际的秋玉米秧,路边一棵高大的杨树撒下一片荫凉。
    牛闲过说:你骑车真稳?莫冉嗯了一声,站在牛闲过面前开始细细打量起来。牛闲过被看得不自在,低下头。
    你多大了?莫冉问。
    二十四了。牛闲过答。
    念过几年书,莫冉又问。
    小学毕业,上了一年初一就退学了。牛闲过又答。
    哦,你对我印象如何?莫冉笑着又问。
    好着呢,好着呢,你这人好着呢,一看就是灵性人。牛闲过不知用什么话语来赞美莫冉,一连说了几次好。莫冉嘻嘻笑了,又问:我好在那里?
    你...你大方...好看,身体又好。牛闲过不知说些什么,说到身体两词时,他脸有点发热,他从心底开始喜欢这个叫做莫冉的姑娘了。
    我没文化,可我喜欢读书多的人?莫冉突然说了一句 。
    我也羡慕有文化的人,牛闲过附和着说。
    可你读书不多啊?莫冉站在牛闲过面前,好像很慎重地说。
    那不碍事,农村人都上地里干活,读书多也用不上。我这人勤谨,你放心,我以后肯定会把日子过好的 。牛闲过有点表决心的样子。说实在话,他很在乎眼前这个姑娘,他觉得莫冉就是他这辈子要娶的媳妇。
    那好吧,你带着我四处逛逛吧 。莫冉抿了一下嘴,微笑着说。
    牛闲过跨上车子,挺直腰杆,自行车开始慢慢向前驶去。他觉得车后面缀了一下,一股淡淡的气味又飘进他的鼻孔......

    牛闲过回到家,禁不住心中的喜悦,他看见他大牛老根正在院子吸烟,就问他妈那去了。牛老根说去地里了。又问起牛闲过这次相亲的事,牛闲过说了句还行就急匆地去地里找他妈王淑芳去了。
    牛闲过在地里转了一圈,没看见他妈的身影,有点失望地向村子走去。刚进村头,他忽然想起应该去四毛那儿转转。听说四毛前几天不知从那拐来一个妹子,也没办喜事就住在一起了。
    牛闲过走到四毛门口,见门虚掩着,就推门进去。四毛和他年龄差不多大,父母都过世了,给四毛留下唯一的财产就是院中这两间土坯房。牛闲过刚想喊四毛的名字,但转念一想,还是不声张的好,他要给四毛一个惊喜,不但要告诉他今天又相亲了,而且要和他分享一下这次相亲即将成功的喜悦心情的同时,看一看拐来妹子是什么样子。
    牛闲过猫着腰刚悄悄溜到四毛的厢房门前,就听见房子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哭泣声。牛闲过透过破门门缝,看见四毛正赤身裸体压在一个女子身上疯狂地动作着。

    牛闲过虽然没接触过女人,但也明白四毛这狗东西在干什么。他毕竟也是二十四岁的男子汉了,多少个夜晚,他都做着这样的梦,一直希望有个发泄的对象。没想到四毛这狗东西倒捷足先登了,而且是这样的肆无忌惮,大白天也没关门就干这事了,而且还他妈的那样勇猛。想到这里,他裆里那个东西硬得像条小棍子。
    牛闲过忽的感觉喉咙干涸,心里发慌,眼睛发热,很想冲进去破坏四毛的美事,因为他听见女人在哭泣,说明这事人家一定是不情愿,四毛这是在强奸。牛闲过虽然和四毛关系不错,但他有正义感,他要解救那个拐来的女子。   
    牛闲过脑子一热,正准备破门而入,忽然听见那个女子的哭泣声没了,取而代之是娇柔但却急促的声音:快...快点...再快点...四毛呀...我要死了...我快要死了。
    牛闲过停止了他的莽撞行为,急忙趴在门缝看进去,只见炕上女子披头散发,双手却紧紧抱着四毛的腰,整个身子随着四毛的抽动而起伏着。
    牛闲过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裆下也湿漉漉的,那个东西瞬间软了下来。他明白,炕上那个女人他妈就不是一个好货。牛闲过强压着怒气,向后退了几步,将四毛家的房门狠劲摔了几下高声喊道:四毛,四毛。
    牛闲过听见四毛在土房子里应答:谁啊?
    牛闲过大声说:是我,闲过。
    闲过,什么事?你等会儿,我这就出来。里面传出四毛急促地回答 。
    牛闲过想笑,但没有笑出来,他此时能感觉到四毛狼狈的样子,但他更想见见炕上那个女子的模样。
    四毛磨蹭了一会儿这才打开房门,他边带上门扣着上衣纽扣边说:闲过,啥事这么急?
    牛闲过说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你谝谝。说完就要进屋。四毛却伸出胳膊拦住牛闲过说:别,别,有事就在这里说。牛闲过说咋了?还不让进屋?
    四毛嘻嘻笑了一声说:里面有人。
    谁在里面?牛闲过装作不知道地问。
    呵呵。四毛自嘲地笑了几声说:前几天弄了个媳妇吗?正在里面穿衣呢。这事你不知道?
    我没听说过,真的吗?牛闲过说着就要推门进去,他的手刚接触到门板上,门开了,一个瘦弱清秀的女子站在牛闲过面前。
    牛闲过愣住了,再看面前这个女子,个子不太高,但身材匀称;皮肤微黑,但很健康。瓜子脸,大眼睛,挺耐看的一个小巧女子。牛闲过回过头,掩饰着尴尬问:四毛,这是?
    站在旁边的四毛赶紧向牛闲过介绍说:这就是我媳妇水烟,河南的。又拉过那个女子,指着牛闲过说:这是我哥们,叫牛闲过,一起玩尿泥长大的。叫做水烟的女子操着一口河南话说:原来是四毛的好朋友来了,进屋吧。
    牛闲过不由自主地进了四毛的小房子,小房子里好像变得干净了,仅有的几样摆设也井井有条,地上扫过,没有以前牛闲过常来那么邋遢。只是炕上有点乱,牛闲过知道原因。水烟给牛闲过倒了一杯水,端着送到面前,牛闲过连忙接住,连声说谢谢,谢谢。
    和水烟说了一会儿话,水烟一直看着牛闲过的脸。牛闲过每次无意看水烟时,都会碰到水烟琢磨不定的眼光。牛闲过觉得不好意思,就提出回家。四毛和水烟送牛闲过出了头门,水烟还招手说下次再来。
    牛闲过再也没有和四毛分享他相亲即将成功的想法了。他失落地走出四毛家的头门,一直朝家走去,一路上他都在想着水烟的样子 。此时他有点妒忌四毛了。走着走着,他的脑海里突然有了莫冉丰满的身影,他不由笑了,想:四毛媳妇算个球,瘦了吧唧的。这样想着,就不知不觉进了自家院子。
    牛闲过进了房子,房子里坐着几个人,他妈他大,还有他姐柴禾妞。几个人好像正在说话,见牛闲过进来,就停下不说了。牛闲过叫了一声姐后就坐在柴禾妞旁边。柴禾妞知道牛闲过的心思,她看看父母,欲言又止。停了一会儿,她问牛闲过:闲过,你看莫冉那姑娘怎么样?牛闲过禁不住喜悦说好着呢。柴禾妞又想问什么,话到嘴边却没说出口。
    牛闲过一进门从几个人的脸上表情就预感到有些不妙,再看看姐吞吞吐吐的样子,就知道结果了。他沮丧地走进自己的小房子,一头扑在炕上,将被子蒙在头上。柴禾妞跟了进来,扯过被子说:你咋了?人家莫冉还没给话呢,瞧你这窝囊的样子。我不过就是问问。
    真的吗?牛闲过忽地站了起来问。
    嗯,打起精神来,瞧你这个没出息的样子,我要是莫冉,绝对看不上你这怂样子。
    牛闲过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其实他不知道,莫冉回去就给他姐柴禾妞话了,你弟什么地方都好,就是文化低点,她有点不同意,她想找个有文化的人。柴禾妞让她再想想,农民文化高有什么用,还不是老在黄土里刨食。莫冉说让她再想想 。
    事实证明,莫冉只是委婉地拒绝了,她压根就没相中牛闲过破落的家境。牛闲过的第三次相亲就是在他期望中,悄无声息地流产了。当然这些牛闲过不知道,他还在一心等着回话,憧憬着和莫冉的未来。
    二
    很快就到了中秋节,这年的中秋节不比往年,从八月十一就开始下起雨来,连绵的阴雨一直持续着。直到中秋节这天,大雨依旧下着。地里也干不成什么,牛闲过这几天没事就去四毛那儿闲逛,和水烟四毛她们谝闲传。和他们要好的王幼君也从外地回来了,王幼君告诉他们,他妈让他回来相亲。
    中午时分,牛闲过回家吃饭,柴禾妞带着女婿死火和孩子打着雨伞回娘家了。姐夫死火经常在外做生意,逢年过节才回来。牛闲过和姐夫有些矛盾,矛盾的根由就是姐夫在外面胡搞女人,她姐柴禾妞知道了,但管不住,就回娘家哭哭啼啼诉说。牛闲过找到姐夫做生意的县城,正好看见姐夫和一个女人眉来眼去。牛闲过气不打一处来,口语不和两人撕扯在一起。姐夫死火虽说大他几岁,但个子矮小,身材单薄,最终不是牛闲过的对手。那次牛闲过将姐夫揍得满口流血,姐柴禾妞后来却怪牛闲过下手太重了。
    姐夫看见牛闲过在家,有点套近乎的意思问:闲过,这阵子都忙什么呢?牛闲过本来就不想理这个姐夫,但想到今天不同往日,是团圆的中秋节,再说人家也是客,就敷衍说,没干什么。
    姐夫又问:说下媳妇没有?牛闲过最不想听这句话了,但又怕姐夫看笑话,就随口答道:说下了,还是你村的。
    姐夫惊讶地问,谁啊?牛闲过说你问我姐就知道了。姐夫纳闷地看看柴禾妞,问:是谁?
    柴禾妞悄悄给男人挤了一下眼睛。姐夫死火不明白,继续问:说啊?是咱村谁家的姑娘?
    牛闲过有点自豪地说:莫冉。
    莫冉?姐夫重复了一下,忽然醒悟过来,他拍了一下柴禾妞的肩头笑着说:妞啊,你这人忘性多,我好想听你说过,莫冉看不上咱家闲过啊?
    牛闲过眼睛睁得像只铜铃,他死死地看着柴禾妞。柴禾妞白了一眼自己的男人,骂道:你胡说什么啊,我哪回给你说过?男人还想狡辩,柴禾妞又狠狠白了他一眼,男人低头不说话了。牛闲过顿时浑身没劲了,他有点支持不住自己了。他靠在墙上,脑海里又出现莫冉爽朗的笑声和丰满的身材。
    姐夫见牛闲过这般模样,上前劝导:没事,闲过,姐夫给你在城里说一个对象,绝对比农村的姑娘开放。说完脸上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笑容。
    滚!我不要你说,我这就去问莫冉去。牛闲过说完,冲出院子,消失在雨雾中。

    牛闲过跑出村子,向他姐柴禾妞的五星村跑去。跑出没有半里路,他却停下了,他在想这么唐突的去有什么意思,莫冉会不会理自己?万一人家莫冉像姐夫说的那样有想法,岂不是很丢人。他不由得又想起相亲那天的情景。
    那天,牛闲过用自行车驮着莫冉四处闲逛,他问莫冉准备去那儿,莫冉说随你,你喜欢去那儿就去那儿,目的就是说几句话。牛闲过感觉这个莫冉有点与众不同,也有点开放,换另外一个姑娘,谁敢和一个陌生的男子一起溜达呢?虽说她是她姐柴禾妞村里的,但他一次也没见过。但牛闲过喜欢这样直率的姑娘。他茫无目的地骑着车子,努力地在脑海里搜寻着话题,但什么也想不起来。莫冉也有一阵子沉默不语,静静地坐在后面不说一句话。两个陌生的人就这么滑稽地谈着恋爱。
    莫冉骑了大概有五里多路,他忽然发现竟然到了他姐柴禾妞的五星村口,也就是说到了莫冉的村子。牛闲过看看路旁的田野,秋玉米地里,间隔几行就套栽着苹果树和酥梨的小苗,一米多高齐刷刷一片碧绿。五星村虽说距离他牛村不远,但这村人的观念和牛村似乎有差别,牛村人只知道种玉米大豆小麦,而五星村人脑子活泛,却在两年前突然种起果树来了。牛闲过以前听姐柴禾妞说过,果树属于经济作物,以后来钱肯定比种庄稼来钱多。但他大牛老根抱着一个死理,没粮食人吃啥?果子又不能当饭吃,再说以后真的产下果子,卖给谁。牛闲过也支持牛老根的观点,今天看到五星村满地的果树,牛闲过突然有了话题。
    牛闲过对莫冉说:你村种这么多果树,以后卖给谁啊?莫冉咯咯笑了,没人买留着自个吃,谁不知道果子比馒头好吃多了。牛闲过说:吃多了怕也不行,那里如粮食实在。
    自己吃不完不会拉集上去买?莫冉不笑了,一本正经地说:集上买不了还有县城,县城买不了还有省城,外面世界大着呢。你家就没想栽些果树?
    我家不栽,种庄稼稳当,除了交公粮外,其余可以在集上买,买了也是钱。果树的情况还是一个谜,我不想冒这个险。牛闲过说。他忽然有一种冲动,想好好开导一下面前这个个高脑子简单的姑娘,不是当地有句俗话叫做男胖吃四方,女胖压塌炕嘛,这莫冉就一个大脑简单的人。
    牛闲过说:你村栽果树这事我觉得在冒险,以后没粮食吃说不定要砍树的,你回去劝你大早做准备,以防万一。莫冉哈哈大笑起来,一直笑得弯下腰。等莫冉不笑了,她看着牛闲过说:要是真的没粮食吃,我全家就来你家吃,你家管饭不?说完这句话莫冉又想笑。
    牛闲过说当然管,管你家人和你吃饱,牛闲过一本严肃地说完他也笑了。两个人后来又谈了一些以后的观点和想法,两个人才分开。牛闲过目送着莫冉进了村子后,他立即产生一份恋恋不舍的感觉,在他看来,今天两个人谈得挺开心,这相亲大概算是成了,真和莫冉成了,将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福分。然后他兴冲冲地骑车回去了。
    想到那天和睦的一幕,牛闲过怎么也想不到会有姐夫说的那个结果。但是看他姐柴禾妞那个含糊其辞的样子,他又相信这是真的。他究竟怎么办呢?牛闲过茫然地站在连绵的秋雨中不知所措。
    牛闲过在雨中站了一会儿,他决定回家。当他向家的方向走了一会儿时,他又想到姐夫在家,这个姐夫他讨厌极了,还是去别处吧?牛闲过想想,别处也没地方去,干脆就去四毛那儿。他最近几天,没事总去四毛那儿逛,那个叫做水烟的女人,除了个子矮点,皮肤黑点,说话听着别扭外,其实别的地方都挺好的,人也善良,好像对他也好,每次去都留他一起吃饭。他也不推辞,坐下就吃。牛闲过和四毛不是一般的关系,虽说四毛比他小三岁,但从小一起玩大的,还有王幼君,三个人混得和亲兄弟差不多。
    让牛闲过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四毛这个家贫如洗的哥们,就那么有本事拐来一个媳妇,而且还是外省河南的妞。四毛他熟悉,没他长得帅,瘦小黑了吧唧的,就是嘴会说点。凭什么就有水烟这样的姑娘心甘情愿地一起过日子呢?牛闲过有次偷偷问四毛,四毛只笑不答。他问急了,四毛才说你问水烟去。牛闲过又去问水烟,水烟只是笑笑,说声大概是缘分吧?
    什么屁缘分。牛闲过嗤嗤一鼻,也不再问了。他那天想,管你怎么样的缘分,就你那样子,也不如杏莫冉好。
    牛闲过冒着雨来到了四毛家的那个破门门前,门关着。牛闲过扬起手想敲门,但却停在空中,他在想今天怪了,大白天为什么关门?四毛和水烟会不会趁着雨天又在干那事?想起那天的事他不由得笑了。他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敲门,他实在没地方逛了。
    牛闲过擂了几下门,扯开嗓子喊:四毛,四毛,开门。
    牛闲过听见里面传出那个听起来有点别扭的声音:来啦,来啦。牛闲过知道,是水烟来了。
    他突然觉得今天这个女人的声音很好听,很温暖。
    闲过流泪了。
   
    房门开了,水烟从门里先是露出一个脑袋来,看是牛闲过,这才将房门大开。牛闲过见房门开了,迫不及待地看了水烟一眼,面前的水烟面目潮红,头发蓬松,衣襟不正,胸前两只纽扣慌乱中都系错了地方,没束好的胸罩露在衣外。牛闲过被臊了脸红,下意识地低下头不好意思去看。
    水烟见牛闲过如此表情,不由得也看了看自己,整个脸瞬间涨成桃花。慌乱中水烟赶紧用手扯好衣服退了进去。牛闲过等了一会儿,这才进了房里,四毛这时候已经穿好了衣服,站在房子里朝他傻笑。牛闲过不知说什么才好,倒是四毛先开口了,四毛说:闲过,下雨天也不呆在家里,有事嘛?
    没事。没事就不能过来逛逛?牛闲过反问了一句:你货又在忙活那事吧?
    下雨不是闲着嘛?四毛不好意思 地笑着回答。此时水烟已经梳好头发,纽扣也重新抠好,只是脸上的红晕还没完全褪去。水烟抄着河南口音问牛闲过:闲过哥,中午饭吃了没有,如果没吃的话就在这儿吃吧,我去炒两个菜,今日也是中秋,你和四毛喝两杯。牛闲过噎了一口唾液点了点头。
    水烟走了两步突然转过脸来问牛闲过,闲过哥,我看你脸色不好,眼圈也红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了?水烟不问不要紧,这么一问,真的勾起牛闲过的伤心处,牛闲过不由得泪花在眼眶里打转了。四毛也看出不对劲来了,朝水烟挤挤眼,示意她赶紧弄饭去。水烟赶紧找出油裙系在身上,出了房子去外面用石棉瓦临时搭就的厨房去了。
    水烟走后,四毛问牛闲过发生什么事了。牛闲过用手擦擦眼睛,没说出口。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水烟就端来两碟炒菜来。四毛从炕柜里拿出一瓶白酒两只酒杯来,劝牛闲过坐下,给两人各自斟满。牛闲过望望外面,高声喊道:水烟,别弄了,你也来一起吃,瞧我,过节也跑你家混饭来了。外面传来水烟你俩先吃的声音。
    四毛先举起酒杯说:闲过,不管她,女人家家的,咱两先喝一杯。说着一只手端杯一只手扶起牛闲过的手。牛闲过端起酒杯,跟四毛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三杯下肚,牛闲过已经觉得自己头有点晕了。牛闲过平时是不喝酒的,但今天却很想喝个痛快。水烟也炒完最后一道菜坐在两人身边。牛闲过突然闻到一缕不明不白的奇异味道,这种味道潜入他的鼻孔,比杯中的酒更让他如痴如醉。牛闲过也不推让,扬起脖子又灌了一杯。
    此时雨似乎比以前更大了,透过窗户,可以看见空中黑压压的乌云,急速的雨点将院子里的树叶打得哗哗直响,屋檐上的无数雨线已经交织成一片。三个人看了一会儿雨,水烟这才回过头给三个人都斟满酒,在宣泄的雨声中三个人碰杯了。
    一瓶酒很快就喝完了,四毛吩咐水烟去柜子里拿酒。牛闲过此时已经晃得厉害,站都站不稳,见水烟要走,他慌忙拉住水烟的手说你别走,你别走,你那儿去?说完脸上泪水长流不止。水烟正要站起,突然手被牛闲过拉着,一时也不知怎么才好,只是望着诧异的四毛。牛闲过却摇着水烟的手口齿不清地说:水烟,你干啥去啊?你给我说个明白,为什么就没人看不上我啊?
    四毛和水烟对视了一眼,这才明白牛闲过今天的确遇到伤心事了,四毛不用猜,就知道牛闲过相亲不成来这是求安慰的,这阵子牛闲过相过几次亲了,他是知道的。四毛拉过闲过的手说:闲过,那家姑娘看不上你是她瞎了眼,就你这长相比我帅多了还愁找不到媳妇?你别灰心丧气了,赶明儿让水烟给你去河南领一个媳妇去。那儿女人比驴多,而且对男人热情似火,温情似水,是吧水烟?
    水烟腾出手来,狠劲在四毛脊背上擂了一下,然后看着泪流满面的牛闲过说:也是,闲过哥,你人这么好,会找到媳妇的。我娘家村那儿闺女多,不行就在那儿给你找个媳妇回来。牛闲过正流泪着,听了这话眼睛都直了,他又一次握住水烟的手问:是真的嘛?
    水烟手被握得生疼,连忙说是真的真的,那天闲了就给带你去相亲。牛闲过红着眼睛又问:能找你这样好看的嘛?水烟笑着回答我有什么好的,我娘家有个妹子隐香那才叫好看,生得花容月貌的,我给你介绍介绍,就不知人家愿意不愿意。牛闲过看着水烟憨笑了一下才说:能行能行,水烟你可别骗我,我就要你这样的媳妇,如果真成了,我可要感谢你。
    三个人又喝完一杯酒,牛闲过已经醉成一滩烂泥。水烟也醉得不清,趴在那儿打起呼噜。倒是四毛酒量大还算清醒。四毛艰难地将比他高一头的牛闲过扶上炕,拉条被子盖好。接着将水烟也抱上炕,找个角落睡下。
    干完这些,四毛正想出去撒泡尿,破院子里却走进一个人来。那人进门就嚷到:四毛,狗日的下雨天也不出来玩玩,光知道搂着媳妇睡觉?咱那儿三缺一,去玩玩?
    四毛认识来人,正是村里赌徒刘左手。刘左手原名叫刘有才,刘左手是村里人给起的名字。刘有才从小爱赌博,后来去镇上赌不但输了个精光,而且还欠下许多赌债。后来无力偿还,被债主砍掉左手一只手指,所以村里人给起了刘左手的名字。
    刘左手比四毛小点,按辈分应该叫四毛叔,但刘左手却一次也没叫过,每次都是四毛四毛的叫。四毛也爱玩牌,以前读书时常和左手他们几个孩子偷偷玩扑克,后来学会打麻将,也赌上钱了。村里赌钱的人并不多,满打满算也就他们七八个人,刘左手就算一个出类拔萃的。四毛以前没事时总和刘左手几个混在一起赌钱。自从去了趟河南领回水烟后光顾干那事了,就没玩过牌,这阵子手正痒着。刘左手一来,四毛老毛病又犯了,但又看了看醉成一团烂泥的牛闲过和媳妇水烟时,又有点犹豫了。
    刘左手也看见了炕上躺着的牛闲过就问:这不是牛闲过吗?咋上你这喝上酒了,你小子,喝酒也不叫上我,啥人啊?四毛回说:刚好闲过过来,谁知他喝酒不行就醉在这儿了。四毛说到这里,突然有点难堪地对刘左手说:我还是不能去,你看家里两个醉鬼?
    刘左手哈哈大笑了几声,然后说:怕啥?怕你不在家牛闲过睡了你媳妇?他有这胆量嘛?再说瞧这醉得跟鬼似的,能干那事?说完又贼笑了起来。
    四毛麻将瘾的确痒得厉害,他早想好好玩一把。四毛又看看炕上的两个人,还是有点不放心。刘左手看出四毛的心思来了,赶紧催说:有什么可怕的,牛闲过是你的哥们,你还不放心?雨大场合稳,钱串往兜滚,赶紧走,就等你了。
    四毛也觉得刘左手的话有道理,所以决定趁着这个机会出去赌一把,如果手气好的话,说不定三归一的好事会降落在自己头上。临出门时,四毛摇了摇水烟,水烟身子动了动嘴里嗯嗯两声,眼睛都没睁开。四毛再看看牛闲过,牛闲过已经打起呼噜,嘴角的唾液流了出来。四毛见此情景,这才放心地挂上房门,跟着刘左手走进雨雾中。
    两个人走在雨中,四毛对刘左手说:左手,牛闲过睡我炕上那是醉着,倒时可别给我胡说出去?刘左手边走边答应着,但却不忘调侃着说:四毛叔,你可别说,从河南拐回那个媳妇还挺耐看的,晚上滋味如何?四毛踢了刘左手一脚说:狗日的,那是你婶子,知道不?别没大没小乱说话。

    刘左手家住在村东,紧挨着村里的破庙。村里的破庙据说是清末建的,规模也不大,属于土木结构。由于年久失修,现在已经破烂不堪了。刘左手的家也不太美观,三间土房墙皮都掉了,院墙也早成一堆虚土,上面长满野草。看来主人一天净忙碌别的事情了,对这些无暇顾及。这景致倒和破庙有点和谐。
    四毛要去玩牌的地方就是刘左手的家,这个雨天随时都会漏水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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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16-4-12 06:55 |只看该作者
以前工作过的地方,挺有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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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16-4-12 08:34 |只看该作者
三棵树! 发表于 2016-4-12 06:55
以前工作过的地方,挺有感情的。

树哥还记得回家看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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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16-4-12 08:35 |只看该作者
以为你把咱们都给忘了呢。常回来吧,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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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发表于 2016-4-12 08:36 |只看该作者
行文到此,我担心水烟妹纸的安全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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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发表于 2016-4-12 08:36 |只看该作者
乡土味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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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发表于 2016-4-12 09:03 |只看该作者
树哥是我亲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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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发表于 2016-4-12 09:29 |只看该作者
呃,我以为三棵树一直挂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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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发表于 2016-4-12 20:51 |只看该作者
锦瑟 发表于 2016-4-12 08:35
以为你把咱们都给忘了呢。常回来吧,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哪能忘了曾工作的地方,只是退休后爱上广场舞了,那群大姐大妈们,揪住不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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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发表于 2016-4-12 20:52 |只看该作者
锦瑟 发表于 2016-4-12 08:36
行文到此,我担心水烟妹纸的安全额~~~

我也担心,不知闲过醉醒后如何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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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发表于 2016-4-12 20:53 |只看该作者
死火 发表于 2016-4-12 09:03
树哥是我亲哥。

这次角色不佳,别生气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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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发表于 2016-4-12 20:55 |只看该作者
北原 发表于 2016-4-12 09:29
呃,我以为三棵树一直挂版的……

生活中太忙,要不是闲过老不松口,我早就颐养天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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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发表于 2016-4-12 20:56 |只看该作者
水流云在 发表于 2016-4-12 10:22
请问,这奏是传说中的山药蛋派么?

可以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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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发表于 2016-4-13 06:33 |只看该作者
四毛要去玩牌的地方就是刘左手的家,这个下雨天随时都会漏水的房子。
   四毛进了刘左手的房子,屋子里弥漫这一股呛人的卷烟味道。昏暗的房子里,刘左手的炕上坐着两个人,手里都夹着劣质的卷烟,两个人都忙着吞云吐雾。见四毛进来,两个人就像刚吸过大烟的烟鬼似的精神起来。四毛认识那两个人,一个是村西的西风,另外一个是附近丐村的天涯,这几个人经常聚在一起玩麻将,彼此都很熟悉。
    桌子在四毛还没来的时候已经摆好了,麻将也码得整整齐齐。四个人推让了一下,各自坐在自己认为风水最好的地方。西风年龄也不大,跟四毛同龄。倒是这个来之五里之外丐村的胡天涯年龄偏大些,按他自己的话说快六十的人了。但知道底细的人却知道他才过五十一岁的门槛。胡天涯之所以跟这几个年龄比他小的人玩牌,因为村里实在找不出跟他年龄相仿的赌徒来。
    四毛开局就不顺,连着停牌好几次都没有胡牌,倒是被年纪大的胡天涯炸胡三次。胡天涯收钱时倒是不客气,揽钱的姿势更是优雅,手指轻轻那么一划拉,钱就到了自己门前。刘左手倒也震惊,每次掏钱时绝不含糊,好像输钱就是司空见惯的事情。西风没有任何表情,而是又往嘴里塞了一只卷烟。
    又打了几圈,西风也开胡了,刘左手还炸了几胡,而四毛却一胡没开。四毛有点焦急了,每次都安慰输赢是很平常的事情,先赢的是纸,赢到最后才是钱。但即使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但还是看出他没有以前的镇定。四毛边打牌边想自己每次停胡那么早,咋就胡不了牌呢?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还是没洗手?四毛突然想起中午自己和水烟干了那事后没洗手,这或许就是手气不佳的原因所在。
    四毛下了两个炮子,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转变今日的厄运。以前也有这样成功的例子,当自己手气不佳的时候,加大炮子,只要一个炸胡,前面输掉的钱就会赢回来,说不定还有多余的
     四毛加大炮子后振作起来,只有精力集中,才有成功。四毛现在又停胡了,这次胡五张牌,四毛想着大概这次要咸鱼翻身,所以屏住呼吸眼睛睁得溜圆,每次起牌,拇指狠劲那么一搓牌,恨不得手中的牌被搓成自己要的牌,可是每次都是失望。当摸到不是自己要的牌时,四毛高悬着的心都会跌落谷底,越是这样,四毛越是紧张。
    刘左手又摸了一张牌,看了一眼,然后优雅地用手中的牌将面前那一溜麻将牌划倒,又看看四毛说:对不起了四毛,又要让你掏钱了。四毛脸上挂着笑,其实内心却已经焦躁不堪了。他从口袋里掏出钱来,很不情愿地给刘左手数钱。数完钱后,四毛的手里真的没有几个毛票了。
    四毛站了起来,对三个人说了声要去撒泡尿就走出乌烟瘴气的房子。外面雨点没来时那么大了,但还是继续下着。刘左手门前的土路坑已经被雨水淹没了,混黄的雨水顺着路边的小沟恣意地流淌。四毛抖了抖自己的鸡巴,然后提裤进了房子重新坐下。四毛心想或许这次会开胡,因为自己刚撒了泡尿,按他自己的话说这叫尿手回春。
    四毛又加了一个炮子后又停胡了,正准备尿手回春时,西风炸了一张东风。啊哈,四毛肺都要气炸了,因为自己手中就有两张东风牌,西风是单掉东风炸胡。四毛将兜里仅有的几张毛票扔给西风后说手气不好,没钱不打了,他要回家。
    刘左手拦住了四毛,说输赢是常事,你又不是第一次这样,没钱从我这儿拿。四毛说下次吧,今日没心情。刘左手嘻嘻笑着说,四毛,今日是不是不放心我水烟婶子和牛闲过睡一炕上吧?四毛愤怒地说;你可别胡说,小心我揍你。说完这话四毛头也不回地走出刘左手的房子,身后却传来刘左手哈哈大笑的声音。
    四毛的确有点不放心牛闲过和水烟,他边走边想着自己之所以手气背也与这事有关系,虽说自己和牛闲过是发小,知根知底,但最近他发现牛闲过来自己家有点勤了,而且眼神也变的让人捉摸不透。四毛一路小跑,等跑回家里时,已经滑倒两回了,身上全是泥水,跟个落汤鸡似的没什么两样。四毛往炕上看看,牛闲过已经不见人了,只有水烟依然睡在角落,身上多了条盖得整齐的被子。
    四毛摇了摇水烟,问牛闲过人那去了?水烟半睁眼睛从炕上爬起,醉眼朦胧地说她也不知道后重新躺下。四毛看看水烟,红色的单衣里,两只小白兔随着呼吸起伏着。四毛忽然想,他应该去找找牛闲过,看他到底去那儿了。
    牛闲过其实已经回家了,他在四毛的炕上睡了一会儿就被一泡尿憋醒了。牛闲过醒来之后奇怪地发现整个房间都变了,变得让他不认识。当看到炕角落的水烟时,他脑子一下惊醒了,这才想起这是四毛的家,他好像喝多了。至于怎么会和水烟睡在一个炕上,他却想不起来。牛闲过轻轻地从炕上爬起来,走到院子借着墙根畅快淋漓地撒了泡尿。等感觉膀胱舒服后他才想起四毛去哪儿了。牛闲过找遍了仅有的两个房子角落,甚至将院中的柴房也看了一遍,也没发现四毛的影子。他又不敢大声高叫四毛的名字,怕惊醒水烟。当确认家里的确没有四毛时,牛闲过就准备离开四毛的家。
    牛闲过的脚刚要跨出四毛家的破头门时又折了回来,他紧张地站在水烟跟前,看着这个温柔体贴的女人。水烟此时睡得正香,呼吸均匀,虽说脸有点黑,但却呈现出健康的肤色。牛闲过悄悄地凑到水烟脸前,很想亲上一口,用手摸摸水烟的脸蛋,但最终还是放弃了。牛闲过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脸,然后拉过被子给水烟盖好,做完这一切后,牛闲过走出四毛家的破门。
    雨点打在脸上冰凉冰凉的,牛闲过感觉舒服多了。胃有些不舒服,烧得难受,不过牛闲过很庆幸自己没有呕吐,要是吐四毛家一地的话,水烟醒来会笑话自己的,那样自己在水烟的心目中的形象会打折扣。不知怎么的,牛闲过现在很在意水烟对自己的感觉。他觉得水烟要比和自己相过亲的几个女人漂亮多了,虽说没莫冉高,没莫冉皮肤好,但却更有一种让他感觉舒服的地方。想到这里,他忽然懊悔自己刚才的懦弱,四毛又不在,水烟正醉着,他可以乘机在水烟毫无直觉中亲吻一下,轻轻的那种。牛闲过为自己的失策懊悔不已,打算掉头实施这个计划,走了几步却又转过头来,他和四毛是哥们,能那样嘛?
    牛闲过回到家,柴禾妞和姐夫死火已经回去了。他大牛老根正和他妈王淑芳坐在炕上说话,见儿子回来了,老两口都问是否吃过饭了?牛闲过说吃过了,然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牛闲过住的房子并不大,屋顶是用塑料彩带做成的,虽然轻飘飘的,但却好看。墙皮也没粉刷,有些地方被牛老根抹鼻涕留下难看的痕迹。松木写字台是房间唯一的家具,不过油漆脱落了,看着也不怎么值钱。牛闲过心想这样的房间如果作为新房的话,将要好好收拾一下。想到结婚,他又很茫然,现在连个对象都没有,跟鬼结婚去?
    牛闲过躺在床上,脑子里乱哄哄地。正在这时,他房子走进一个人来,牛闲过看了一眼,原来是王幼君来了。王幼君放下手中的黑雨伞,然后很兴奋地给牛闲过递过来一只纸烟。牛闲过不知王幼君会有什么高兴的事情,但从王幼君的表情来看,他知道肯定不是坏事。
    果然如牛闲过猜测的那样,王幼君的确遇到高兴的事情,他今天借着雨天和一个姑娘相亲去了,而且女方自己印象很好,当场就说明自己愿意,看王幼君自己的态度。
    牛闲过装出很热心地问:对象是那个村的,叫什么,看看是不是咱们的同学?王幼君擂了牛闲过一圈说:真让你猜对了,就是咱们小学同学,叫易小舟,你还记得嘛?就是梳个长辫子爱笑的那个?牛闲过哦了一声,他们那个叫做易小舟的女同学他真的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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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发表于 2016-4-13 12:00 |只看该作者
众神归位。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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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发表于 2016-4-13 12:01 |只看该作者
牛老根正和他妈王淑芳,,,这俩人咋办?墓歌和色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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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发表于 2016-4-13 12:01 |只看该作者
继续跟踪,树哥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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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发表于 2016-4-13 12:01 |只看该作者
继续跟踪,树哥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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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发表于 2016-4-13 19:14 |只看该作者
这乡村生活多姿多彩,树哥文字真是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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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发表于 2016-4-14 06:49 |只看该作者
牛闲过的思绪很快就回到他的小学时代,那时牛闲过是班上的劳动委员,而王幼君则是他的跟屁虫。王幼君家境相对其他同学来说还是很富裕的,他大王墓歌常年在外偷偷做生意,时不时在寂静的夜晚偷偷溜回家给他妈色妞妞拿回一些哗哗作响的钞票。王幼君常在梦中被两个人的喜悦所惊醒,然后偷听着他们在炕上兴风作浪。基于这些,王幼君因此口袋里经常有一些零钞,这给王幼君巴结牛闲过这个劳动委员提供了便利条件。劳动委员并不是什么可以炫耀又值钱的大官,而是牛闲过这个体壮高大的家伙会在王幼君受到同学欺负的时候给予帮助。然后就有王幼君送来应该得到的福利,譬如好吃的瓜子,麻花,柿子,苹果等等
    易小舟那时家境也可以,在学校穿的也体面。但易小舟却是一个很邋遢的女生,虽然辫子比其他女同学长,但由于天生有点懒,长辫子经常是好几天梳一次,看上去不是那么光滑顺溜,不但毛毛糙糙蓬松难看,而且上面都长满虮子。在学校劳动的时候,更显现出她天生的优点,因此换来牛闲过经常有的批评,而报告老师的事情却是家常便饭。王幼君也成了牛闲过的帮凶,时不时盯着易小舟。好在易小舟脾气好,在这些无情的打击下和嘲笑下,脸上的笑容依然表现出她的善良和大无畏的精神。
    后来易小舟上了初中,牛闲过回家务农,王幼君做生意去了,他们几个就失去联系了。
    想到这里,牛闲过突然笑了起来,笑过之后,牛闲过问易小舟那只蓬松的长辫子还在嘛?王幼君说早就剪短了,剪成学生头模样,大概是觉得每天梳头麻烦吧?说到这里,王幼君也笑了。
    王幼君笑过之后,就开始给牛闲过讲他和易小舟相亲的事情。王幼君从学校回来后,就跟着他大王暮歌去外地做生意,王墓歌是一个有头脑的人,做的生意很杂,见到什么做什么。举个列子来说,王墓歌去一个村子闲逛,看见谁家门前有一只有年头的拴马桩的话,他首先会和这家人商量要买的价格,然后去文物贩子那儿联系。拉拴马桩的时候听说谁家家里有破铜烂铁时,他又打听附近那儿有收购站,然后和人家死磨硬缠压低价格,然后买到废品收购站,从中获得利益。
    王幼君并没有遗传下他大的精光脑子,但却办事实在。即使这样,也经常受到他大的批评。他妈色妞妞是一个很勤劳地道的农村妇女,除了在地里劳动外,基本就不出家门。这次也是色妞妞捎话让王幼君回来,村里爱说媒的酱油四哥要给他说个媳妇。
    王幼君很快就回来了,回来的日子虽好,但天公却不作美,接连几天的下雨让路边变得泥泞难走。开始酱油四哥对色妞妞说等天晴了再去,后来看着天公还有要持续几天的意思,就催着王幼君去相亲。酱油四哥有他的目的,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说媒这事要催着说,要是时间拖拖拉拉,中间会出差错的,那么他就不会得到该有的礼品和烟酒。因此,在八月十五这天中午,王幼君就和易小舟见面了。
    开始的时候,王幼君只听酱油四叔说是附近村子的一个姑娘,长得那叫一个美,用他酱油四叔的话来说,这姑娘貌如天仙,赛过貂蝉。王幼君听后也很高兴,等王幼君见到姑娘时,才知道四叔说话明显掺杂不少水分。姑娘是他的同学易小舟,虽然说七八年过去了,易小舟女大十八变了,但王幼君一眼就认出面前这个发育完好的同学。
    易小舟也认出王幼君来,两个人开始有点别扭,彼此叫出对方名字后就没话可说了。过了一会儿,还是易小舟先开口了,问起王幼君从学校毕业后的事情,王幼君回答了易小舟的话后就缄默不语了。王幼君之所以表现出这种态度,也跟和易小舟是同学有关。易小舟明显现变化太大了,小学时代那个稚气的脸蛋变得红润光滑,低矮的个子变得亭亭玉立,胸脯高耸,将身上的新潮粉红色上衣都要撑破了。爱笑的毛病一直没变,从进门到现在,脸上的笑容从来没有消失过。王幼君和易小舟对视了后就不好意看她的脸了,性格内向也是王幼君一生没法改变的特点。
    易小舟继续她的提问,王幼君做着回答。他们的相亲程序就是从学校的事情说起,最后谈到毕业后各自的工作问题。易小舟初中毕业后也没上高中,直接跟着一个江苏的师傅学缝纫。现在师傅在县城开一家缝衣部,易小舟给师傅做衣服。而王幼君告诉易小舟的是跟着他大王墓歌做生意。
    大概一个小时后,还是易小舟提出离开。离开之前易小舟就表明她的态度,她认为王幼君为人实诚可靠,家庭条件也可以,这门亲事她愿意。易小舟问王幼君的态度,王幼君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吱吱呜呜含糊其辞。易小舟也不介意,告诉王幼君考虑好了再回答,毕竟婚姻是人生的大事,马虎不得。
    其实王幼君也处在矛盾中,不是他看不上面前易小舟,而是觉得易小舟曾经留给他的那个邋遢懒散形象总也消失不去。王幼君心里在想,这么多年过去了,易小舟这个坏毛病会不会改变?王幼君虽然是个男孩,但他喜欢干净,更勤快,衣服都是自己洗的。
    听完王幼君的叙述,牛闲过多少有些妒忌,易小舟后来变成什么样子他没见过,就这当场向王幼君表白的态度,就让他感慨不已。牛闲过回想起自己相亲的经历,竟然有点黯然伤神。不过他没有表现在脸上,而是笑着对王幼君说:差不多就行了,有姑娘看上你比什么都好。
    王幼君嗯了一句,问起牛闲过的婚事,牛闲过正要回答,房子进来一个人,两个人回头看,原来是四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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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发表于 2016-4-14 06:58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锦瑟 发表于 2016-4-13 12:01
牛老根正和他妈王淑芳,,,这俩人咋办?墓歌和色妞上?

修改太麻烦将两人安排给王友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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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发表于 2016-4-14 06:59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淡淡紫丁香 发表于 2016-4-13 19:14
这乡村生活多姿多彩,树哥文字真是老道

谢谢丁香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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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发表于 2016-4-14 06:59 来自手机 |只看该作者
锦瑟 发表于 2016-4-13 12:01
继续跟踪,树哥辛苦。

不辛苦,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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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发表于 2016-4-14 09:53 |只看该作者
跟上。嗯。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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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发表于 2016-4-15 06:47 |只看该作者
王幼君立即来了精神,笑着问四毛:四毛,最近净遇美事了,从哪儿拐来一媳妇?看样子日子过的很滋润嘛?给我俩个光棍讲讲,怎么也能勾搭一个媳妇?四毛本来是想来套问牛闲过他走后的事情,经王幼君这么一问,思路完全就短路了。见王幼君提起水烟,他想幼君还是羡慕他四毛有本事,能引回一个媳妇。他们村里,像他这样不花一分钱就领回媳妇的人确实没有,四毛炫耀的毛病又来了,他有点傲气地回答王幼君说:幼君,不是我夸口,我四毛引回这个媳妇,我敢打保票,村里媳妇中没有这般温柔的。说完他似乎完全陶醉在夜晚水烟温柔的臂弯中,嘴巴砸吧着,从而忘记次来的目的。
    王幼君好奇地问;四毛,能告诉哥们嘛?晚上你们都干些什么温柔的事情?四毛笑了笑得意地说:女人柔情似水,你有媳妇就会懂得的。四毛很想趁此机会炫耀一下晚上做爱的幸福,但最终还是取消了这个念头。四毛心想,暴露得太多,怕这两个家伙对水烟有想法。想到晚上和水烟干那事时,四毛开心地笑了。笑过之后,他突然有种危机感,他害怕这个女人很容易被别人勾引去,不是他四毛也轻而易举地俘获了水烟的心吗?
    想到水烟,四毛自然就想到河南那个偏僻的小山村,他就是在那儿认识水烟的。以前的事情,也是后来听水烟讲的。水烟是河南人,和他四毛来城南村之前已经结过婚了。水烟的男人是一个干瘦的老男人,年龄比水烟大多了,水烟的娘家很穷,她之所以嫁给这样一个小老头,完全就是为了钱。水烟的娘家有一个常年患病的老妈,吃药打针每年要花费很多钱,家里还有一个年龄比她小的表妹朦胧。朦胧是一个山里女孩,家里也没人了,投奔到姑姑家生活。她们娘俩的花费,就靠水烟挣点钱供给。
    水烟的男人叫令箭,他是一个整日游手好闲的人,按说游手好闲怎么会有钱呢?其实他有一手别人没有的本事,那就是做贼行窃。他的钱都是从别人的口袋里掏出来。基于这样的特殊来钱行道,自然日子比小山沟其他家过的滋润。家里三间大瓦房就是令箭靠白手起家的本事盖成的。
    水烟嫁过来和令箭住一间,另外一间令箭老妈住着,剩下那一间摆满时兴的家具做客厅用,小山村很少有这样气派的客厅。水烟每天将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后,剩下时间就陪着她妈待在家里提心吊胆。她嫁过来之前并不知道男人是干这个营生的,后来知道了也起不了作用,因为她劝不了令箭,令箭看似干瘦无力,可是揍起她来,显然不亚于一个棒小伙,再说娘家里花着令箭的钱,她也就认命了。
    令箭平时在家什么也不干,只有在镇上逢集的时候才出去干活,当然他干的活轻巧而干净,就两只指头那么轻轻一个动作,人家用辛苦换来的钱就进了他的口袋。令箭体面地赶集回来,将钱在水烟面前炫耀一番,然后装进自己的腰包。吩咐水烟烫酒炒菜,酒足饭饱后,天也就慢慢黑了。天黑后令箭将自己脱得一丝不挂,然后就缠着水烟上炕睡觉。
    水烟往往被夫妻间这种原本美好的事情折磨的苦不堪言,因为令箭是一个变态的男人,他扒光她的衣服后并不急于干那事,而是用手去拔水烟的阴毛,每拔一根,水烟都会发出痛苦的喊叫,而这个变态的男人,看着水烟痛苦的挣扎,丧心病狂升到极点,一边骂着难听的话,一边用嘴咬着水烟的乳头。一直到水烟痛苦流涕时,他这才用排骨般身体压上去,然后等不到一分钟就从水烟身上匆匆滚下,倒在一旁呼呼睡去。
    这种日子水烟过了不到两个月就有点熬不下去,每天她的下体都有火烧火燎般的难受。看见令箭,她就像看见恶魔一样惧怕。尤其是夜晚来临的时候,水烟更是腿肚子抽筋。终于有一天夜晚,水烟实在经受不住这种折磨,在一次和令箭办完事后,趁着令箭睡着,水烟逃了出去。
    也许命运和水烟开了一个玩笑,就在她逃出去三天后,令箭带人找到了她。回去后,她白天被令箭的妈看守者,晚上依然忍受着令箭的非人的折磨。直到遇见四毛,水烟命运才有转机,算是苦尽甘来,脱离苦海。
    四毛去河南也是为了生活,他的一个远房表叔在河南一个镇建筑工地上当瓦工盖学校。他告诉四毛如果想挣钱的话来工地做小工,他可以给四毛做介绍人。四毛父母早就去世了,家里也没什么人了,于是就去了河南那个工地。干够了一个月后,四毛揣着挣来的一百五十元钱来到当地的镇上逛会。四毛一个人走着,琳琅满目的商品让四毛眼花缭乱起来。看到什么四毛都想买但什么都舍不得买。口袋里的钞票都被四毛攥出汗来。
    逛了好久,四毛觉得肚子饿了,于是就坐在一家卖胡辣汤的小吃桌旁。四毛要了一碗胡辣汤和两个蒸馍然后狼吞虎咽似的吃起来。当吃完饭再想掏钱时,发现口袋里的钱全部不见了。摊主是一个善良的老大爷,看着哭成泪人似的四毛也就免了他的饭钱,并且告诉他的钱肯定被一个叫令箭的贼偷去了,这个贼是镇上一害,专门瞅准目标见机下手。他看见四毛坐板凳时令箭刚好碰了他一下。对于当地的贼,经常做生意的当地人都认识,并且知道他们住在那儿。
    四毛并不打算立即回工地,他决定根据小吃摊大爷提供的线索去寻找偷他钱的贼。他的钱来之不易,是做了一个月苦力才赚到的。四毛边走边打听,终于在天快要黑下来时找到令箭的家。这个贼的房子盖在一个小土丘旁,独门独户。四毛走进房子时令箭惊讶了一下,然后问四毛找谁?四毛有点吃不准面前这个干瘦的小老头就是偷他钱的恶贼,但既然来了,他就要问一下。四毛并不准备多说点什么,而是开门见山地要他被偷的钱。
    令箭被激怒了,他怎么想不到一个外地口音的小伙子会找上门来要钱,他知道他中午的确偷了面前这个人的钱,但他不能承认。又没有当场抓住,谁能说他偷了他的钱?于是令箭连推带吓唬四毛立即滚蛋,要不然叫人来揍他一顿。
    四毛并没有被令箭吓破胆,而是更加执着地嚷着。令箭看这样下去实在不行,打肯定打不过四毛,叫村里人帮忙这又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说不定会引来别人的嘲笑,于是就压低声音劝四毛别吵吵,钱不是他偷的,看在四毛可怜的份上,他可以给四毛一点钱。
    其实四毛也有点心虚,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谁会帮自己啊?再说也没证据证明钱就是人家偷的,于是就点头答应了。令箭掏出五十元钱给四毛,并且一再叮咛是他援助四毛的钱,如果出去胡说的话,你会知道后果的。
    四毛揣着五十元正准备离开,回头却看见屋檐下站着一个姑娘。这个姑娘个子并不太高,但看着挺秀气的,正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自己。四毛猜想一定是这个贼的女儿,于是就报复型地多瞪了几眼。四毛想,做贼的女儿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四毛走在回家的路上,边走边觉得有点后悔,既然那个贼能给他五十元钱,就证明他承认钱是被他偷去的。他的钱也不是好挣的,出力流汗干上一个整天才挣到五元钱,一百块他要干二十天才能挣到。有了这个想法,四毛决定回去继续讨回他的血汗钱。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远处的土丘鬼魅似的矗立着,道旁的荆棘叶子被夜风吹得哗哗直响。四毛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此时他又饥又渴,中午吃的那两个馒头和胡辣汤早就消化成废物了。四毛走了一段路后发现走错了,他又走回来寻找白天走的那条曲里拐弯的小道。一直折腾大约两个小时后,他才回到那个贼的门前。
    四毛白天就觉得河南这个地方没有院墙是不安全的,但现在却庆幸很容易就走到房门跟前。离房子还有一点距离时,四毛就听见房子里传出一个女人突然喊叫的声音,这种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让人毛骨悚然。四毛放慢脚步听听,原来是女人在痛苦地哭泣,其间却夹杂着那个贼谩骂的声音。
    四毛仔细听了一阵,才明白这个贼在干那种快活的事情。四毛没有接触过女人,但他也是一个二十四岁的小伙子,感觉这绝不是夫妻间那种正常的性爱,而是一种性虐,于是他怒从心中起,走到门前狠劲踢了一脚。很快房子里没有声音了,过了片刻,房间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谁啊?
    四毛应了一声是我,要钱的。房间里很快就传出一个咒骂的声音:滚,操你妈的,快滚。
    四毛没有还口,而是更加疯狂地踢着门。就在这时,另外一间的房门突然打开了,出来一个上了岁数的女人,她一只手抓住四毛的衣服,用另一只手在四毛身上抓着打着。与此同时,说话那间房门也打开了,冲出来一个手提小凳子的男人,恶狠狠地朝四毛砸去。四毛用胳膊挡了一下,小凳子砸在四毛的胳膊上。这时房子里跑出一个小女人,在后面抱住男人的腿冲着四毛喊:你快跑,你快跑。
    四毛捂住被砸伤的胳膊,转身朝着夜色中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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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发表于 2016-4-15 08:27 |只看该作者
对农村生活很熟悉,写起来轻车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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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发表于 2016-4-15 08:29 |只看该作者
把我帮王寡妇(王美丽)挑水也写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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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发表于 2016-4-15 15:05 |只看该作者
三棵树! 发表于 2016-4-15 06:47
王幼君立即来了精神,笑着问四毛:四毛,最近净遇美事了,从哪儿拐来一媳妇?看样子日子过的很滋润嘛?给我 ...

原来是水烟救了四毛,可是令箭就这么甘心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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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发表于 2016-4-15 15:05 |只看该作者
继续跟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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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发表于 2016-4-16 06:56 |只看该作者
我必须声明一下,由于故事需要,水烟的角色将由苟新妮代替。
    四毛磕磕绊绊跑出一段路后,觉得后面没有人追来,这才停下脚步。由于跑得急促,累的气都喘不过来,他坐在道旁喘息了好一阵子后,这才觉得没那么累了。八月的天气虽然炎热,但这是山里的夜晚,气温还是很凉了的。由于跑得急出了一身汗,四毛感觉身上有点冷,他站了起来,茫然不知所措。他不知是回住的地方还是去镇上住店。工地肯定是不能回去的,都这么晚了,工地的门早关了,门前那条大狼狗要是看见他,会咬个不停,如果那样的话,看门的人会一位小偷到了,那时他会说不清。
    既然这样,那就去镇上找一家旅社住一晚上吧?四毛想到这里,脚下生风朝着那个小镇走去。不知走了多久,四毛才走到小镇上。此时小镇已经安静下来,除了有几家商店门前折射出的灯光外,再无生机。四毛花了两元钱住进一间简陋的房子,他觉得已经很不错了。胳膊被小老头砸的地方现在已经发肿了,而且有点疼。四毛躺在床上,懊悔今天就不该逛什么集会,钱被贼偷去不说还挨了人家一凳子打,一个月的工钱啊,他心疼死了。
    四毛越想越睡不着,睡不着又胡思乱想,他忽然想起山里那个小女人来了。四毛脑海了突然出现那个女人娇小的身影以及想起她从房间里发出那种凄厉的喊声。四毛感觉有点不对劲,这个女人不可能是小老头的女儿,也许是他的媳妇。老头夜晚为什么对她不好,虐待她?刚才他跑后,小老头会不会打她?想到这里,四毛突然对那个女人的命运担忧起来。
    迷迷糊糊四毛睡了一会儿天就凉了,在镇上吃过早饭后,他没有去工地,鬼使神差地向山里走去。四毛也不清楚自己要干什么。一个小时后,四毛来到昨晚他挨打的地方。此时太阳已经出来了,圆圆的火球将山川沟壑都染成橘红色。那几间瓦房在嫣红的阳光下变得更加神秘莫测,极像童话故事里城堡。
    这时房门恰好打开了,那个娇小身材出现在橘红色的光影中,脚步轻盈。四毛目不转睛地望着,看不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苟新妮这时也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四毛,她露出吃惊紧张的神色。苟新妮朝房子里看了看,然后朝四毛挥挥手,示意他快走。四毛没有走,而是站在原地没动。
    房间里走出令箭来,令箭也看见四毛了,他愤怒地朝四毛喊着:小子,又来干啥?是不是找死来了?四毛说:找你要钱来了。令箭又骂道;谁拿你的钱?快走,要不然打你,说着就去找家伙。
    四毛并没被他这句话镇住,他想今天说什么也要讨回属于他的钱。路上他已经做好了不达目的逝不罢休的打算。四毛站在那儿,看着气势汹汹的令箭手拿着一根木棍朝自己走来,而后面的苟新妮则紧拉着令箭的胳膊不放手。恼怒的令箭回过头去,狠狠将苟新妮踢倒,正要用棍子打她。四毛再也看不下去了,冲上去就将干瘦的令箭扑倒,然后夺下他手中的木棍,朝着令箭一阵乱打。可怜这个干瘦的小老头在发疯一样的四毛棍下痛苦的哭喊着。问询而来的令箭老妈也被这个阵势吓傻了,瘫坐在那儿只知道哭爹喊娘。
    苟新妮夺下四毛手中的棍子,朝着他嚷道:你走,快走,要不然那边来人了就走不了。
    四毛愣了一会而才回过神来,他也不知道他今天怎么会如此莽撞。看着腿上已经流血的令箭,他有点后怕了。四毛又看看苟新妮,面前这个娇小的女人正瑟瑟发抖,用一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自己。四毛不知从那儿来的勇气,拉着苟新妮的手朝着外面的山路跑去。
    苟新妮拒绝者,挣扎着,但即使这样,还是被四毛硬拉着朝前跑。跑着跑着,苟新妮就不再挣扎了,而是顺从地跟着四毛一直朝前跑。他们俩跑了大约有一公里的路程,看见四周没有人烟后,这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苟新妮喘了好一阵子后看了四毛一眼,然后顺着来路往回走。
    四毛冲上去抓住苟新妮的手吼道:你要回去?回去肯定要被那个贼打死。苟新妮显然被这句话镇住了,她站在那儿不知所措,然后蹲下身子大声地哭泣。
    四毛看着苟新妮哭了一阵子,这才轻声说道:你,你,要不你和我回家吧?
    苟新妮停住哭泣,抬头看了四毛一眼,果断地摇了摇头。四毛正要继续说话,突然看见远处有几个人朝这边跑来。四毛也顾不得许多,拉起苟新妮钻进一片茂密的玉米地。苟新妮开始还挣扎着,但没跑出十米就配合着四毛寻找安全的地方。他俩钻出玉米地后,顺着荆棘丛生的山道朝前疯跑。不知跑了多久,两个人跑到一个废弃的窑洞面前就实在跑不动了。四毛看看四周,果断地拉着苟新妮钻进窑洞。
    这是一间山里人用来看护庄稼挖出来的窑洞,低矮而潮湿,勉强能让人站起来。由于很久没人居住,窑洞前面长满杂草。苟新妮进去后警觉地看着四壁,似乎担心这个破窑洞随时会塌下来而瑟瑟发抖。四毛也仔细查看了窑洞一番,这才对苟新妮说:没事,结实着。说完这句话后,他看着至今还惊魂不定的苟新妮。苟新妮也看着面前这个身材并不伟岸的男人,沉默了好一阵子才说:我妈还在这里。说完呜呜又伤心地哭了。
    四毛走上前擦了擦苟新妮脸上的泪水,然后冲动地抱住苟新妮说;过段时间,我偷偷接你妈回去,到时候和咱们一起住。放心,我会照顾好你一辈子的。苟新妮身体颤栗着,忽然她停住哭泣,紧紧抱住四毛,嘴巴很自然地捂在四毛的嘴巴上。四毛感觉一个热乎乎的东西融进他的口腔调皮地搅动着,他随即用舌头配合着。
    四毛被这种突如其来的幸福搞得双腿麻酥酥的,正在他享受着未有过的神秘感觉时,觉得一只小手在他双腿之间的那个地方轻轻地抚摸。四毛那个东西本能地膨胀而变成一根硬邦邦的小棍。他脑子一片空白,急促地去解苟新妮的衣扣。苟新妮眼睛紧闭着,配合着四毛脱光自己身上的衣服。四毛飞速地脱完自己的衣服后站在那儿紧紧地抱住苟新妮细腻而柔滑的身子,那个硬邦邦的东西很自然地顶入苟新妮两腿间漫无目的地乱撞着。
    苟新妮轻轻笑了一下,然后用手将四毛的那个莽撞的小家伙送到一个神秘的地方。四毛只觉得他的小家伙进入一个湿润而温暖的地方,他由不得自己狠劲的抽动着,寻找着,他似乎要探寻这个地方的任何一个角落的秘密。苟新妮两只胳膊紧紧抱住四毛的腰,随着四毛猛烈的抽动而屁股扭动着。四毛像一头发疯的狮子咆哮起来,每一次苟新妮娇柔的呻吟都会引来他更加剧烈的插入抽动.....
    等两个人疲惫不堪静静地躺在地上时,才意识到他们面临着更大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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